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这话,暗苦叹一声,扭头看着底下的万丈深渊,脚步渐渐后退,直到站在悬崖边,才回过头来对着南宫夜冥说道:“既然如此,那就恕属下无能,不能满足皇上的心愿了。”
倪宛宛蹙眉,他们两人离得远,听不见他们在说什么,只是隐隐约约感觉到暗似乎受了伤,看着他往悬崖边上走,她的一颗心提到了嗓子口,握着楚歌的小手渐渐捏紧,直至骨节泛白。
楚歌看了一眼扭曲的左手,摇摇头,却没说什么,视线重新对上悬崖上的两人。突然,他的瞳孔猛的睁大,眼睁睁的看着崖边的那一抹黑色身影纵身而下。
呆愣片刻,他连忙扭头看向身边的女人,只见她双眼睁大,红唇微张,似乎被抽掉了灵魂般,愣愣的看着前方。心底泛过一丝担忧,紧紧的看着她的反应。
终于,在她回过神想要叫喊时,一个手刀劈向她颈后,让她暂时昏了过去。
等倪宛宛再次醒来时已是第二日清晨,望着头顶的床帐,她愣愣的发着呆,思维似乎还停在昨日暗跳崖的那一刻。眨眨眼,她猛的掀被下床,看到坐在床边的楚歌后,双手狠狠的擭住他的双肩,语气不稳的说道:“我刚才做了一个很恐怖的梦,我梦到暗跳崖了,暗他死了。他……”
“那不是梦,他是死了。”楚歌面色凝重,淡淡的打断她的话。
倪宛宛无力垂下双手,眼泪簌簌的往下掉,却仍然倔强的摇头:“不,不会的,他不会死的,也许,也许掉下悬崖他还活着,也许刚好有人路过会把他救了。对,一定会的。”
电视里不是都是这么演的吗,那些落崖的人都会被世外高人给救了的,他一定会大难不死的。想到这个可能,倪宛宛的眼里闪过一丝希冀,踉踉跄跄的便要往门口跑去。
“没有那种可能,南宫夜冥已经派人去下面搜索过,但是一无所获。我也让人去寻找过,那下面全是尖锐的石头,而且据说那里常有野兽出没,恐怕他已经被……”后面的话就算楚歌不说,倪宛宛也能猜个明白,暗,怕是已经成为野兽的腹中食了。
腹中一阵翻涌,顿时眼前一黑,她便再次昏了过去。楚歌措手不及,赶紧去扶,却被她一同压在了地上。
摇摇头,他重新将她安置在床上,掖好被。看着她苍白无血色的脸,楚歌无奈的叹了一口气:“忘了他吧,现在你要做的是好好安胎,我会安全送你回东方国的。”
说完,他便站起身,悄悄出了房门。
两个时辰后,楚歌端着饭菜走入房里,眼前,却是空荡荡的一片。深幽的眸子暗了暗,走至桌旁,捏起静静的躺在那里的信,粗略的浏览了一遍,然后死死的捏在手心里,瞬间,纸屑纷飞。
该死,这个笨女人,她认为以她的能力能出得了南宫国吗?什么叫不想连累他,她被南宫夜冥抓了,才是连累他。他已经答应了暗,会将她带回那个男人身边。这女人要他做个背信弃义的小人不成。
面色僵硬,楚歌狠狠的甩掉手中的饭菜。刚出门,便见自己的手下急切的趋上前:“二少爷,老爷飞鸽传书,让您马上回府。”
“现在?”眉毛微挑,楚歌璀璨的眸子眯了眯。
“是的,老爷说有重要的事,让您和大少爷同时到场。”
“知道了。”楚歌挥挥手,示意手下先去准备。
环顾一周,楚歌的浓眉越拧越紧,倪宛宛,你到底去了哪里?
留下两名手下继续寻找倪宛宛的踪迹后,楚歌便头也不回的坐上了回东方国的马车,手中拥有特权,出城,轻而易举。
茫茫的雨幕下,一条纤细的身影安静的蹲在墙角边,双手抱膝,两眼无神,茫然的盯着大雨下匆匆而过的行人,消瘦的肩膀如蝉翼般不停的轻颤。良久,空洞的瞳孔里毫无预警的滑下两行热泪,悄无声息的混入污浊的雨水里。
不远处的油纸伞下,一个衣衫飘白的男子紧紧的拧着眉,看着她楚楚可怜的样子,心中不觉一阵抽紧。
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左阙在哪里?那个同她一起被南宫夜冥通缉的人在哪里?还有昨日带她回来的楚歌在哪里?她,又为何哭的那么悲伤,那么的惹人心疼?
一大堆的疑惑堆在他脑子里,令他的眉峰越皱越紧。突然,眼角瞥见一列身着蓑衣的官兵似乎要往墙角的那个身影走去。心中一急,快速的闪近她身前,牢牢的遮挡他人的视线。
倪宛宛泪眼朦胧的看着眼前的那一抹白,脑中纠结成一团。直到抬头看见他腰间的玉笛时,才哽咽的略显迟疑的问道:“欧阳玉?”
蹲下身,抹掉她眼角的泪渍,轻叹一口气,欧阳玉柔柔的问道:“你怎么会把自己弄成这个样子?”犹记得第一次见到她时,她还是满身朝气的痛骂偷袭她的那个小人,满嘴不屑的冷嗤那帮自不量力的武林人士。可如今的她,只剩满满的忧郁。
“哇--”倪宛宛眨了眨眼,突然猛的扑到他怀里放声大哭,双手紧紧的缠绕上她的脖子,小脸深深的埋入他怀里。
欧阳玉一个措手不及,慌忙扔掉手中的油纸伞,空出双手搂上她的背,缓缓的轻抚着:“好了,没事了,有什么事说出来,让我来帮你好不好?”
嗅着他身上的青草般的味道,倪宛宛的泪却流的更凶,仿佛是溺水的人好不容易的找到一根可以攀附的浮木一般,紧紧的抓着不放。抽抽噎噎的说道:“欧阳玉,他死了,他是为我而死的,我好没用,老是连累别人,先是夜冷,现在是暗,我不知道该怎么办了,你告诉我怎么办好不好,呜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