书城历史重生不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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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8章 探究太公的秘密

理想很美满,现实很骨干。莫奶奶很是期盼地看着最疼爱的儿子,却从李重丁的眼睛里看到了闪躲。又将眼光快速转向乔氏,乔氏和李重丁的表情完全一致。

莫奶奶有些懵了,以前那个乖巧的儿媳妇,站在她的背后,哄得她十分开心。竟然在这片刻之间,消失不见了。

突然感觉乔氏好陌生,还有自己长大了都还会撒娇的儿子。她的心好痛,嘴唇嗫嚅着,想骂,却怎么也骂不出来。

她最不待见的二儿子媳妇,张了张嘴,以很是温柔的声音,“里长,要不爹和娘跟我们过。”

这便还没有表态,李芸立马阻拦道,“不行,娘,你还没有被奶奶欺负惨么?”

孩子们很是忌惮地盯着莫奶奶,连李珠儿的眼神都是害怕疏离。这目光,让莫奶奶更是摇摇欲坠。

不可否认,她很强势,但再强势的人,也有柔软的内心。这一刻,她只想做一个母亲,做一个奶奶,可是儿子不要,孙子不爱,头顶的天空中无比黑暗。

相濡以沫了几十年,最懂她的,还是李老爷子。李老爷子扶着她,两个人依偎着,眼眶里都是泪水。

世人都晓神仙好,只有儿孙忘不了。痴心父母古来多,孝顺儿孙谁见了?

孝顺的,不孝顺的,老两口都见着了。

李重乙厉声骂道,“都给我闭嘴,有你们什么事儿?爹,娘,我还是那句话,有我一口吃的,就有你们的。只是娘,儿子求你,以后对玉娘好一些。”

杨玉娘笑了笑,“你净是瞎说,娘哪里对我不好了?”

莫奶奶无比汗颜,但她不能去,她的强势,尊严,都不允许。

李老爷子叹了口气,“阿乙,是爹娘对不起你们,这一次,你们要的河边荒地,没办法生活,不如换一换。”

“爹,那是二哥自愿的,说不定能发什么大财呢。您二老别担心,我们都会孝顺你们,大哥,怎么个章程,你表个态。”

众人的目光看向李重甲,好歹也是童生,读了这么多年的书,父母的事儿,应该要解决好。

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最害怕的就是后院失火。这时候,也讲风评,关乎考绩,由不得不上心。

“咱们三家,爹和娘依次住,一家一月,或者更长的时间,大家商量着般。”

这是一个办法,对老人并不怎么好,讲究孝顺的儿女,会呵护老人。一般的,就是自己吃什么父母吃什么。每家的生活方式不同,老人本就难以适应,这样折腾来,折腾去,谁受得了。

对于谁都不接受,这是一个折衷的办法。老人们各家各户都受气,被人嫌这,嫌那的。

李老爷子怒道,“不用你们操心,我们现在还动得了。三亩地,还有里间的房子,都归我们。若是我们动不了,就靠你们各自的良心,管不管,都随你们。”

有三亩良田,足够两个老人安享晚年。到时候,为了这三亩粮田,再不孝顺,也得老老实实装孝子。

这是李老爷子的智慧,“你们两家,一人出一亩半田。”

“什么,爹,搞错没有,二哥呢,二哥怎么不出田。”

李老爷子眼神很冷,“你想让我饿死是不是,好啊,你跟老二换,我想他愿意给田。”

一句话噎住了,李重丁无话可说,河边的废田,没有什么作用。

关键时刻,还是李老爷子会考虑,“就这么说定了,明天,我们就去县衙里,把文书拟好,还请里正做一个见证。”

里正道,“总算完成了,你们这分家,花样也真是多,明天都不要迟到,一起去县衙里。邹大夫,咱们走吧。”

交代的事儿都办完了,里正有些疑惑问道,“邹大夫,你怎么对他们家分家这么上心。”

不是邹桐塞了银子,里正才不会来趟这一趟浑水。李晟看的清楚,没有德高望重之人,李家够得扯皮。花点儿小钱,把实事办好,何乐而不为。

“这一次多谢里正了,我也是忠人之事,天色不早,告辞了。”

