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靠在一旁,嗤嗤地笑了许久。
我暗自瞪了他,他勾唇,那笑容,该死的迷人。
“不,你早就死了。”男人凝声,看向白倾颜,我怔了一下,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偌大的白家,难道连人是死是活都不知道么。
白倾颜摇头,脸色煞白:“你什么意思?”
“早在那一天,你就已经死在这儿了。”
男人低声道,他说他看到了白倾颜的过往,在这个房间里面,紧闭房门,一个人安然地离去,而门外是古燃求救的声音。
“不可能的。”白忘月吼道,她很激动,“怎么可能,姑姑这不是好好地在这儿么。”
“所以我要你们去看看,那老妖婆的梦,你们就知道白倾颜为什么一直活着了。”男人特意将那个活字死死地咬着,我看向他,他略微挑眉,好像很得意的样子。
白忘月说就算是这样,想要看钱婆婆的梦别提多难了,钱婆婆那屋子里养了不少凶猛的恶兽,他们都不敢接近的地方。
男人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直接给它们药倒,谁来管你,至于那老妖婆,今晚她一定睡得很熟。”
他很笃定,我不知道他哪里来的自信,但既然他这么说了,那就说明没有问题,男人的来头不小,能制住钱婆婆也很正常。
白倾颜进去看了古燃,古燃依旧在反复的昏迷和醒来,期间几次都已经认不出谁是谁了,看着他在床上疼得打滚的样子,我心头一颤。
之前不是说一切都好了么,为什么反反复复又变得更严重了。
哐当一声,盆子落地,白倾颜站在旁边,吩咐下人将古燃的身子控制住,帮他擦拭了脸,白倾颜一言未发,沉默着,像是在等待爆发的时间一样。
夜幕如约降临,我们去了钱婆婆那个小院子里,刚走到里面,便有一股子恶臭味袭来,像是压了很久箱底的衣物忽然出现的那种味道。
里面屋子前面有一块黑色的土地,种的东西都烂掉了,也不及时清理,男人率先进了钱婆婆的屋子,果然很多奇奇怪怪的猛兽睡在一旁。
“看到了没,药倒了,谁来管你?”男人挑眉,紧接着走了进去,他嫌弃地很,那钱婆婆的屋子里的确有股难言的味道。
甫一进屋子的时候,我就吓了一跳,屋子正中有一口棺材,棺材用黑色的布遮盖起来。
“屋子里放一口棺材,这口味不轻啊。”男人继续道,他伸手,一把将那块黑布掀了起来,一具尸体骤然出现在眼前,如果没有眼花的话,躺在棺材里的人,就是白倾颜。
那具尸体脸色惨白,白的与白倾颜略微有些出入,但是仔细看着还是能分辨地出来的。
“姑姑?”白忘月低声道,这会儿再去看旁边站着的白倾颜,两张一模一样的脸,看着别提多诡异了,“这到底怎么回事?”
白忘月表示自己一脸懵逼,我摇头,茫然地看着他们。
他们都不知道的事情,我一个才上白家来的人也不会清楚的。
唯一能够解释这一切的,只有男人所说,白倾颜早就死了,那么如今活着的人,究竟是谁。
“不可能的。”白倾颜摇头,她后退了几步,男人上前,我看到躺在那儿睡得很熟的钱婆婆,眼前忽而出现一个画面,钱婆婆那张皱巴巴的脸忽而出现,吓得我后退了几步。
那是一个大雪之夜,与现在很像,雪花静悄悄地从天而降,钱婆婆从院子里出来,四下扫了一圈,佝偻着背,看着别提多猥琐了。
她的声音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等到再看清楚她的时候,已经到了白家后山。
白忘月说那个地方荒凉地鬼都不去,钱婆婆去那里做什么,还有一个问题,这是什么时候,连哪一天都不太清楚的话,看事情都觉得懵懵的。
钱婆婆半夜没事起来,在后山挖坑,雪那么大,她完全不在意,手里多了一把铲子,等从土里挖出一口棺材的时候,我才诧然,指着屋子里的那一口棺材。
“一模一样?”我皱着眉头,棺材上面的凤凰纹路特别的明显,金黄色的,想看错都不行。
一圈金色的凤凰,一圈红色的凤凰,白忘月说这是白家的规矩,但凡白家的人故去,都要用这样的棺材,以双凤凰来囚禁灵魂,防止尸变。
钱婆婆打开那口棺材,她的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找的我好惨,终于被我发现了,呵呵。”
她说了这么一句莫名其妙的话,我看到了棺材里面,是一副白骨,像是已经放了好些年的白骨,骨头略微有些发黑,不是很白皙。
钱婆婆将那些白骨重新放到坑里,她拿了那口棺材走,还真是个怪物,一个人就能扛得动整个棺材。
这老妖婆半夜刨了人家的坑,将棺材盗走,可是白家也诡异了,这样规格的棺材,一看就不是普通白家人,怎么莫名其妙地会出现在后山,而且连个墓碑都没有。
钱婆婆将棺材带回自己的房间,放置在我们如今看到的这个地方,这天夜里,她又急匆匆的出了门。
等看到钱婆婆梦中的白倾颜的时候,我才知道,时间回到了那一天,乔雪络身负重伤,奄奄一息的时候,古燃抱着她在门外求救。
而此刻屋子里的白倾颜也不太好了,她浑身都在痉挛,躺在地上来来回回地翻滚。
这会儿进了她房间的人,居然是钱婆婆,只见老妖婆蹲下来,她抓着白倾颜的手,狠狠地捏了一把:“比你母亲倒是厉害多了,可惜了,撑不过今晚。”
我心底发愣,这都是些什么,完全看不明白,钱婆婆给白倾颜喂了什么,继而戴上斗篷的帽子,与黑暗化为一体。
我猛地怔住,她给白倾颜塞了一颗什么药,白倾颜倒在地上,气若悬丝,迷蒙之间睁开眼睛,又紧紧地闭合上。
钱婆婆鬼鬼祟祟地又回了房间,像是一个变态一样,跪在这口棺材的面前,她露出诡异的笑容:“小姐,走到这一步,都是你逼我的。”
小姐?
我隐隐猜到了什么,钱婆婆偷得难不成是白倾颜母亲的棺材,可是好端端的,她也算是白家夫人,为什么会被遗弃在后山。
我斜眼,看了白倾颜一眼,她整个人木愣愣地站着,灵魂出窍的那种感觉,完全摸不着头脑。
此刻脸色煞白煞白,钱婆婆的梦中再没了白倾颜的身影,她在地上坐了很久很久,摸着那口棺材,如获至宝的感觉,看着真有些变态。
她颤巍巍地站起身来,嘴角噙着一丝奸笑:“是时候开始了。”
之后钱婆婆便一直睡在棺材里面,我搞不懂她在弄些什么,所有人看得一愣一愣,直到钱婆婆将白倾颜的尸体带回来的时候,我才知道,是她用了什么障眼法将白倾颜“复活”的。
她将白倾颜放在棺材里面:“这是你母亲睡过的棺材,只可惜你此生都不能睡了,你母亲是白家人,但是你不是。”
钱婆婆笑得狂妄,好像如愿以偿似的,她继续说道:“我要你一直活着,重新掌握整个白家。”
“当年他们对我所做的一切,我都会一点点偿还的。小姐,这些都是你自己造的孽,谁让你生下的不是白家的孩子。”钱婆婆笑着说道。
“不……不可能的。”白倾颜慌了,高傲如她,怎么可能接受自己的身份不是白家人,她从九岁那年起,便已经是位高权重的白家人,现在说这些,未免太讽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