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夜香”,越夜越香,穷人的地狱,富人的天堂,白天安静,夜里疯狂,穷人在这里受尽身心的折磨,还要笑脸相迎,为富人提供服务,为富人提供享受。因为钱,穷人在这里作为人的尊严都没有了,只是富人的一种玩物而已。
县城并不大,繁华的地方也不多,一家酒店,一个戏院,一个“夜夜香”,都集中在这一条街上。三个地方,最繁华的又是“夜夜香”,一年三百六十五天,夜夜歌舞升平,通宵达旦,这有钱人啊,恐怕是变态的太多,要用手中的钱,将那些为之服务的穷人家的女孩,折磨得死去活来,才开心。
那一天,刘小花在戏台上看到放高利贷的人来抓她,逃了,躲起来,可是,到了晚上,回戏班的时候,在半路上,就被人用麻袋套住头,扛在肩上,丢在“夜夜香”了。原来,那帮人根本就没走,一直在戏班附近,躲在屋子的暗处,等着她回来,刚一发现她,就把她抓住了。
从此,刘小花就被卖在妓院里了,刘小花哭啊,哭得昏天黑地,绝食,不肯接客,那帮人威胁她:“你这样没用的,就是你死了,还不了债,你的父母,妹妹也得还,你接客了,你的父母,妹妹和弟弟才能活。”
说是威胁,其实,这帮家伙,绝对是做得出来的,他们不管你的死活,也不管你家人的死活,只管要钱,刘小花是死也不能了,不然,自己解脱了,父母,妹妹和弟弟就得接着受折磨,生不如死,为了家人,只好答应了。
刘小花在“夜夜香”的花名,叫“香香”,戏班的名角在此接客,一时间,客如潮涌,门庭若市,为妓院赚了不少钱,可是,到刘小花手里的并不多,什么服装费,化妆费,管理费,餐费,住宿费,等等,各种各样名目繁多的钱,绝大部分都被老板赚走了。剩下不多的钱,刘小花带回家,留给父母用,一家人抱在一起,哭了一整天。最后,刘小花还得安慰家里人,过一段时间,债还完了就没事了。
戏班的同事,只能同情,大家都是穷人,自己都有困难,帮不到别人,好多人,包括帮主,看过刘小花几次后,都不来了,天天愁眉苦脸的,大家见了她就伤心,安慰她,说着说着自己都流泪了,大家都哭,还是不见的好,毕竟过日子,总是不愉快也不好。只有钟琪儿,经常来,钟琪儿是个生性天真的人,哭一下,伤心一会,过一段时间就没事了,姐姐钟玲儿不开心的时候,没人陪钟琪儿说话,正好,刘小花也没人陪,两个人一起,互相倒一通苦水,算是同病相怜吧,就成了无话不说的好朋友了。刘小花有时候还会给钟琪儿讲一些客人的家庭情况,如何骗老婆,在外面鬼混,还有些客人,衣冠楚楚,其实骨子里坏得很,钟琪儿有时还不相信,这人会是那样子的吗?真的看不出来。
姐姐准备结婚了,钟琪儿很忙,好长时间没来戏院,有一段时间没见到钟琪儿了,刘小花也很想念的,钟琪儿来了,刘小花告诉老板,今晚身体不适,不见客,老板不开心,那也没办法,小姐心情不好的话,搞出点事来,老板的损失会更大。刘小花陪着钟琪儿,谈话。
钟琪儿把金日亮的故事讲给刘小花听后,刘小花感叹,钟琪儿有个好姐姐,有个有本事的姐夫,如果自己有一个这样的男子保护的话,就不怕那些放高利贷的人了,哎,不想这些了,苦命的人,异想天开,徒增苦恼而已。
钟琪儿说:“小花姐,你别这么悲观,你把那些钱还了后,再找个好人家嫁了,就不再受苦了。”
刘小花叹一口气:“这只能是一个空想了,先不要说有没有人要我,就是这张门,我都出不去,其他人也许不知道,你应该很清楚,看看我们的收入,全都进了老板的口袋,我欠的债,一辈子都还不完。”
很长时间,两人都没说话,钟琪儿安慰刘小花:“我看,有钱的人也不少,你长得又漂亮,还会唱戏,应该有富豪人家看上你的,到时候,帮你赎身。”
刘小花笑一笑:“希望有吧,今晚很夜了,休息吧,你在我这里睡可以不。”
刘小花担心钟琪儿会嫌弃自己是个卖身的人,不想住在这里。
钟琪儿想都没想,就回答:“好的,很累了,我们睡吧。”