邹桐不愿意说,黄里正只好做罢,就是透露着些不寻常。

幕后主使,安排好了人,就好像忘了一样。李晟在柳家庄后面的山坳里,视察工作。从山里,找到了露天煤矿,品质还不错,可以供给烧窑。

山里面的泥土不少,烧砖,烧瓦,都足够用。

“铁柱哥,煤矿,泥,土,石头,都要多多准备,咱们这一次,要将柳家庄建成一个美轮美奂的仙境。”

“就是人有些不够。”

其他的都可以缺,就是人不能缺,“这样吧,再去庄子上走一圈,别说我没有给他们机会,愿意来的就来。如果还不够,就去那边的葛家庄,还有山中的刘家庄,都是邻居,以后都要打交道,关系要处理好。”

看着平整的这块地,不由得生出了豪气,这里,就是大宁朝第一个具有现代化的工业基地。

“这些天,我要去县城,回来的时间不清楚。铁柱哥,一切都交给你了,有不懂的,就问我翁翁,他能够帮你出谋划策。”

柳太公最是护短,只有自己人欺负别人,别人别想欺负自己人。

现在最悠闲的是柳太公,背着手,在庄子上四下转来转去。李晟倒是闲不住,回庄子之后,又在水田里检查了稻苗。稻种都抽了芽,正茁壮成长。家里人很得劲,早上打开草席,晚上盖上草席,很好地保护幼苗。

检查了一下别人家的稻苗,稻草下面也发了芽,只是有些枯黄,还有就是明显的营养不良。

留的稻种质量不好,就发出这样的细胳膊小腿儿的。好心好意给他们育苗,不领情,怪得了谁。现在,顽固老头还在不以为然,毕竟芽儿的差距不大,再等一段时间,就能够看出优劣来。

走在田坎上,打招呼的人明显少了。昨天打架的罪名,又放在自己头上了。得,虱子多了,不怕痒,就让你们去看笑话吧。

周阳永远是那一张臭脸,李晟看了看耕田的周陌,“周陌,我又得罪你爷爷了。”

周陌拧了拧脸,“晟哥儿,你刚看的,是我们家的稻田,还有,你的手上……”

手上还有一根发了芽的稻苗。

实地检测,当然要取样,弯腰把稻苗丢进去,拍了拍手。周老头要是因此来找茬,还真是百口莫辩。

一饭一粒当思来之,掐灭了一根稻苗,那就是丢了一碗饭。

周老头不怎么理会他,甩脸子离开,那是赤裸裸地鄙视。李晟则大大咧咧地竖了根中指,咱们骑驴看账本,走着瞧。

田坎的道路上,是雄赳赳气昂昂的少年英雄。柳毅的部队,重新埋怨,他们欢笑着跑过,李晟看见周陌眼里的那一丝落寞。

这能怪谁呢,只怪他有一个很强大的爷爷了。

刘长丰最是没脸没皮,“晟哥儿,你答应我们的东西呢?”

旁边的少年问道,“丰哥,什么事儿?”

跟李晟沾边的,一般都是好事儿。刘长丰白了他一眼,“朱斌,你昨天又没有去,有好处,也跟你们没关系。”

叫朱斌的少年很是羞愧,同时一片黯然。

这次跑步,队伍很明显分成了两拨,昨天没有参加打架的六个人,被排挤了。这样可不行,本来人就少,再说了,也不能一棒子打死。李晟坚信,有些人,是可以知耻而后勇的。

“就你闹腾地最凶,等等吧,吴婶儿一个人,怎么忙得过来,这几天自己将就了。再说了,昨天的事儿还没有完,办完之后,再说。”

刘长丰举起手,跳跃着,“晟哥,这是你说的,不许反悔。”

李晟抠了抠鼻子,“我什么时候说话不算了。”

柳毅笑着招呼,“来,我们提醒一下他,跟我一起喊。”

“晟哥儿,可不能说话不算话。”

“不能说话不算话。”

“不算话。”

