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娘子大人,别跟为夫卖节操
27815300000088

第88章 又是定情物

他放弃了反抗。

正如她刚才的想法一样,得此一刻奇妙,身首异处亦无憾言……

“世子!”

“啊我家世子爷啊!”

小三小四飞快奔来,楚唯和一干衙役们也都是匆匆往这边赶,为首的小四一脚踢开牢门,和小三一起拉住了对季长安施暴的章庭湮,可这时的章庭湮简直是个万夫莫敌的大力士,双臂猝不及防一个甩动,带着内力的手臂震开了小三小四,再次向季长安扑去.

小四放弃去拖拽章庭湮,赶着去抢他家世子,仍是难解难分,直到楚唯进来牵住了章庭湮手腕,他好像并没有用多大力气,却能抑制章庭湮的狂躁,那一刻真的很神奇,她停止了暴行,只是站在楚唯身边,不停地喘着粗气,双目有着骇人的血红。

季长安的衣裤被撕破,上衣摆狼狈地搭在身前,可他竟忘了自己的窘状,眼睛直线般落在章庭湮和楚唯身上。章庭湮身上的冰魄已在她身上两年,发作的次数不下于二十次,她每次都是靠意志力熬过的么?楚唯与她这么近,说得上形影不离,为什么章庭湮在楚唯牵着她时,她会如此心安?

他们之间,是不是……

早已有了那种关系?

“姐不怕,小唯在这儿,”楚唯将她的手放在自己脸上,“忍忍就过去了,别失去理智,你得对自己负责。”

在楚唯温软如催眠的话中,牢内渐渐恢复平静,当所有人以为终于可以松口气时,章庭湮疯一般打开楚唯的手:“放开我!让他来——”

言犹未落,章庭湮再次向季长安发动了猛烈攻击……

显仪夫人不知什么时候起,落下了头痛的毛病。

“夫人,属下们赶去时,章大人正对世子爷上下其手,好不疯狂,亏得我们去得及时,不然以章大人那势头,世子爷必定得吃大亏了……”

“啪!”显仪夫人案几拍得山响,怒色道:“谁让你们去拦的?”

这一嗓子吼得小四身子一哆嗦,实在不知怎么回话,当时情况紧急,连向来持重的季长安也屡次求救,可见是到了绝路,当属下的岂能不出头示忠诚?怪他们一时大意,忘了夫人一心想让世子爷娶媳妇的事儿了……不过话又说回来,夫人脑子不好,所以看上了章大人,可章大人在侯爷那儿,是上了黑名单的……

这年头,当属下的着实命苦。

“你们几个吃侯府喝侯府的,你们世子二十岁了连个女人都没,你们不急?”

小四刚想回答说不急。显仪夫人又大案子一拍:“本夫人急!”

“是是……”

“你们给我瞅准了,章大人什么时候再发疯了就把世子丢给她,生米煮成熟饭后由不得她不嫁,至于那病症,等过门了慢慢调理。”

“可是夫人,章大人体质寒,兴许……不能……”

小四说话含糊,想说章大人兴许不生,却又不想薄了夫人一片盼孙之心。

“她不生是么?”显仪夫人冷不防一踢蹬出去,幸亏小四身体灵活闪得快,“她不生就你能生是么!”

“属下不敢!”小四快要吓尿,畏畏缩缩地往后退去。

昨天翻的案,今天批文已经下达,季长安无罪获释,云哲嫌疑同样洗清。

季长安踏出刑部大牢时,望着头上乌蒙蒙的天空,在他眼中看到的似乎不是云,亦不是尘,是一盘偌大的棋局。

这局棋的背后,是一个霸政四年的野心王爷,一个护子护江山护凤权的太后,和一个如初生朝阳般不容人忽视的少年。

头顶是局,脚下是火.热的天裕国土地,他面前的,是一位痛心失望,眼神如锋的岑靖寰。

“抱歉。”季长安向她深深拱手,没有多余的话,没有情感的起伏,单纯的一声形式上道歉。

岑靖寰负手冷笑,一步步走向季长安,“你们玩的好心机啊,竟把我骗得那么惨。你们拉皇上做戏,拉侯爷做戏,堂而皇皇之上演烧毁诏书的戏码,你们所做一切,就是在逼我放弃原先打算,救你出局。你们赢了,我输在太在乎你,季长安你放心,下一回,不会了。”

从他懂事以来,就知道他注定要永世站在岑湛这头,为护佑皇权穷极一生,哪怕用生命祭奠染血的刀兵也在所不惜,从那时起,他知道他和岑靖寰该以什么方式相处。

他们可以是朋友,危急时刻哪怕彼此过命也不会在乎,但是,凡触及权力与立场,动摇他们彼此守护的神祇,他们至死方休。

“公主是想我领了这罪,再以免死诏书免罪,这样,即便我免罪,也会终身带着这份耻辱,你们再加一把火,我可能会被褫夺封号,侯府可能会被削权,但这并不会威胁到我生命。你策划丁忧事件,本意是想拉章大人下马,我的入局一定是你始料不及。但聪慧如你,你懂得如何利用现情,来达到最有益于你的目的,于是你顺水推舟。”

