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恒匆忙赶去偏殿,宣了太医来看诊,太医诊过脉之后跪在地上,连忙求饶道:“殿下,老夫开的是安胎药,开的真是安胎药啊,不知她为何会流产?药渣在哪里,老夫要验一验!”
“药渣,药渣已经倒掉了!”玉芙搓着衣角,连忙道。
药是玉芙熬的,就算藏红花不是她掺杂进去的,若是被人查到药渣底细,最后也会降罪在她的身上。所以,玉芙端汤药进门之前,就倒掉了药渣。
“倒在哪里了?”太医追问道。
“倒在粪桶里,已被小厮清理干净了!”玉芙颌首,小声道。
赵恒大怒,指着太医道:“大胆庸医,竟害我骨肉流产,你该当何罪!”
太医连忙匍匐在地上,磕头如捣蒜,他道:“让老夫验看一下剩下的几包安胎药,老夫开的的确是安胎药,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一定是有人动了手脚啊,请殿下明察,殿下明察啊!”
太医吓得魂不附体,差点屁滚尿流,只忙着磕头喊冤,险些昏厥在地。
听太医说药被人动了手脚,赵恒冷眼望向玉芙,药是她煎的,如果问题不是出在太医身上,那就是出在玉芙的身上了?
为宁水月熬制汤药的药罐被呈了上来,剩下的几包安胎药也被带了过来。太医嗅了嗅药罐,从药罐中挖出一点残渣,放在舌上品了品,他道:“启禀殿下,安胎药中被人掺了大量的藏红花,藏红花虽为活血之良药,却也是孕妇最为忌讳之物,定是有人故意谋害,与老夫无关啊殿下,求殿下明察!”
赵恒转眸,冷眼望着玉芙,指着她道:“玉芙,你好大的胆子,竟敢谋害主子?!”
玉芙连忙跪在地上,频频磕头道:“玉芙不敢,玉芙不敢啊!玉芙没有理由谋害娘子,求殿下明察!”
这时,秦国夫人走过来,道:“药是你熬的,你敢说,与你无关吗?”
玉芙身子一颤,怯怯地望着众人,真是叫天天不灵叫地地不应。她暗道:秦国夫人好生心狠,左右都要置她于死地!
“殿下,您也不要为了一个即将远离汴京、远离王府的女人伤神了。胎儿不保,是她命薄福分不够,没有资格怀有殿下的子嗣,这也怪不得旁人。事已至此,何必再去追究,免得被圣上知道,惹圣上不悦!”秦国夫人意味深长道,“殿下若怀疑是玉芙这丫鬟做的,就将她赶出王府便是,不可再节外生枝了。”
赵恒气得浑身发抖,却也无计可施,怪只怪他抵不过父皇的权利,他身为皇子,不能忤逆父皇的意思。
“滚,都给我滚——”赵恒咆哮道。
偏殿中的人躲避瘟神一般,纷纷离开,只留下赵恒与宁水月二人。
赵恒抱着宁水月,痛哭道:“月儿,是我没用,没有好好的保护你,让你受那么大的苦,月儿……”
此时,宁水月已经醒来,她的脸色苍白如纸,再不似往日那般娇艳灵动,她伸出手,轻抚赵恒的面庞,眼泪颗颗滑落,她道:“殿下,不要为我难过,是我福薄,没能保住我们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