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头冷笑着问:“你是不是想知道?我为什么做了这么多违背良心的事?”
我点头,说这个是必须的。
老头大笑一声,声音很冷,问:“你怎么知道那些事是我做的?”
我心里一诧,说证据都指向你这里,不是你做的难道还是别人?
老头说是那个蛊师对你们这么说的吧?
我心里一惊,说你怎么知道?
他大骂一声你是白痴么?除了他还会有谁会这么说?你以为他这些年躲在水井里我不知道?
这下,我的心里就像打翻了五味瓶一样,各种不是滋味,惊问你既然知道,怎么没对他下手?
老头说我不是他的对手,他那条瘸腿,是当年李玲她爷爷和我联合出手,才让他吃了点小亏,我也因此一役,受了重伤。后来他趁我伤重,就害了李玲一家。哎,不过李老头临死的时候,给了这人致命一击,导致他的道行比以前低了不少,也不能拿我怎么样。只是没想到,他明着不敢来,却敢在背后使招子,瓜娃子的事情你知道吧。
我说这个肯定知道,难道那邪术也不是你教他的?
老头说这个倒是我教他的,因为那人在他体内中了蛊,我怕他被蛊虫控制,于是就教了他这一手本事。哪知道这人贼心不死,糊弄他老爹说在厢房置棺材,偷偷养两只山鬼在里面,就是想有一天等我死了,他就用这两只山鬼将瓜娃子一家一锅端。
老头的话和我们得到的结果大相径庭,完全出乎我的意料,我们心里猜测出来的一切,竟然从他口里说出来截然相反。
蛊师老头说他是罪魁祸首,老头却说蛊师老头是罪魁祸首,马勒戈壁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儿?这两个老不死的,都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许,他们两个都是凶手,只是做的事没有我们预计的那么多。
我又问你和李家不是世仇么?你怎么可能和他联手对付那老头,还有,李家阴坟又是怎么回事儿?
驼背老头说这件事说来就话长了,李老头伤了他的本源后,他就怀恨在心,在李老头死后,他趁机害死了他儿子,并且糊弄他儿媳妇说房子的风水不好,所以才导致他们俩爷子的死亡。那儿媳妇儿本来就是妇道人家,没有什么见识,也就信以为真。所以,他趁机将李家房子改成阴坟,想断了李家这一脉的香火。
至于李家和向氏的世仇,老人说他本来就不是向氏的人,法不传三代,所以,这向氏和李家之间的恩怨****屁事,他自然懒得去管。
再说了,这李老头也不是个简单的人物,他一身茅山道学,和自己不遑多让,两人不仅不是敌人,还是难得的知己。
我说那照你这么说,瓜娃子害死李玲这件事你又怎么说?
老头说那都是瓜娃子受那人蛊惑,本来年轻人就心高气傲,再加上他有一身本事,这种人可谓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底,试问,如果他知道自己喜欢的女人跟别人好了之后,那又会是怎么个情景?
这个说法让我不得不承认,瓜娃子真的是天资极佳,但是心眼却极小,这种人往往受不得一丁点气,结果自然是不敢想象。
老头说他之所以每隔一段时间就消失,其实不是去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而是偷偷跑去弄一些食物给山鬼。
我惊道就是那些手掌?你出去难道就是出去害人?
老头笑的很诡异,他说是啊,谁作孽就去找谁呗,反正这些人活着是个祸害,还不如死了清静。
刚才还不觉得老头可怕,现在一听,心中冷的冒烟,果然不是什么好东西,这种事都能干的出来,我又问他喂山鬼这些,究竟有什么目的?
老头说还能有什么,我都老成这样子了,据说成了精的山鬼能够活几百年时间,人一旦怕死了,什么办法都能想得出来,更别说只取一些人的肢体了。
我心里量得吓人,马勒戈壁的,这老东西还真是直接,这也许在他看来是很正常的一件事,但是那是活生生的人的肢体啊!试问,人一旦缺了胳膊或者缺了腿的,那这辈子是不是就算废了?不仅娶不上婆娘,还不能做些体力活,平时只能靠政府拨的那点补贴生活,他这么做,是绝了人家的命脉!无视法律的尊严。
我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问怎么个比法?武斗还是法斗,你指出个日月来,小爷接着。
老头说你不是我的对手,我们这一脉像你这种人如今少之又少,我可不想下到地里,老祖宗整天在我耳边抱怨,你出去吧!等一会儿你们再进来。
我不疑有他,反正他不和我比试了,这事正合我的心意,我快步的跑了出来,谢文天他们一望,急忙问怎么样了?