设计章庭湮,比起削侯府权柄来说,后者对摄政王更有意义。也许摄政王再坚持下去便会得手,至少他有一个可以对付侯府的把柄。

终是岑靖寰顾念着季长安,潦草结束了侯府的僵局。

岑靖寰苦笑,见到身后有脚步声,她转过身去,在看见身后那人时,她虚合的双眼里突然起了浓浓的敌意,“章大人,据方士所说的一月之期不远了,你可得好自为之啊。”

“谢公主提醒,下官一直很爱惜这条小命,不会让公主失望的。”章庭湮给岑靖寰鞠了个躬,“下官本想去府上看望公主的,无奈夫人强留,也是刚刚得空出来。”

“你很受夫人青睐么,”岑靖寰眼梢一挑,眼底露出狠辣的光芒,“传言果然不虚,你跟世子当真偷吃禁果了?呵,好戏啊。”

章庭湮忙道:“公主虽然高高在上,但不兴诋毁人的,下官和季大人一心为公,彼此恪守人道,怎么会越矩呢?”

对面的季长安丢给章庭湮一个不以为是的目光。

“你昨日在牢房里对他上下其手,听说连裤子都撕了,还说没有越矩?”

“不知公主您是听谁说的,下官这就去和他对质。”章庭湮脸不红心不虚,她就咬准了那事是假又怎么样,事情发生在刑部里头,哪个敢说事情是他传出来了?正好给她机会将那人摘除了。见岑靖寰冷而不答,章庭湮笑说:“其实季大人也想找一位红颜知己来着,可他至今连个定情物都没送出去,不信……”

章庭湮偏头看着季长安,季长安不着痕迹地往后蹭开了一步。

“上回夫人给你的那个定情物还在身上收着么?”

季长安本能地按了下胸口位置,可见是随身携带的。“你什么意思?”

“送给公主赔罪啊,公主为你付出了那么多,这回要不是她,你哪那么容易脱身。”章庭湮说着就上前,季长安昨晚受了她巨大惊吓,心有余悸地后撤两步:“不用你多事,我跟她说就好。”

章庭湮很满意,摊手请季长安去给公主告白。

季长安心里觉得对不起公主,倒没有告白的意思,尤其是章庭湮一出现,岑靖寰的脸色更是难看地无可比拟。

章庭湮不想打搅他两人,默默地退了,远而深的长巷中,只见那两个错落的身影近在咫尺,又远如天涯。

他们两人说话声很轻,能看到季长安真从怀里拿出了一样东西,大约是那条被章庭湮忽悠为“定情物”东西吧,没想到季长安还真送公主定情物了?

章庭湮摇摇头,眼睛紧紧一闭,背开头不忍再看。等她转头睁开眼,岑靖寰正好从她身边过去,脸色发紫脚步疾快,剐了她一眼刀,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季长安则落寞地捂着被扇了巴掌的左脸,手上还提着那条月事带,“章大人。”

章庭湮看着他。

“这定情信物太粗鄙,比较适合你。”他的眼中不见恼意,说话也极其平淡,之后拉开章庭湮衣襟,把月事带塞了进去,犹嫌塞得不稳当,还拍了拍。

“大人,”章庭湮特无辜地注视着季长安,“有些地方,真的把这东西当定情物,我可没耍你。”

“本官命令你,把这东西随身带一个月,每日衙门点卯本官必查。”季长安淡定地说完,悠哉悠哉地负手走了。

“哎大人……我们商量一下带三天行不行?”

……

刚接出季长安,章庭湮收到岑靖寰口谕,要她立刻进宫一趟。

传旨太监神情急切,章庭湮一看就知事情大发了,岑湛这阵子处事越发老到,不是要命的大事不至于紧急传召。章庭湮一路臆想连连,起到进了元星宫听见那一声声凄厉的哭喊声:

“皇上您别避着不见啊,这事您要不给臣妇做个主,臣妇这老脸也没地儿搁了,臣妇儿子、您的爱卿饱受那女人摧残,弄得名声败坏,哪个名门闺秀还能看得上他……臣妇就这一个儿子,这让臣妇和侯爷情何以堪啊!”

这情况……章庭湮路上想可能是摄政王那头又有什么新动作了,原来是显仪夫人向岑湛诉苦来了。摇头,扶额,还没听完显仪夫人一字一泪的控诉,就听岑湛气冲冲唤道:“人都到了,还藏着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