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纯说话小心翼翼,怕自己说错什么,崔雨晴会很生气,没想到这个时候,崔雨晴一脸茫然地看着她,而罗伦卡深邃的眼眸里尽是戏谑的意味,两个人诚然一副看戏的样子。
“司徒纯,别闹了。”
罗伦卡往司徒纯的肚子上一抹,只听“当——”的一声,司徒纯怀里的锅掉到了地上,发出一声巨响,黑糊糊的一只锅,还在地上旋转了几圈,在场的围观群众都愣了,场面尴尬得要死。
司徒纯有种想遁地的冲动。
可恶啊!罗伦卡为什么要揭穿她啊!明明她是来找他算账的啊!现在搞得想搞事情的人是她一样。
她抱着刚买的锅,在原地发了会儿愣,随后看到罗伦卡和崔雨晴都不见了,忙扯着服务员小哥的衣袖问:
“他们人呢?”
服务员小哥好心地提醒:“他们早就走出去了。”
“什么?”司徒纯撒腿去追,又被服务员抓住,“小姐,麻烦把账结一下……”
李大爷个土豆丝啊!他们两个居然就这么跑了,让她一个人在这里结账?
司徒纯气得差点没一口老血吐出来,草草结完账,就赶紧追出去。
等她看到罗伦卡和崔雨晴走到了摩天轮之下,司徒纯有点不淡定了。
夜幕之下的摩天轮,周身银白,加以周围制造的雾气,有种如临仙境的感觉。
试问哪个女孩不知道摩天轮那浪漫绝伦的传说,一心想要和喜欢的人乘坐摩天轮,然后在升到顶端的时候拥吻。
司徒纯一想到待会儿罗伦卡会和崔雨晴走上摩天轮,然后完成这件事,她的心就碎成了一地的残渣。
他太过分了!如果真的是要惩罚她,可以用任何手段方式,哪怕是暴打她一顿都可以!可是她无法容忍他会和别的女生约会,将要爱上别人!
人是有占有欲的,她的占有欲固然强烈,恨不得罗伦卡周围的女生都变成男人,恨不得罗伦卡一天到晚眼里只有她,只会围着她转,他们两个人什么都不用干,就想着彼此就好!
天,她究竟是怎么了!
最后看了罗伦卡和崔雨晴的背影,司徒纯心灰意冷地跑走,一口气跑出了游乐场,站在外头吹了会儿冷风,等风把脸上的泪痕吹干,她掏出了昨日冷清给她的卡,来到了那个所谓能让她寻找快乐的地方。
无非是酒吧。
一间名为白夜的酒吧。
冷清究竟是怎么想的,酒精能让人忘却痛苦,寻找快乐吗?
她鬼使神差地走进了酒吧,坐在吧台上。
亮了下手中的卡,酒保不敢怠慢,给了她一杯“焚情”,她盯了那杯血红色的液体一会儿,毫不客气地端起来一饮而尽。
英伦风的着装,一头长直柔顺的黑色长发,慵懒地趴在桌上抿着酒,和酒吧里打扮的花枝招展,服装布料少得可怜的女生形成了巨大的反差。
但在某些男人的眼里,清纯等于尤物。
那么问题来了,美丽女子什么时候更加好看,那想必是此刻品味酒后媚眼如丝,水眸朦胧的模样。
已经有个男人忍不住上前跟司徒纯搭讪。
“小姐,一个人很寂寞吧?如果你不介意,我可以陪你喝一杯。”
司徒纯心情糟糕得很,理都不理对方,一杯杯酒往嘴里灌。
男人吃了瘪,却觉得眼前的女生有挑战性,不饶地搭讪她话,可是套了半天都没有从她口中套到什么好听的话语,很快没了耐性,拽着司徒纯的手,就把她从转椅上提了起来。
“别一个人再在这里喝闷酒了,走!我带你去更好玩的地方!”
“你放开我!”司徒纯终于发话了。
“哟,原来你会说话啊,还以为是个小哑巴呢。”男人来了兴致,半是搂半是拖地要带司徒纯走,忽然手上传来一阵痛楚,痛得他大声哀嚎。
“她不是你能碰的人!”
罗伦卡直接把男人的手拧脱臼了,随即把男人直接踩在了脚下,在场的人看到了这一幕,再被罗伦卡的气场镇住,暂时没有人敢上前搀扶那被拧脱了臼的男人,由着他痛地蜷缩在地痉挛。
随即他又对酒保说了一声:“敢让未成年人喝酒,你明天不用上班了。”
罗伦卡回头见司徒纯那醉醺醺的小女生,她抱着酒杯往怀里拉,诚然不肯撒手,来不及抢夺,司徒纯手里的酒就悉数泼到了她那件白衬衣上,室内有暖气,她进来就把大衣脱掉放在了一边,衬衣很薄,很快透了出来。
他烦躁地抓起她的大衣就裹在她身上,掐着她的粉颚问:
“司徒纯,谁准你来这里的?”
“我自己来的……”司徒纯打了个小小的嗝,迷迷糊糊地回答道。
“谁准你喝酒了?”
