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清晨的第一声石破天惊的大喊,必然来自司徒纯。
她搂着被子盖在胸前,不可思议地看着闭着双眼的罗伦卡,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两个会躺在同一张床上,而且看这房间的布置,分明是罗伦卡的房间!
他的头发在阳光下泛着淡淡的咖啡色,白皙得令人嫉妒不已的皮肤,令人忍不住伸手触摸,如蔷薇花瓣似的薄唇,叫人禁不住俯身亲吻。
总之他这毫无防备的睡颜,安静得像个孩子。
只不过她不知道的是,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这么没有防备地熟睡。
她发着愣之际,他睁开了双眼,犀利的目光毫不掩饰地锁定了她的视线。
她就像被发现偷灯油的小老鼠,下意识往后缩,不料一头撞到了身后的墙,痛得抱头闷哼一声。
“哎哟——”
丢死人了!她司徒纯什么时候有这么狼狈的时刻啊?
罗伦卡看到她这么狼狈的一幕,毫不掩饰地笑出声。
“很好笑吗?”司徒纯郁闷地揉着撞疼了的地方,眼神幽怨的很。
“嗯,很好笑。”罗伦卡如实地回答道。
她气极地准备抓着枕头去打他,他不给她机会,眼疾手快地把她扯了过去,让她迎面直接扑到了他的怀里,抱得牢牢的。
他一边揉着她头撞疼的地方,一边问道:“为什么不多睡一会儿?”
看着他放大的俊脸,司徒纯紧张地咽了口唾沫:“罗伦卡,今天是星期一啊,要上学的,现在去学校都迟到了!哪里敢多睡啊!”
“你说得有道理,那我这就让离幽给我们请假,今天不去上学了。”
“你讲不讲道理啊!”
“不讲。”
“你——”
司徒纯觉得分分钟要被他气死了。
话说她头真的痛得要裂了,看来这是宿醉惹的祸啊。
她又想到自己并不是穿着昨天穿的衣服,马上惊恐地望着罗伦卡:“我们昨晚发生了什么?”
罗伦卡想着逗逗她,便回答:“就是你想的那样。”
什么?就是她想的那样,她想的就是不纯洁的那样,意思是……她和他……昨晚……
这种事情……怎么能这么胡来呢?
司徒纯想着眼泪就往下掉。
罗伦卡粗粝的指腹抚上她的眼角。
“哭什么?我可从来没有带一个女生回家,这么屈尊帮一个女生洗澡,还和她两次睡同一张床,司徒纯,你赚大了。”
司徒纯哭得更凶了:“你都没有经过我的同意,我醉成这样,怎么知道会发生这种事情,这是我的第一次啊,你太过分了!”
看她哭得这么惨,罗伦卡不忍心再刺激她了,捧着她,咬上她微张控诉个不停的双唇,
“唔——”
讨厌!在她最伤心的时候吻过来,他不知道她很容易就会沦陷的吗?
明明已是哭得上气不接下气,他还吻得那么粗鲁霸道,可她双手揪住他胸前衣襟的动作,又似在说“不要停下”,直到司徒纯差点以为自己要窒息而死的时候,罗伦卡才放过了她。
罗伦卡轻咬了下司徒纯的唇瓣,与她额头相抵:“小蠢猪,你的名字要不要改一下,干脆叫司徒蠢好了,我们两个不过是睡在一张床上,什么都没有发生,无非我帮你洗了个澡,换了身衣服。”
什么?
司徒纯把被子掀开,发现床单上没有见红。
那他的意思是……她昨晚的澡是他帮她洗的?衣服是他亲手换的?
他还那么大刺刺地吻她,司徒纯的脸红得要烧起来,他当她是什么?心情好的时候就对她好,心情差劲的时候就把她甩到一边。
昨天和崔雨晴玩得那么高兴,心情好了,所以这会儿来逗她了是吧?
司徒纯憋着一肚子气,推开罗伦卡,冲进洗手间,换好衣服就走出了宅子,兰斯洛特家的人拦都拦不住。
罗伦卡草草套上一套衣服就往外追,离幽看到他一阵风似的追出去,叫都叫不住。
司徒纯往小区里头大步地走,清晨的小区没什么车辆没什么人,罗伦卡很快追上来,冲她大喊:
“司徒纯,回来吃早餐!”
司徒纯鸟都不鸟他,当没听见似的一直往前走。
罗伦卡的耐心可没那么多,一个箭步冲上前就从后头抱住了她。
“你放开我!”她大喊。
“不放,你到底闹什么别扭,什么也没说就走?”他的语气软了几分,她的身躯却越发僵硬。
司徒纯不回头,罗伦卡就主动站到了她面前,扶着她的肩膀,看到她的眼睛红红的,明显不是被冷风吹的。
“你到底怎么了?”