这是嘲讽么,李晟抓起一把稀泥,就朝着岸边丢,这群猴子,嬉笑着跑开了。

山上的池塘挖好后,就等水泥造出来,做最后一道工序。柳慧赶着小鸡小鸭,在山坡上跑。十几天,就长大了点。鸡鸭的粪便,有利于肥土。山上会种高粱,大豆和粟米,可惜的是,现在还没有番薯和土豆种子。

回到家,钻进臭烘烘的临时鸡舍里,滋味很是酸爽。还得把石灰烧出来,好消毒,预防疾病。兽医比大夫难找,服务的对象,也是牛马。

鸡瘟是很厉害的疾病,沾染上,很可能整个鸡群都要遭殃。跟人没有什么关系,鼠疫是更为可怕的疾病。倒是没怎么看见大老鼠,人都不够吃,养不活鼠辈。

老鼠过街,人人喊打,流民连树皮都吃,更何况老鼠肉还有蛋白质。家里得买几只猫,以防万一。不能给它吃得太好,不然,就会罢工,甚至和老鼠做起朋友来。

柳太公遛弯,到饭点儿的时候,总是会溜回来。最亲近的,还是胡归一,不时带着他来蹭饭。

李晟是个孝顺的孩子,不会因此而抠门,胡归一,那是太公的兄弟,应当供养。

可是让李晟最为不解的,是那个柳诚。多老实的一个人,怎么也跟柳太公遛弯,溜着,溜着就溜到柳家来了。若是蹭饭,李晟也认了。可是令人奇怪的是,柳诚不蹭饭。目送两个老头到了家门,独自回家去了。

这样反常的举动,让李晟百思不得其解。事出反常必有妖,他问过柳太公,这柳诚的脑袋有点儿问题,死脑筋,不必在意。

一次两次也就算了,他在记忆里一搜索,柳诚从李晟记事起,就已经是这种状态了。

这可非比寻常,柳太公一定有什么事儿瞒着。都把家里大权交给李晟了,还有什么秘密不能说的,还是说,对李晟不放心。

柳太公的性子,他若自己不开口,旁人休想得到答案。

旁敲侧击,问柳眉,柳眉只知道柳诚是太公的护卫,其他一概不知。

问胡归一,胡归一只说李晟疑心病太重,可不是一家之主应有的风度。

问柳铁,“你叔,究竟怎么回事儿?”

柳铁什么都不知道,“我叔叔很厉害。”

厉害,有多厉害,不得而知。

“我们可以试他一试。”在道路上放置陷阱,柳诚坠了下去,大声呼救。

用弹弓打他,他也不怎么闪躲,被打得满头是包。

刘长丰都有些不信了,“柳铁,你就知道吹牛皮,你叔厉害,怎么能暗算到他呢?”

李晟这样跟柳太公说的,“翁翁,亏得柳诚是你的护卫,连功夫都不会。”

“他啊,脑子有问题,他爹是我的护卫,吩咐他学好功夫,也做我的护卫。可是他根本不会武功,却硬是要做护卫,你说好不好笑。”

李晟牵强地笑了两声,“真是这样的么,翁翁有什么是不能告诉我的呢。”

柳太公顿了一下,“没有啊,你是想多了,好好休息,李家的事儿,还得靠你呢。”

李晟很是无聊地走开,藏这么紧,总有一天,我会知道的。

胡归一走到太公身边,“他觉察到了?”

柳太公的面色更加深沉,“是啊,他有所怀疑了,此子聪明,我不知道,要不要告诉他。”

“再等等吧,我们都等了这么久,也不急在这一时半刻。”

柳太公点头,“柳诚没有骗过他,他的苦肉计失效了。”

“一个护卫,哪能丁点儿功夫都没有?柳诚太古板,露了破绽。你的后辈里,这小子果然最聪明。他若真遇过仙缘,对我们是一大臂助。”

柳太公没那么乐观,“现在说这些太早了,他认不认同你我所谋划的事儿,尚且不确定,我们不能冒险。”

不能冒一点儿险,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趴在地里的李晟,听了这番云里雾里的话,也推测不出什么来。

柳家,真不是表面上的这般,有利,有害,无从得知。先过了眼前的难关再说,其他的,以后再想办法去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