“我自己呀……”她看罗伦卡看得不清楚,一个人多出来几个重影,晃了晃脑袋,“咦?为什么……有这么多个你?”
酒后的她倒是乖顺得很,不似平常那样顶心顶肺把他气个半死。
他把她的外套拿起来,罩在她身上,牵着她的手要把她带走,没料到司徒纯浑身一软往地上栽,他忙托住她,不得不重新把她放在了转椅上,司徒纯撅了撅嘴,不理会他,抱起桌上的一杯酒准备往嘴里送。
“不要再喝了!”她还未成年,谁准许未成年喝酒的!
可司徒纯挣扎了一下,酒又不小心泼到了自己身上,这下连外套都脏了。
“呜……好脏……”她懊恼地耷拉着脑袋盯着衣服上的污渍看了会儿。
“你也知道啊?”罗伦卡宠溺地叹了口气,极其无奈地提了提嘴角。
他俯身凑到她耳边,诱哄一般嗫嚅道:“乖,我们回去。”回家再教训她!
柔柔的语气叫她软了几分,他趁机把她抱起来,走出了白夜酒吧。
意识到被带离开了,窝在罗伦卡怀里的司徒纯不愿意了。
“不要!放我回去啦!我要继续喝!喝、喝死它算了!”
“我不准你这么做!”罗伦卡的语气强硬了起来。
酒喝下腹,酒气就从她身上向周围四散开,他闻入鼻息的尽是她身上的酒气,又夹杂着她天然的香气,磨人得很。
她的身子放松下来柔柔软软的,感觉像抱着一袋面粉。
罗伦卡凑到司徒纯耳边调侃道:“你这重量,我很快抱不动你了。”
正巧这个时候有一辆装着很多头小猪的车从旁边开过去。
罗伦卡瞄了那辆车一眼:“看,一车的你。”
半醉半醒的司徒纯意识到罗伦卡是在变着法子骂她:“你骗人!我一点都不重,你才是猪!你才是!”
她不满地挣扎,罗伦卡生怕她真晃得摔了,把她抱得更紧了。
他被她折磨得又气又无奈:“你能不能让我省点儿心?”
他才说完,她就冒着眼泪泡泡,好像做错了事的人是他似的。
“你才不让我省心,你看着学校里的人欺负我都不帮我,明明学校是你家的,你说一句让她们住手就这么难吗?还看上了别的女生,和别的女生约会,又和她坐上摩天轮,说!你在摩天轮上,你是不是吻了她呜呜呜呜……”
司徒纯越说越觉得自己的心要痛得死掉了,各种挣扎着要落地。
她话里满满的醋意,倒是令他心情大好。
罗伦卡哭笑不得:“司徒纯,你想象力还真是丰富啊,没有发生的事情也能说一大通,你说说,我什么时候看上了别的女生?又什么时候和她在摩天轮上接吻了?”
“你就有!你就有!你说我是你的未婚妻,现在又把我扔掉,说是只是个女佣,我在你心里究竟是什么啊!你要是讨厌我,就让我远离你好了!”她一声声控诉着,眼泪啪哒啪哒地往下掉,好不可怜。
这么一句一句,罗伦卡很快败下阵来。
“司徒纯,我什么时候说过讨厌你了?”
“全校、全世界都觉得你讨厌我……”无理取闹的意味十足,可她的声音拖长了音,有撒娇的意味,长睫轻颤,鼻尖微红,小嘴里说着违心的话,像有魔法似的,令罗伦卡的嘴角越扬越高。
罗伦卡一口气把司徒纯抱回了他的房间,浴室里放好了洗澡水,刚才在他怀里的司徒纯说了一大通,现在似乎有点困了,轻眯着双目没有一言半辞。
他脱掉她的外套,使坏地就这么把她扔进了偌大的浴池里,吓得她尖叫着在浴池里扑腾,他看得心里愉悦得很,衣服都不脱,就上前去拯救自以为溺水了的她。
在他抓住她肩膀的一刹那,她又以为有鲨鱼,大叫着扑腾,他把她捞到怀里抱好,动手解她衣服的扣子。
“别乱动,你不是说脏吗?帮你洗一洗。”
刚才在外头吹了风,现在接触到热水,司徒纯的脑袋越发昏沉,像个玩偶似的乖乖由着罗伦卡摆弄。
当主动权回归到罗伦卡手里的时候,他又发了愁,帮司徒纯洗澡真的是对于他而言最艰巨的任务,可以碰,不可以吃,做什么都要小心翼翼的,虽然他等了她足有十年,可是现在她还小,他万万不能下手。
等把睡裙套好到司徒纯身上,把她放到自己的床上,掖好被子之后,罗伦卡觉得他的意志力要崩塌了,来不及把她送回到她的房间,火速冲进浴室冲了十多分钟的冷水,浑身冰冷地出来,爬上床,俯身叫醒司徒纯。
“司徒纯……”
“司徒纯?”
她似乎睡着了,没有反应,他忍不住掀开被子和她躺到一块儿,抱着她温暖柔软的身体,他的心也会跟着温暖起来。
看来,也只能明天再找她算账了。
真是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