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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章 一年一度的春节运动会——春运之一把辛酸泪

每逢年关将近,大家都开始忙了起来,忙着参加运动会——“春节运动会”,简称“春运”。这是铁道部主办的全国性运动会,每年举行一次。比赛分网上抢票、电话订票、排队买票三大项,另有猛击鼠标、快速按键、原地站立、负重暴走、穿越人海五小项。参赛运动员,遍及全国23个省、5个自治区、4个直辖市约2亿人次,有学生代表团、外来务工人员代表团、探亲家庭代表团、有正经事儿出差躲不过代表团等等。各位,今年,您的比赛成绩理想吗?

春运问答测试

每逢春运,先做个测试,能判断出很多事儿,比如要过年了,您所在的位置是哪儿?A.在家里;B.在单位;C.在路上。

答案是A的朋友,恭喜你,你已经到达了过年的传统指定地点,你想想,你在温暖的房子里吃着火锅,唱着歌,看着凤凰台,突然就睡着了!不对,不应该啊!总之,恭喜!

答案是B的朋友,在单位,别着急,俗话说“谁走在最后,谁走得最好”。别笑,这是真的,由于春运浪潮一浪接着一浪,企业也沸腾了,老板们都急眼了,纷纷大喊:“票下留人!”用工荒啊,都回家过年了,这订单可怎么办?某位浙江的老板说,我只有涨工资留人了!某位福建老板说,涨工资不够,我把年终奖分成两半,年前分一半,年后分一半。当然,也有出狠招的老板,宁波某公司就发了这么一则通知,内容很复杂,意思是除了春节放七天假,谁还想在这前后再休假,每天按三倍扣工资。网友们很体贴,纷纷给老板们支招,比如说晚走的员工,额外发奖金!留下加班的员工,更要额外发三倍的工钱!网民们普遍认为,只要员工能留下,什么免费出国旅游、报销生孩子的费用、解决上学难等等,老板们都应该考虑!您看,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啊,没准您能解决人生当中的其他问题!

答案是C的朋友,在路上您辛苦了!您的辛苦,我都知道啊。回想当年学生时代放寒假回家,春运给我留下的最深刻印象,倒不是车上密密麻麻的人头,而是车厢里混合型的味道,汗味、脚臭味、方便面味、半年没洗过的衣服味儿,第一次觉得呼吸这个功能是这么多余。

记得有一年回家,三个男生相约而行,由于太挤,我们商量了个办法,三个不修边幅的男生,一起脱下了鞋,果然,人人避而远之,我等尽享方寸之土。却见对面座位一完全没有边幅的大叔,熏陶之下,悠然吃着方便面,不亦乐乎。品完之后,一擦油嘴,欣然脱下了自己的鞋……该车险些成为专列,不过包厢还是形成了。所以,春运给我留下的印象,是春晕!

春运第一苦——抢票难,难于上青天

“锄禾日当午,春运订票苦。95105,一拨一上午。”可是,电话订票已不能满足大家的需求了。

说起“春节运动会”,有一个网站不得不提。做网站的,都是挖空了心思赚点击率,所以你上网的时候,你正经要看的内容就那么一小块儿,边上一大堆没用的都是吸引你点一下的,各种标题很诱人,全是湿身加****,打折小广告。总之按照男女不同的心理来插广告,记住,女人总想着变小,男人总盼着变大嘛,尤其在饱受白酒的摧残之后。

可是就有这么一个网站,每年总有一段日子,日点击15.1亿次,荣登最受欢迎的网站榜首。不靠标题党,不靠小裤裆,那它得是个赌博网站吧?是有点赌运的意思,可是这网站,实在是难登陆。在这给大家念一串儿数字:12306,高峰时每秒有20万人同时在线,一天内共有1700万人次登录,日点击量高达15亿次,流量每天增长超过20%。这样的一个网站要是肯接受广告投放,各大门户网站的首页就会像百度一样干净简洁啊。

自从有了12306,世界上最最遥远的距离变成了:“你刷出了卧铺票,我开了三台电脑都没抢着票,第二天凌晨四点去排队,我还是没有买到票。”对了,大家要是真去火车站窗口排队买票,就会发现其实排队的人啊也并不是很多——因为基本上都是插队的。以前插队的都是城里的知识青年去下乡,现在是各种青年老年中年少年插队去抢票返乡。

抢票虽然难,不过这事儿也难不倒一向聪明的中国人。这不嘛,现在各种抢票神器纷纷出炉,12306抢票插件,甚至还把总部设在美国的,全球最大的代码托管网站刷爆了。中国人年度最大规模的迁徙活动,竟然这么轻易就刷爆了美国人的服务器,要不还得说我国劳动人民的力量大呢。作为一个学计算机出身的主持人,我不得不说,外国人编程都是纸上谈兵,咱们中国程序员,才是真正经得起实战的强者啊。

