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深浓,万物归寂。
赵恒与宁水月同榻而眠,赵恒似有心事,躺在榻上静静的,不说话,也不看她。
宁水月伸出手,轻抚赵恒的脸颊,她温柔道:“夫君,你怎么了?有心事?”
赵恒转眸,望向宁水月,他道:“父皇的病越发严重了,却始终不肯立太子,就连劝谏的大臣,都给贬黜了。”
赵恒叹了口气,接着道:“也许父皇一心只想要立大哥为太子,大哥装疯卖傻,惹出许多事端,父皇一时又找不到合适的人选。”
“今上有九个儿子,而夫君你,排行第三,按长幼有序的顺序来,最有可能被立为太子的,是你二哥赵元僖,剩下的几个不是不够受宠,便是年纪尚幼……不过万事没有绝对,也许太子之位,会落到夫君你的头上来呢?”
“月儿,你真的想要我当太子?”赵恒用认真的语气说。
宁水月点点头,道:“是,只有有了权力,才会掌控自己的命运!夫君,难道你想要自己的人生,任由他人摆布吗?”
“那我又该如何去争取呢?”赵恒语气幽幽地道。
宁水月道:“今上对兄弟所做的事情,可谓冰冷绝情。可是,偏偏这样冷血的一个人,也许内心也是渴望亲情的,人越是年老,便越是贪恋温情。不然,他也不会为楚王的疯癫而震怒心痛了……夫君你可以在此时,给他需要的亲情,每日去他的病榻前,喂他喝药,跟他说些家常,就像平民百姓家的儿女尽孝一样。除去皇帝的光环,今上也是需要亲情温暖的凡人一个。”
“月儿你说得也有些道理。”赵恒道,“那我便听你的,每日去父皇的病榻前服侍。”
“夫君,有些事情,只有争取过才知道可不可行。”宁水月道,“睡吧,不要多想了。”
陈王府。
陈王赵元僖眉头紧蹙,一掌拍在花梨木桌上,桌上的茶盏互相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
屋里的丫鬟个个低眉顺眼,不敢抬头,生怕惹火上身。
这时,赵元僖的宠妾张氏娉婷走来,她对赵元僖简单行了一礼,莞尔一笑,道:“殿下,您这是怎么了?怎么发这么大的火?”
赵元僖屏退下人,寝房内只留下张千柔一人,他道:“父皇真是老糊涂了,病得连身边的太监都不认得了,竟然还不肯撒手!”
“父皇迟迟不肯立太子,是很令人懊恼,但是我们不能在此时乱了阵脚,更不能露出烦躁的神色来。”张千柔劝慰道。
“本王怎能不烦躁?”赵元僖怒道,“就连游说父皇立太子的众位大臣,都被贬黜流放了!本王还想着,他们前去跪谏,能带回来好消息,竟然个个都无用!”
“殿下,此事急不得!”张千柔伸出一只手,落在赵元僖的肩膀上,温柔地为他捏着肩膀,她道,“楚王赵元佐病入膏肓,时常发疯,已然不适合再立为太子。接下来的最佳人选,当然是殿下你呀,就算父皇不册立太子,最该登上皇位的,也是殿下你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赵元僖道,“只要一日不册立太子,我一日便不安心!”
“那殿下是否有所筹谋?”张千柔媚眼一挑,轻轻笑道。
“为了我们的将来,本王自然早有打算!”赵元僖冷然一笑,唇角一勾,扯过张千柔的小手,往怀里一拽,将她推倒在榻上,压在了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