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睁着凄迷的眼睛看着我,想要说话,却怎么也发不出声音来,我想在意外面前,震惊是远远大于恐惧的,所以我的眼泪如她胸口的血一样多,以至于我只会傻傻地捂住她的胸口,不知道该说什么,也开不了口,只觉得有东西咯在心口,咯得生疼。
终究,她在这片刻的凝望中缓缓闭上眼睛,那因震惊和恐惧而微微扭曲的脸慢慢平静下来,虽然我知道在这里的死亡并不是真的死亡,只要我能回去,她就还可以活着,但是这一刻我还是怕得要死,万一,万一那个女人将她的灵魂吸食,万一她的尸身毁了,万一我出不去又该怎么办?我颤抖着双手摇着她的身体,哆嗦着喊道:“默默,默默,你一定要坚持住呀,默默,我一定想办法带你回去的,你不会有事的,我们,我们都不会有事的。我想办法……”
我高声叫道:“风九天,你在哪?风九天,我知道你一定能感受得到我的处境,快来救默默,风九天,你知道吗?那天是真的,是真的,虽然我不信任你也恨过你,但是我始终还是要依靠你,风九天,你看在那一晚的份上去帮帮我,我求求你,如果你有什么条件,我都可以答应,绝不反悔。”
默默中枪时,那些人也乱套了,为了自保,也为了抢先机,都动了手,一时间枪骂声如电闪雷鸣穿越在我们四周,片刻后,不知道谁死了,也不知谁伤了,倒了一片,只剩下满眼的红,满耳的呻吟……
“她已经死了,你不救我们也应该救她吧,赶紧用你的妖法,把我们送回去,这样她就可以活了。”白总走到我身边,枪口再度对准我的额头,“要不然我现在杀了你,你们黄泉路上还有个伴。”
“住手!”光头却站在他的身后,“我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恩怨,而且你们谁死都与我无关,但是她,必须活着,如果那玉佩不是你们说的那样,我还要好好折磨折磨她。”
我只觉得自己双目有火在烧,微微抬头看着他们,伸出染满鲜血的手握住,一手握住他的手,按在扳机位置,说道:“开枪!如果你能杀了我,你就能出去,我也许就能从这噩梦中醒来,我无比的渴望死亡,比任何时候比任何人。”
“疯子!你以为我不敢?”白总微微眯起眼睛,抬了抬下巴,说道,“既然你说这里杀人还会重生,那我就成全你。”
亲眼看着他扣动扳机,但是一声枪响后紧接着就是一声沉闷的震荡声,眼前的两个人好像被弹簧板弹了出去,撞在肥料上,咚咚两声摔倒在地。
我前面好像竖了堵墙,冰雪砌成的墙,是旋风剑?
风九天?我四下张望,并不见他的影子,冰雪墙已经逐渐散去,化作片片雪花落入我的身体之中,一切都那么迅速,连一个眼睛都来不及眨,迅速得让我怀疑自己是不是眼花了。
只是那阴风再作,那些奄奄一息的人好似被什么人扼住了喉咙,紧锁着眉头,四肢挣扎着,逐渐安静下来,魂魄缓缓从身体中升起。
呜呜呜。玉面狐叫着,爪子扯过旋风鞭扑向了前方,我定睛一看,是默默的魂正在向旋风中飘去。
“默默,不可以,不可以上前去否则你就真的回不来了。”我口中念着鞭诀,将旋风鞭甩了出去,缠上了默默的魂魄,但是那旋风中一股强大的吸力将我生生拽出了几米,小玉面很卖力的帮我,可苦于没有任何法力,只好在我的身后咬住我的裤脚,呜呜地嘶叫着。
“玉面太祖奶奶,快去前面,我一定要保住默默的魂魄。”我怕自己撑不下去,只能背水一战。
玉面到底是做过人的,听到这话,马上领会了我的意思,一下子就跃到了默默魂魄前,转动着眼珠看着我,点点头,表示自己准备好了。
“难道你们真的是狐狸精,真******聊斋故事呀,可我偏不信,我拐卖人口这么多年,害死的人没有上百也有几十,要是真有妖魔鬼怪,老子找被那些厉鬼搞死了。哼,既然你们这么相信鬼怪,相信死而复生,相信有灵魂,我就帮你一把,看看你们是怎么死而复生!死了是你的好福气,不死,你落在我的手里,老子玩死你。”光头叫道,和白总竟然一起把枪对准了我,但是从他们眼睛里我看到了一些恐慌。都说人比鬼可怕,可实际上,真的遇到鬼时,人连半点勇气也是没有了的,即使像我这种见识过多次鬼魅的人,依然无法淡然面对。
管不了太多了,我松开旋风鞭,因着强大的吸力和惯力,默默的魂魄猛然向前,撞在了玉面的身上。
“哎呦!”一声娇叱,一个曼妙的女人便倒地了地上,是玉面的样子,却是默默的声音。玉面有了人的灵魂,有了人的元气,就可以幻化为人了,这倒是让我意外。
“曦儿?我,到底这是怎么回事?我刚才是死了吗?曦儿,这些人,这些人是怎么了?我不是被绑架了吗?我被人贩子绑架了,曦儿……”默默拉住我的手一股脑问道,当她看到自己的尸体时,尖叫着倒在地上,爬了过去,“我死了?我死了?曦儿,我们都死了吗?”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只暗自苦叫,这个蠢狐狸,现在幻化成人做什么,又没有半点法力,这不是拖我后腿吗?可我又不敢一鞭子抽上去,怕是一个掌握不好,它变不回狐狸,再把两个人都害死,那更麻烦。
“狐狸精呀。”光头与白总惊慌失措地叫道,拔腿就跑,可手中的枪却响了,震耳欲聋,我猛然回头,两颗子弹已经近在咫尺,躲闪不及,只看着它们要刺破我的胸膛。
可马上又听到哐当两声撞击声,子弹落在我的脚下,原来又是冰雪墙壁,只是这次它没有回到我的体内,而是迅速化成两把利剑飞向两人处,在我们的惊叫声中,穿过了他们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