说到票,历史上也有好多抢手的票。比方说历史上最贵的一张票,那是著名昏君北齐后主卖的,千金一观,干吗呢,卖票让大臣们参观自己爱妃的裸体。想不到北齐官员的财产公开化已经到达了这样的程度,实在令后世汗颜啊。还有一种票大家也不陌生,计划经济那会儿,我们有粮票、肉票、奶粉票、鸡蛋票,那可真的是一个全民“抢票”的时代,甚至还有电视机票、自行车票、缝纫机票。在七八十年代,像电视机票这种票,都是控制极为严格而且非常稀少的,有钱也买不到,性质跟春运的火车票类似。普通人能拿到这种票的概率,就跟你用刷票机刷到一张高级软卧的概率一样,几乎为零。

虽然铁道部的网页刷不开,不过我们可以在刷不开12306的时候,抽空刷刷微博,吐吐槽。这不,有人就说了,铁道部的网站真可以算是全世界最难被攻破的网站。即使是最优秀的黑客,也无法从网站内弄到一张火车票。

可是,这吐槽的人越来越多,铁道部研究院的同志也受不了。尤其是针对那些抢票插件,专家们发话了:“用这种插件不公平,这好比我们铁道部设计一个步行街,大家都是走过去,你非得骑自行车过去,对别人来说不公平啊。”在这儿我就想提醒这位专家同志啊,别忘了,我们可是自行车大国呀。

抢票当头,余光中的《乡愁》恐怕也要改为:春运时,乡愁是一张粉红粉红的火车票。票在网站的那头,我在网站这头。

春运第一囧——你不可不知的旅途三件宝

当我们好不容易赢得了“春节运动会”竞争激烈的淘汰赛和半决赛的胜利之后,恭喜你进入运动会的总决赛——春运途中,温馨提示,以下几件法宝有助于您在决赛中完胜,完好无损地抵达目的地——家中。

经过网民投票,春运几大法宝之中,泡面高票当选,说它是春运的代名词绝不为过,因为坐硬座回家已经很“杯具”,泡面更是种“杯具”的食物,所以绝配。您看,逢春运必有这样吃泡面的场景。一是为省钱,二是这个餐车的菜吧,怎么说呢?我的亲身经历,有一次在餐车叫了一个木须肉,一个土豆丝。首先,这两个菜上来之后,我是真的看不出这两个菜在外观上的区别!吃吧,先吃了一口木须肉,我想,还能找到比这个更难吃的吗?再吃第二个,嘿!还真有!

买不到坐票,长途十几个小时站回去——小板凳荣登第二大法宝之座,每逢春运卖小板凳都发财。而且它们的损坏的速度比iPhone可快多了,产业可持续发展性很强,在苹果没有乔布斯的情况下,建议广大股民抛售苹果股票,买入板凳类股进行短线操作。《卖火柴的小女孩》是部悲剧童话,《卖板凳的小女孩》一定是一本财富传记。

伴随着中国春运应运而生的一种功能性服装——防盗内裤,就是在内裤前面设计一个有拉链的小兜,把钱藏里面,是春运途中农民工兄弟的最爱。辛苦打了一年工,大家都会带着一年的积蓄回家,防盗内裤颇受欢迎。但是这个兜的拉链做工一定要好:有个农民工就经历了一场“拉链门”,可没有克林顿那次的香艳,他攒了6000多块钱,打算回家给儿子娶老婆,结果坐火车上厕所,咵!掉进了马桶里,亏得是火车马桶直通大地,民警沿途找了40公里,钱还给找回来了。要是掉在家里的马桶里,直通下水道,您就得找忍者神龟帮忙了。在这儿给您一个温馨提示,如果您没有穿防盗内裤,过年带回家的钱可一定要收好,别放在显眼的地方,最危险的地方并不最安全,别放在上厕所要解开的衣裤内侧,更别放在鞋里,因为鞋是有可能在进站上车的时候挤掉的!

春运是一场修行

说起来,大家这么八仙过海地涌入春运大军,也是中国地区之间发展不平衡的一个结果。人人都有追求好日子的权利,可是先富起来的地区毕竟就是那么几块,大家伙儿就都扎堆去了。但过年架不住中国人还是要回家,于是就有了这40天内超过28亿人次共同迁徙的胜景。有一天国家全面发展了,大家可以就近城里做工,短途流动,春运是不是就没了呢?就像我们的爷爷给我们讲当年怎么打日本鬼子,我们给孙子孙女讲如何从窗户也可以上火车,如何在行李架上睡大觉,把他们讲得一脸愕然。

当然,要短期解决春运问题,我也献计献策。第一个办法,全民发起瘦身运动,一个座位坐两人,这也需要时间哈。那不如这样,春运向奥运、亚运借鉴经验,过年坐车回家实行单双号制度!今年身份证单号回家,明年双号回家!就这么定了。

大家都说,春运,大家从四面八方启程,目的地都是一样的,日思夜盼的“家”。虽然苦,虽然累,虽然不容易,但是回家一趟,什么都值得。对这一点,常常挤火车的印度人民深有体会。他们都说,还是家里好。仓央嘉措说:活着是一种修行。可惜他没有体验过春运,否则恐怕也要感慨:回家也是一种修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