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为你戴上。”赵恒拿过护身符,为宁水月戴在了脖颈上。
“谢谢殿下。”宁水月道。
“你我之间,何必言谢?”赵恒道,“好好休息,本王还有事情要忙。”
“嗯。”宁水月点点头。
赵恒离开张府,恰逢江边月策马迎面赶来,他道:“殿下——”
“查到什么了吗?”赵恒问道。
“慕容德寔,是慕容延钊第七子,家世背景显赫,他的生母为慕容延钊生前的一个妾,因姬妾间的争斗,而搬出慕容将军府,但依旧享受慕容家族给予的待遇。”江边月娓娓道来。
“可是立过赫赫战功的慕容延钊?”
“回殿下,正是!”江边月道。
“没想到慕容德寔……会是慕容延钊的儿子!”
若是慕容德寔是一个一般般的普通人物,他也便不多想了,偏偏他是个英俊公子哥儿,还是慕容延钊之子,这让他不得不起疑心。
马蹄跃进襄王府的大门,人还未下马背,便听一名随侍的声音传来:“殿下,不……不好了,皇上病重,今个儿起来,连身边的太监都不认得了,您快进宫看看吧!”
“什么?”赵恒眼睛瞪得老大,吃了一惊。虽然父皇的身体每况日下,可还不至于病到连人都不认得了吧?
赵恒心急如焚,命府里的下人准备了些名贵药材,急匆匆便进宫了。
“官家,襄王赵恒求见,在门外候着呢!”太监躬身,十分恭谦地询问皇帝。
皇帝赵光义气若游丝道:“让他进来罢。”
“宣,襄王觐见——”太监用柔细的声音高喊道。
赵恒提了名贵药材,迈进了父皇寝殿的大门。他心莫名的慌,有一瞬间,担心父皇离去。虽然父皇有时候对他严格了点,但他终归是疼爱自己的父皇。只见父皇面色蜡黄,眯着眼睛躺在龙榻上,似睡非睡,气息微弱。
“父皇,恒儿来看你了,父皇——”赵恒冲过去,手里的药材塞进了太监的手里,他扑过去,跪在榻前,哽咽道,“父皇……”
赵光义睁开眼睛,望着赵恒,他伸出手,轻轻抚摸他的脸,他勉强挤出一丝微笑,说:“恒儿,你来了?朕方才还在想,为什么恒儿还没来看朕……”
“恒儿来晚了,父皇责罚儿臣吧!”赵恒道,“父皇喝药了没有,那些御医怎么照顾父皇的?”
赵光义摇摇头,道:“不要怪那些御医,父皇老了,比不得你们这些血气方刚的孩子。父皇没事,多喝几碗药就好了,没什么大不了的,父皇南征北战的时候,身子硬朗的很。”
“官家,恰好,这药熬好了,让奴才喂您喝药吧!”老太监端过宫女递过来的药,准备喂赵光义喝药。
赵恒伸出手,道:“让孩儿喂您喝药吧!”
太监没有推辞,将手中的药递给了赵恒。
赵恒端过药碗,放在唇畔,轻轻吹凉了,才递到父皇的嘴边,喂他喝下去。
一碗药还未喝完,便听见门外太监喊道:“左正言宋沆、尹黄裳、冯拯、右正言王世则、洪湛五人求见——”
“什么事?”赵光义眉头一皱,眼神一冷,问道。
“老奴出去一探究竟!”太监躬身说着,退了出去。
不一会儿,赵光义的贴身太监进门,他道:“他们五个联名上书,请求官家尽早册立皇太子一事。”
“朕现在没有心情讨论此事,让他们赶紧走!”赵光义用十分嫌弃的目光扫了门外一眼,摆摆手,示意太监撵他们走。
“是,官家,老奴这就去撵他们走!”太监应着,退了出去。
赵恒继续喂父皇喝药。
一碗药喝完了,却不见太监进门。只听门外传来吵嚷声:“我们必须要面见圣上,还请公公传达,我们有要事相商,此事拖延不得,关乎大宋的江山社稷啊!”
“是啊,陛下身体抱恙,若是再不册立太子,恐怕后果不堪设想啊!”
赵光义听见门外的吵嚷声,道:“太不像话了,他们是想要把朕给气死吗?”
说完,赵光义便起身,拖着病恹恹的身子朝门外走去。
赵恒想要阻拦,也拦不住了。
赵光义扶着门框,未着龙衣,他脸如菜色,嘴唇干瘪,嘴唇哆哆嗦嗦老半天,才说出一句话:“你们,你们想气死朕吗?胡闹!”
众臣望着今上一脸的怒容,眼睛瞪得牛眼一般,眼中满是怒火,脸色由黄转青,脸拉得老长,他的说完话不等众臣说什么便拂袖而去。
赵光义重新躺在榻上,昏昏沉沉便睡了过去。
赵恒拉了太监到一侧,问道:“父皇病重时,真的连人都不认得了吗?”
“是,回殿下,今早起来,官家连老奴都不认得了,还摔了一个药碗,众位皇子都来探视过了,现在还算清醒些了。”太监面色忧伤地道。
“好好照顾父皇。”
赵恒离开皇宫,心中百感交集。父皇性格固执,明明身体已经不支了,为何却迟迟不立太子呢?大哥赵元佐发疯,不再有立为太子的可能,二哥赵元僖的为人作风颇似父皇,沉默寡言,却胸有城府,若是按照长幼有序的规矩,倒是极有可能被立为太子。
第二天,那几个跪在皇帝殿门外求见的臣子倒霉了。宋沆降级去做了无职无权的闲官团练副便,尹黄裳等四人都被贬出京城。连举荐宋沆的宰相吕蒙正也因此事被罢免了宰相一职。
自此,再无人敢在今上面前提起立太子的事情,即便是他的身体状况越来越糟糕。
虽然之前,赵恒是无心去争那个太子位的,可是自从那夜听了宁水月的一番话后,便觉得这太子位,不妨去争一下。
那如何让父皇看到自己有那个能力执掌江山呢?父皇如此自负,病到此种境地也不服老,就连恳求立太子的大臣全部都贬黜了,他又有何计策让父皇册立自己为太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