“怎么了?你应该知道的,还问我怎么了,招惹了我的人是你,和其他女生卿卿我我的人又是你,扰乱了我的心,又不负责任,现在还来反问我究竟怎么了,差劲!”
出来穿得单薄,冷风吹得她不住发颤,她猛地甩开他的手,迈大步子往前走。
罗伦卡是被司徒纯的脾气给刺激得快没脾气了,身后的六道羽翼张开,飞过去一把将她抱了起来,朝高空飞去。
“啊——”
“好高,好恐怖!罗伦卡你疯了吗?快放我下来啊!”
“是啊,我疯了,你不听我解释,我是真的要疯了!”
罗伦卡没有紧抱着司徒纯,给她一种随时都要把她抛下去的感觉,看着地面上的建筑丁点儿大小,吓得她三魂七魄都快没了,也忘记了刚才自己是怎么决然把罗伦卡推开,此刻像树袋熊攀树似的,使出全身的力气紧紧地抱着罗伦卡。
罗伦卡看着她的眼睛:“司徒纯,你说说,我什么时候和别的女生卿卿我我了?”
“你和崔雨晴约会不算吗?”
罗伦卡眉毛一挑:“难道你看不出来,崔雨晴她看上的人是离幽,不过是找我来了解离幽的事情罢了。”
司徒纯膛大了双眼。
难怪,那天崔雨晴一直朝着那个方向看,司徒纯以为她看的人是罗伦卡,自然生气,但没想到她一直盯着看的人是离幽。
莫名觉得有点乌龙。
“那你为什么要和她约会?”
“那是因为她说这样可以让你看清自己的心,司徒纯,你那么喜欢我,因为我和别的女生约会,刺激到你去喝酒买醉,这么在乎我,你还不承认吗?”罗伦卡眼带狡黠。
“没有没有没有!谁会在乎你啊,我喝酒就是因为我自己心情不好,和你没有半毛钱关系唔唔唔——”
高空之中,黑白色的翅膀,如屏障一般,男生轻扣着女生的粉颚,重重地吻着她,凌冽的冬季风,凌乱的气息,暧昧的嗫嚅声,就像空中燃放开的花火。
罗伦卡瞅着司徒纯水雾朦胧的双目,双唇在她唇上蹭了蹭:“明白了吗?”他的心意。
“明白个鬼啊!自从你回来之后,我就一直受你折磨,我真的受够了,你上一秒对我好,下一秒就变成了撒旦,我以为自己得了斯德哥尔摩综合症啊!我不是受虐狂,我看到那些女生围着你转,我就恨不得你身边的所有女人都变成男人,你对我爱理不理,让我做这做那,我不能忍了!要不我们两个就不要有任何瓜葛,不要再联系,我自己去大学部找个对我百分百好的男生算了!可是你为什么……你为什么要在这个时候对我这么好,为什么要抱我,为什么要吻我?”
偏偏乱了她的心,她一池春水尽乱,他却挥一挥衣袖想着作罢么?
眼泪顺着司徒纯的脸流到下巴上,罗伦卡一手搂着她的纤腰,一手抬起,不厌其烦地替她擦着眼泪:“你现在明白我的心情了吗?”
她愣愣地看着他:“你到底要我明白你什么心情?”
“那天我看到你和洛雪辰那么亲密,还有洛雪辰把你带回他的住处,就是现在你体会到的心情。”老天爷啊,她还能再迟钝一点吗?
“等等,你怎么知道洛雪辰把我带回去这件事?”
“那个时候我根本没走,一直看着你们两个人。”
“洛雪辰那时候在试我!”司徒纯那时就有种被摆了一道的感觉。
生气!
原来那天洛雪辰是利用她刺激罗伦卡,是这样吗……
“现在是我们两个的事情,不准提到他!”
“是你先提他的。”讲不讲道理啊。
“现在不准你想他!你只能想我,只能惦记着我!”
司徒纯:
“说去大学部找对象的鬼话也给我收回去!我警告你,要是让我看到你打扮得花枝招展去大学部钓凯子,我当天就让大学部变成女校!”
“你讲不讲道理啊?”
“跟你讲道理鸡同鸭讲。”罗伦卡邪佞地睨着她。
“那我刚才和你说的那些话你也觉得是鸡同鸭讲咯?行,我走!”
“你敢走?”
司徒纯双手叉腰:“现在怕你吗?谁说我不敢……唔唔——”
罗伦卡扳过她的脸就咬上她的唇。
吼,他怎么每次都这样!喘不过气了啦!
……
回过神来,罗伦卡用飞的,把她带回到兰斯洛特家中,司徒纯换上她那套加小码数的女仆装,进厨房把她和罗伦卡的那份早餐拿出来,见饭厅只有罗伦卡一个人,离幽和仆人们都消失了。
罗伦卡这是又在玩哪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