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远处的一列身着蓑衣的官兵停下脚步,看着面如冠玉的欧阳玉和躲在她怀里的小女人,尴尬的转身离去。原来是一对闹别扭的小情人啊。
欧阳玉淡淡的看着那一块墨色的身影远去,轻抬起一张梨花带雨的小脸,轻声安慰:“你别急,慢慢说,我会帮你的。”
倪宛宛摇摇头,泪水像绝了堤的河水一般,止都止不住,仍旧语无伦次的说道:“我想去找他,我不相信他死了,可是我找不到路了,我找不到去那个树林的路了,找不到去悬崖的路了,我甚至连去拜祭他一下都不能,呜呜,我要怎么办,怎么办?”
欧阳玉的眉头微微的蹙起,听着她断断续续的话,再结合闹得满城风雨的画像和昨日听到的消息,他大概理出了头绪。原来带她离开的那个人死了,跳下悬崖的就是他?怪不得南宫夜冥会亲自出动。看来那个通缉令上说的也并不是事实了。
“你带我去吧,你带我去那个悬崖好不好?”倪宛宛突然抬头,一脸希冀的看着他。
“那个树林已经被封锁了,现在周围都是官兵,我想,应该就是等着你自投罗网的,所以,我们去不了那里。”
“什么?”倪宛宛猛的垂下手,全身的力气像被人抽干的一般,颓然无力,“那我要怎么去看他,我真的不相信他已经死了,我要亲眼见他的尸体我才相信。”
欧阳玉心中不忍,但还是严肃的劝说道:“我虽然不知道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但是他既然是为了你把命送掉的,你若是再去自投罗网,岂不是辜负他的一番心意?那他不是白白的牺牲了?来,打起精神来好不好,不要辜负他的一番苦心。”
定定的看着面色凝重的欧阳玉,小手抚上仍然平坦的腹部,是啊,她怎么能白白辜负暗的心意,如今的平城还在到处搜寻她,如果被抓,暗就算死也不会瞑目的。况且她肚子里还有左阙的孩子,要是出事……可是她不甘心啊,她的心中仍然存有一线希望,暗会被好心人救起的,会的。
“你有办法将我带回东方国吗?”如今的平城人心惶惶,她根本就是寸步难行,只有等风头过了,她再回来打探暗的消息了。
欧阳玉闻言柔柔的一笑,知道她想开了,他便也放心了:“你别忘了,我是天下第一首富,在各国的势力都不可小觑,当然有办法带你离开了。”
“那就好。”倪宛宛放心的呼出一口气,随即又皱紧眉头,“会不会连累你,我,我已经……”
欧阳玉白玉般的脸庞染上笑意,扶着她起身,说道:“你放心吧,我有自由出入的权利。我先带你去换件衣服,不然染上病就不好了。”
“恩。”随着他起身,倪宛宛点点头,乖乖的由着他牵着走。
欧阳玉将她带回了自己在郊外的别墅里,吩咐丫鬟好好的伺候,自己也回房换下一身的湿衣服。知道她需要好好的休息,他也只是让人端了饭菜到她房里,便也不去打扰她。赶紧处理手中的事物,好带她尽快离开平城。
第二日,欧阳玉便吩咐下人收拾妥当,带着倪宛宛和随身小厮上了马车,急速了朝城门口驶去。因为他在各国各地的生意做得很大,甚至掌握各国的大部分经济脉络,因此无论在哪一国都享有特权。
平城的守卫也不敢拦他,因此,他们轻而易举便出了城。
休息了一晚,倪宛宛的心情也渐渐平复,只是一路上依然沉默不语,静静地靠在马车里出神。欧阳玉也不去吵她,径自拿着一本书看着。随行的小厮不堪压抑的气氛,干脆溜出去跟车夫坐在一起。
有了欧阳玉这个天下第一首富挡着,他们一路上便也畅通无阻。两日后,一行四人顺利的进入东方国境内。
倪宛宛不知道阎血门的具体位置,因此只能让他把她送回到景城的笑笑医馆,毕竟她也在那里住过两天,医馆内的人也算认识她。
只是他们一进景城,便被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给拦了下来。
刚入城门,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男子便伸手拦住了马车。车夫一吆喝,马车距离男子两步的距离停在了路中央。车前的小厮一个颠簸,差点一头栽下去,脸色自然十分难看。
一个纵身,他走到那位男子面前,没好气的说道:“干什么,突然挡到别人马车面前,想死不成?”
男子刚要说话,欧阳玉的身子已经探出了帘外,蹙着眉头,他略显不悦的问道:“怎么回事?”
中年男子一看正主露面,看也不看小厮一眼,越过他径直上前,对着欧阳玉谄媚的拱手说道:“欧阳公子,我家老爷有请,可否移步走一趟?”说完,便从宽大的袖袍中抽出一张帖子,双手奉上。
欧阳玉淡淡的瞅了一眼帖子的署名,眉峰反而皱得更紧。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倪宛宛,随后对着男子点点头,挥手说道:“好吧。”
说完便钻入马车,放下帘子。漆黑如墨的眸子紧紧的锁着那抹歪斜着的身影,担忧之情油然而生,这几天她睡得极少,就算睡着,也常常被梦惊醒,十分不安,有时甚至会哭喊着醒来。直到进入东方国境内,她的神经才缓缓松落,一睡就睡了一天一夜。如今这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她。这样下去,身子怎么吃得消。
看来还得赶紧将她送到笑笑医馆,不管那里是不是真的如她所说是她的亲人,或多或少应该都会对她有点帮助。反正到城东会经过送帖那家的府前,到时和家主先说一声,把她送到笑笑医馆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