金日亮跟着“老鹰”,来到练兵场,一看,这哪是在练兵啊,不要说内行的人看了说不是,就是外行看了,那也不是练兵,有的人在伸懒腰,有的打哈欠,有的简直就是在互相搞推拿按摩……,“老鹰”当然是看不过眼,只是不好发作,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来金家湾这么多年了,全都是自由活动,什么时候练过兵,“老鹰”自己的功夫,恐怕也只能对付那些小孩子了,哪有资格说别人。
“老鹰”对着操场喊一声:“集合。”
集合是集合了,一帮土匪站在面前,东倒西歪,高高低低,乱七八糟,横看不成队,竖看也不成队。完全就是戏院里的观众,大家堆在一起,想看看“老鹰”今天是不是把金日亮带来给大家表演的。
“老鹰”说:“这位就是金日亮,大家都认识了,从现在开始,他就是你们的武术教练了,今后他的话就是我的话,大家记住,一定要按他说的做。”
“老鹰”说完了,请金日亮讲话,金日亮看着面前这帮懒懒散散的家伙,说什么都不管用,一定要给他们一点厉害瞧瞧才行,他只说了一句话:“今天下午两点,准时集合操练,现在,解散。”
大家解散了,刘民辉的那帮人,早就等不及了,他们一窝蜂的跑进屋里去,干什么,赌博啊,“老鹰”不说话,下午,他也不准备来了,他知道,下午肯定有人要挨整的,自己在场,金日亮放不开手脚。
吃过中饭,在两点差十分前,金日亮就到了操场上,除了他自己,再没有第二个人,直到两点过五分,才有人陆陆续续的来了,金日亮看着他们,不说话。
刘民辉的手下,还在打麻将,其他的人都走了,坐在门口的那个赌徒,看看四下里无人了,问:“我们是不是要走了?”
那个输得很惨的家伙回答:“急什么,再打一盘。”
足足过了三十分钟,四个麻将鬼才十分不情愿的,东倒西歪的,一步一拐的走向操场。
金日亮一心想把这些土匪早点训练好,尽快下山见母亲,他压住心底的怒火,对那四个人招招手,四个家伙走到跟前了,金日亮问:“你们四位,是不是觉得功夫很好,不必再练了,还是觉得我这个师傅不够资格?你们一个一个来比试一下,还是一起上。”
承认错误?下次准时到达,那不可能,今后在弟兄们面前哪还有说话的脸面。四个家伙互相对一下眼色,要是一个一个的上,肯定打不过,一起来,打不过,四个人,压都要把你金日亮压趴下,那就不客气了,四个家伙在金日亮的前后左右站定。
所有的人都围过来了,上一次,金仁俊是一个人和金日亮搏斗,金仁俊也许喝醉了,虽然刺激,但是不一定看出金日亮的实力,这一次,四个人打一个,还有三个大汉,刘民辉的个子不高大,那也练过几手功夫,你金日亮一个人对付得了?
四个家伙一齐朝金日亮扑过去,准备拖的拖脚,抱的抱头,将金日亮扳倒在地。四个人头撞到一起了,怎么回事,金日亮的人呢。还没反应过来,就一个一个的被击倒在地,金日亮正在气头上,下手虽不至于让人骨断筋裂,那打在人身上还是很痛的。
不服气,四个家伙爬起来再战,还是一个接一个的被打倒在地,再爬起来,再打,直到一个个的鼻青脸肿,气喘吁吁,爬不起来为止。
此时,金日亮还不知道刘民辉就是自己的杀父仇人,如果知道的话,那刘民辉今天就永远倒在地上起不来了。
四个家伙面子丢尽了,只恨身上没有带暗器,不然,飞镖,袖箭,三尖钉,什么的,肯定要全部向金日亮的身上打过去。
不要说四个挨打的人,就是在旁边看着的人,都搞不清楚金日亮是怎么出手的,只见人影在四个家伙的身前身后飘来飘去,这些人就倒在地上了,痛得张牙咧嘴,就是不敢叫出声来,那样,要被人笑话一辈子,无脸做人了。
好长时间,四个家伙才从地上爬起来,不打了,再打还得趴下,金日亮也不说什么,排队操练吧。
这一下,大家动作迅速,队伍整齐,谁还敢再犯错,还准备挨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