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可能!”如玉的脸唰地白了,难以置信地问,“你们什么时候成的亲?”
“两个月前,在妖王宫!”
如玉一怔,失声:“那是翟,不是你!”
“我现在就是翟!”祈天赫幽眸注视着她,反问,“不是么?”
如玉无言以对。
是啊,在妖怪们的眼里,他们才是真正的一对,翟名媒正娶,将她纳为妻子,即便妖怪们不看重这个,影响力依旧……
“天色已晚,有什么事明天再说,你可以走了!”
“不,我的话还没说完!”如玉不甘心,反而上前一步,“要不是这个女人半路跳出来,傍晚时,我们早就按照原定计划启动阵法,消灭所有妖怪!这么好的机会竟然丧失,翟,凭你的聪明才智,怎么就看不出来她的故意?你以为这一次又一次失败是巧合吗?不,背后一定有阴谋!”
我心虚了,不敢吭声。
这女人性格偏激,脑子都不笨,原来早就看出了我的问题。难怪她一直那么恨我,恨不得杀了我!
唉,她都觉察到异样,更何况祈天赫?
我困惑了,既然他已经决定放弃我,故意冷落我,逼我走,为什么到最后却改变了主意?
“不用你担心!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以后,没我的允许,别进这间屋子。”他觉得这样还不够,又冷冷地加了一句,“离她远一点!”
“你!你!”如玉恨恨地一跺脚,扭头跑了。
我望着她的背影消失,窘迫的低下头,不经意地撞到掌心红红的一滩,轻嗅了一下,发现竟然是血。
我没受伤,难道是……
“天赫!”我扑过去抓起他的手,看到掌心和指间都是密密麻麻的伤口,鼻间一酸,差点又哭了。
刚才天太黑没看到,我还以为是他最近忙于布阵,手皮变粗糙了,闲得没事故意磨了磨,后来感觉手心湿哒哒的,当成了手汗。
“为什么不早说,你的手……”
我哽咽了。
世上还有我这么麻木的僵尸吗,竟然闻不出鲜血的味道!
“疼痛有一个好处,可以让人变得更加冷静!”祁天赫勾了勾唇角,嗓音邪惑性感,“晓晓,你想不想再咬一口?”
真受不了这家伙!
这个时候居然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
“不说了!过来,我帮你处理你一下!”我立刻拉他到院子里,打上井水冲干净,然后掏出石膏粉细细洒上。
他目不转睛的注视着我,神情透出几分愉悦。
“幸好伤口不深,不用包扎!不过,你也小心点,最好别碰水,要不然会留下伤疤……”我想到他以前的肉身,背上,胸口全是密密麻麻的疤痕,喉咙一堵,说不下去了。
像他这样久经沙场的人,伤疤什么的,根本不算个事!
晚上,我们躺在同一张床,像以前很多次那样,他用胳膊圈着我的头,半裸着上身,迷离的月光下,肌肉结实,腹部曲线诱人。
“……”我暗吞了吞口水,不敢睡。有几次眼皮沉得往下掉,刚一合上,赶紧睁得更大。
我怕一睡着,迷迷糊糊地咬了他。
祁天赫却睡得异常安详,好像最近几天都没睡好似的。薄唇微微抿紧,呼吸匀称,不知是对我太有信心,还是天生胆大,竟然一点都不防备。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对我来说却特别难熬,我不能睡,也不能多看他,怕勾起欲望。可是最后我还是没抗住,连什么时候睡去都不知道。第二天醒来时,已经是中午,明媚的阳光从窗户照进来,将整个房间布满。
我抬起头,怔怔的盯着天花板,仿佛看到了一张大大的灿烂笑脸。强光照在我脸和脖子上,皮肤像被硫酸渐渐腐蚀,灼热中夹带着一丝刺痛,我强忍着不避开。
祁天赫说的对,疼痛能让人变得更加冷静!
我必须保持冷静!
忽然,院子里传来清晰的说话声:
“翟大人,您何必跟妖王对着干呢?蓝姑娘已经变成了僵尸,留在这儿始终是个祸害,不如早点解决!”
“闭嘴!”祈天赫的语气不悦。
“唉!我可以不说,装聋作哑,可是其他妖怪呢?您公然养着一个僵尸,大家能不背后非议您吗?您一个人又如何堵得住悠悠众口?”
“哆嗦,滚!”
一声喝斥,戾气咄人。
那人勉为其难地应:“是!”
我听到祈天赫回房的脚步声,吓得将头一盖,继续装睡,脑子里却乱成一团。我以僵尸的身份留在这里,妖怪们肯定日夜不安,怕我半夜三更溜出去咬他们,不如自己离开……
被子忽然被掀开,我一抬眼便看到了祁天赫那张峻冷的脸庞,一对冰眸子泛着湖蓝色的光,像天山上的千年寒潭。
那是妖王家族特有的瞳孔特征。
“天赫,你打算什么时候送我走?”
“为什么要走?”
这不是明摆着吗?
妖怪们怕我,容不下我!
我不想戳穿,淡淡地掩饰:“我觉得自己这样不是办法,想找个安静的地方住着。最好只有我一个人,就算毒性发作了,也没办法找到人咬!”
“别胡思乱想,你就留在这儿,哪也不许去!”
“可是……”我急了,一下坐了起来。
“就这么决定了!”他霸道的将我按回去,盖上被子,“继续睡吧,不睡到天黑不许起来!白天阳光太烈会伤到你。”
“我不希望你为我跟妖王反目,毕竟你还要跟他们继续周旋下去……”
“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祈天赫揉了揉了我的头,眸中带过一丝宠溺,“这不是你该操心的事!好好休息!记住,这几天别乱走,就算他们对你不满,也不敢来我这儿抓你!”
***
天终于黑了。
我哧溜声跳下床,动作轻盈。
一到晚上,像打了鸡血似的浑身充满了力气,果然精神许多!
我开始在房间里翻东西,书柜、床底下、角落里……每个地方都翻过去。不为别的,只是饿了,很饿很饿,每块骨头如同晒干脱水,极度渴望滋润。我知道自己需要的是血,可是我不能吸,只有不停的翻东西消耗体力。
祁天赫一直守在院子里,听到异响走了进来,盯了我片刻:
“晓晓,你在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