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古言后宫:凤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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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刘娥夺子

三天后,梨香找到重要物证,呈给了刘娥,她道:“紫樱家境贫寒,母亲瘫痪,父亲好赌,家中还有一个年纪尚有的弟弟,她的父亲为还赌债,几次想要将她的弟弟卖掉,都是紫樱拦了下来,如此一来,紫樱过得心力交瘁,身无分文。奴婢只需要散出一点钱财,她便出卖了自己的主子,也怪李玉瑶平日里对紫樱不好,紫樱才会无所顾忌。”

刘娥接过那件衣衫,翻了一下衣袖,发现衣袖中遗落了几片铃兰的叶子,衣袖上也有铃兰的淡淡香味儿。

“这件衣裳是李玉瑶交给紫樱的,她原本是想要销毁罪证,将衣裳埋了的,但是紫樱留了个心眼,将它收到了自己的衣柜中,紫樱原本是想要把这件衣裳带出宫去变卖的。”梨香道,“奴婢找到她,给了她些银子,她就把这件衣裳给奴婢了。”

刘娥收起这件衣裳,道:“这件衣裳是皇上赏赐给李玉瑶的,皇上自然会认得。”

入夜后,赵恒来到刘娥所居的昆玉宫,刘娥便将这件衣裳拿了出来,说出衣裳的来龙去脉与利害关系,赵恒闻了闻衣袖上的味道,手指颤抖着捏出一片铃兰的叶子,的脸色顿时铁青起来,他道:“想不到李玉瑶如此歹毒,竟然害死朕的皇儿!”

“此乃皇室之丑,不宜大肆宣扬!”刘娥道,“更要紧的是,李玉瑶腹中怀有龙嗣,更不能宣扬出去,否则的话,孩子一出生,就会背上罪妃之子的罪名。”

“她杀了朕的皇儿,难道要朕饶恕她?”赵恒怒不可遏,“因为她,皇后也含恨九泉,临死都没有瞑目,朕怎么能放过她?”

“李玉瑶固然有错,但她有孕在身,为保皇室血脉,就算处罚,也要等她顺利诞下龙胎之后才可。”刘娥道,“臣妾膝下无子,如果皇上准许,臣妾愿做他的母妃。让他从出生的那天起,就与罪妃再无瓜葛!”

赵恒立刻就明白了刘娥的意思,他道:“在朕的心里,你才是朕的发妻,朕一直想要册立你为皇后,怎奈时局难破,当年迎娶郭慕青,并非朕所愿,如今她已撒手人寰,后宫不能一日无主,朕自然想要找准时机册立你为皇后,朕唯恐朝廷之中有官员拿你没有子嗣,出身家世卑微来反对。这也是一个好计策,从今往后,你便称自己有孕,到李玉瑶诞下龙子那天,便把皇儿抱来抚养。”

“多谢皇上成全。”刘娥道,“只是不知李玉瑶是否会愿意。”

赵恒愤恨道:“她犯下如此滔天的罪行,朕不砍了她的头,灭了她的九族,已是天大的恩典!她有什么资格不愿意?!”

“此事交给臣妾。”刘娥道,“臣妾会跟李玉瑶阐明此事。”

翌日清晨,刘娥便去了李玉瑶的摘玉殿。

李玉瑶殿内的太监通传,道:“刘修仪求见!”

“她怎么来了?”李玉瑶一脸的疑惑。

李玉瑶有些诧异,但还是允刘娥进了殿内。

刘娥开门见山地道:“你我相识多年,如今已不再是主仆,同是皇上的枕边人,当已姐妹相称,有些话,姐姐要单独跟妹妹谈谈。”

李玉瑶见状,屏退了殿内下人,眼眸一冷,扫了一眼刘娥,道:“这是什么风,把姐姐给吹来了?只怕妹妹的庙小,容不下姐姐这尊大佛呀!”

刘娥招了招手,梨香便上前一步,打开了一个木盒子,李玉瑶不屑地瞥了一眼,当她看清里面所装的东西时,脸色大变,她瞪大了双眸,骇然道:“你是从哪里找到的这件衣裳?紫樱,紫樱——”

“李婕妤不用叫了,这件衣裳是奴婢从她房里买来的。”梨香道。

李玉瑶疯了一般冲过去,将衣裳夺了过去,她血目圆睁,语气颤抖道:“刘娥,你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刘娥冷笑,“妹妹不明白吗?”

“本宫不明白!”李玉瑶极力压制着自己不平的心绪,嘶吼道,“这里不欢迎你们,你们滚出去!”

“妹妹为何如此激动?”刘娥冷静地反问,“是因为姐姐找到了妹妹杀害赵祐的证据吗?”

“什么证据?”李玉瑶反问,“这件衣裳旧了,本宫不想穿了,让紫樱丢掉的,没想到那个贱婢却留了下来,姐姐不要血口喷人,你有什么证据说是本宫杀了赵祐?!”