我说屁个怎么样?老头根本就没和我比,你们猜老头怎么着?他说这些事不是他一个人做的,那个蛊师老头才是罪魁祸首,他娘的,这你推我,我推你的,老子的脑袋现在还迷糊着呢。
杨屠夫又问后来怎么样了?
我说还能怎么样,老头让我出来,等下再进去。
说到这里,我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大叫一声不好,老头恐怕是想自杀。说完一步踢在木门上,哪知这木门看似破败,但是却极为结实,一脚竟然没踢开。
杨屠夫力气大,他赶紧用肩膀撞在上面,“咔嚓”一声,木门从中间撞裂,朝里面望去,只见老头正垂着头坐在竹椅上,好像睡着了一样。
“老头。”我走过去低声叫唤了一声,他没有反应,我蹲下身子在他脸上看去,只见那张满是皱纹的脸,这时候泛出一种阴森的白,眼睛闭着的,伸手在鼻子上一摸,没了气息。
马勒戈壁的,老头死了,就这么死了?
这件事处处透着疑问,如今当事人全部都嗝屁了,就算想再查也无从查起,这结果让我们无法接受。
在这里也算呆了好几天了,好不容易查到一些线索,如今这些人全部都死了,能去问谁去?
屋子里面,依旧湿闷潮热,一股怪味,没有灯光,老头的尸体安详的坐在椅子上,昏暗的房间里,格外的阴森渗人。
剩下的工作,只有替老头安葬尸体,这他娘的什么破事,找到真相的时候真相竟然是这样,我们心里好生无语。
可是随之又有一个问题让我很头疼,那就是鬼娃娃的去留问题。
按道理说,我们应该送走鬼娃娃,让它能有机会再世为人。可是,这肥嘟嘟惹人喜欢的福娃娃死活不肯答应,紧紧抱着我的腿,一脸欣喜的模样,让我看得有些舍不得。
杨屠夫说:“哟呵,这小鬼还缠上你了呢,岳兄弟,我看你和它还真是有缘,这福娃送福,你还是收下它算了。”
我大骂一声马勒戈壁的,小爷我是个修法的人,还要什么福娃送福?
我笑着问福娃:“你知道自己家在哪里吗?”
福娃迷惑的摇摇头。
三才子紧接着又问他:“那你知道你父母是谁吗?”
他眨了眨眼睛,看样子是想不起来,还是摇头。
我笑了笑,心中生出一种不忍,但还是说:“福娃,你想不想见到自己的父母?”
他歪着脑袋想了半天,终于点头了,脸上有笑容,就像是一个撒娇的小孩子一样,让我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人有人道,鬼有鬼道。
虽然我是个半吊子道士,养个小鬼什么的没多大的事,但是我不愿违背天理循环。
人死之后,灵魂是要进入地府中轮回的,如果强行将它留在世间,只会带来一系列的麻烦。
福娃和芊思鬼婆不同,芊思鬼婆是和我有冥婚证书的,虽然这种证书在世间不被承认,但是在地府诸君那里,算是一张结婚证,证明了我和芊思老婆的冥婚是合理的。
福娃不同,他是一个小孩子,灵魂未成形,还是小鬼状态,这种灵魂十分弱小,运气稍微差点,就会被其它孤魂野鬼吞噬,消失在这个世界上。
我必须将他送去轮回,让他能有一个开心快乐的童年。
虽然我心有不忍,但是这无可奈何,是我必须要做的一件事。
我问福娃知道自己的尸骨在哪里不?
他点头指着角落里的坛坛罐罐。
我走过去挑了一个巴掌大的瓷罐,揭开盖子一看,里面很小的空间里装着一点黑色的头发,人骨,灰。这人骨很小,一看就是幼儿身上的,我问这是不是他的?
他欢快的点了点头。
我说好了,有了这些东西,我们就能让你见到你亲生父母了!希望你下次能无忧无虑,不会再碰上坏人。
他开心的点头。
我指了指瓷罐,它立马化成一道白烟,钻了进去。
因为老谢他们是看不见这种东西的,他还以为我是在和三才子他们说话,于是凑过来问:“怎么了?看你一脸高兴的。”
我说有么,我这是想起他们做的恶事,浮出的一种冷笑。
三才子低声说是个屁,得了好处好卖乖。
老谢一听就来了精神,问是怎么回事儿?
三才子说这里还有只鬼呢,不过被师弟收了。然后指了指我手中的瓷罐说鬼就在里面,你想不想看看鬼长什么样子?
老谢讪讪地说三爷你别吓我,这几天我睡觉都做噩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