刘娥浅浅一笑,道:“妹妹不用白费力气了,这件衣裳皇上已经看过了,也找到了衣袖中的铃兰叶子,妹妹就是利用铃兰,毒死了皇子赵祐!妹妹现在抢了物证又有什么用?皇上肯把衣裳给我,就已经说明这件衣裳已经没有用处了,皇上并不想现在要你的命,但是你也要肯听话,识大体。”

李玉瑶的脸色煞白,毫无血色,她抱着那件衣裳,跌坐在地上,声音颤抖地道:“皇上真的知道了吗?”

“妹妹不信的话,可以亲自去问。”刘娥道,“不过姐姐怕皇上看到妹妹,一时愤怒,现在就要了妹妹的性命。”

李玉瑶心如死灰,满脸恐慌地仰望着刘娥,抱住她的大腿,摇晃道:“皇上真的饶恕我了吗?皇上真的决定不杀我了吗?”

刘娥摇摇头,缓缓道:“妹妹的这条命,是去是留,还要看妹妹的表现。”

“姐姐想要怎么样?”李玉瑶道,“姐姐想要妹妹做什么,妹妹都答应,妹妹知道自己罪不可赦,可是妹妹腹中的孩儿是无辜的,他是皇上的孩子,他是皇室血脉啊!”

“十月怀胎之后,将孩子悄悄送往昆玉宫,从今往后,你与他再无瓜葛!”刘娥冷冷道,“他只有一个母妃,那便是刘娥!”

李玉瑶一听,心里“咯噔”一下,她凄凄地苦笑,幽幽道:“到头来,我不过是为别人做了嫁衣裳?你赢了,刘娥,你赢了,你太狠了……”

梨香道:“刘娘娘也是为了你的腹中子着想,就算皇上现在不治你得罪,也难保皇上日后不治你得罪,一个罪妃之子,你敢奢望他会有好的仕途吗?你希望他在歧视中长大吗?罪妃之子,又能凭什么得到皇上的疼爱?”

李玉瑶道:“一步错步步错,我不过是你的棋子,十月怀胎诞下皇儿,都不能叫我一声母妃!”

“这一切都是你自找的。”刘娥道,“倘若你不勾引皇上,杀皇子,我又怎能得逞?姐姐不强求你,你不愿意的话,姐姐并不强求!他出世以后,可以管你叫母妃,只不过你们有可能一生都生活在冷宫里,无人问津。”

“我答应你,我答应你!”李玉瑶哭泣道,“我可以什么都没有,他不可以,他是皇子,是我十月怀胎的骨肉,我不能看着他受苦!我只求姐姐好好善待他,好好抚养他长大成人,我求你了……”

“我会将他看作是自己的孩子,你放心吧!”刘娥转眸,对梨香道,“我们走。”

李玉瑶双眼红肿地从地上爬起来,心情低落到了极点,在她走那一步险棋的时候就应该想到,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她不过是作茧自缚。能够留下腹中子,已是皇恩浩荡,她哪里还敢奢求其它。倘若赵恒子嗣众多,她的命运将是另外一种结局。

刘娥走后,李玉瑶将满腔的愤恨发泄到了下人的身上,她摔杯盏,大吼大叫,宫人们只好低头忍受着,不敢反抗。

“紫樱呢,紫樱那个贱婢去哪儿了?把她给本宫叫过来!”李玉瑶嘶吼道。

“娘娘息怒!”一个宫人向前一步,回道,“紫樱已经被刘娘娘打发出宫去了,从今往后,宫里不再有紫樱这个人。”

“刘娥……”李玉瑶哭泣道,“你有天大的本事么?还未坐上皇后之位,就开始行使皇后之权了?你不过是一个修仪娘娘而已,凭什么打发我摘玉殿的奴婢出宫?”

“娘娘息怒,娘娘息怒啊……”摘玉殿的宫人们纷纷下跪,恳求道,“娘娘您怀有龙嗣,当平稳情绪,万万不敢动了胎气啊!”

李玉瑶哭泣着呵斥道:“都滚下去,都给本宫滚下去!”

若是换做从前,她定然会跑到皇上那里哭诉一场,告刘娥一状,可是现在,她哪里敢去见皇上,只能忍着。若非肚子里有皇上的孩子,恐怕她现在已经人头落地了。

“刘娥,你想得真是周到啊,真是便宜了紫樱那个贱婢!”李玉瑶咬牙切齿地道。

她还能怎么样呢?如今已功败垂成,现在可以仗着腹中有子对下人们颐指气使,以后诞下龙子,呈给刘娥,她还有什么资本如此姿态?就怕到时候被打入冷宫,凄凄惨惨度过下半生了,思及于此,李玉瑶掩面痛哭。

“直到如今,我再无其它奢求,只求刘娥可以善待我的皇儿,皇上可以疼爱我的皇儿,是娘的错,娘不能亲手抚养你长大了,我可怜的皇儿……”李玉瑶掏出锦帕拭泪,后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