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渊的存亡?
夜樽笑道:“长渊未来的命数,都在你的身上,你是诺白,也不是诺白。”
似是而非的话,我凝眸:“难道说他还想要彻底的唤醒长渊。”
“毕竟当年是帝王自己的选择,选择顺应天劫,将长渊藏于地下,而将长渊的命劫重新又放入诺白的身体里,他也想着复辟长渊。”
夜樽说毕竟这个世上,有野心的人最多。
我看着年轻了不少的夜樽,忽而像是明白了什么,天道轮回,谁又能保生生世世不落入下端。
蝎诺一声凄厉的惨叫,她化为火球,灼烧许久,我看着浓浓烟火之下,那张狰狞的脸,我看到了蝎诺,她说着那具尸体残存下来的记忆,慢慢变成了那只满是触手的怪物。
空气里还弥散着烧焦的味道,蝎诺却已经消失了,夜未凉说此地不宜久留,这味道很快会引来其他的人,他说不确定沈棠如他们会不会从密室里出来。
萧如唤依旧恍惚,他说他想不起来了,想不起来我是谁,那执拗的性子,他看着我:“告诉我,告诉我好不好?”
我心底生了一丝疼惜,却在摇头,萧如唤说难怪他第一眼见着我,心底便升了那样的感觉,不容许我被欺负,就算看着九幽流霞台上,我成为别人的新娘,他也不容许我被伤害。
那种下意识的反应特别的明显,他说可他终究还是记不起来了。
我皱眉,他问夜樽能不能换与我之间的记忆,夜樽摇头,说什么他只能找回前世的记忆,今生可没有办法。
“就算你知道前世发生了什么,可是今生与白欢欢经历的事情还是忘得干干净净了。”夜樽道,他说记忆这种事情,倒是不能着急,不如就当做重生地好。
“多少人想要一次重生的机会,可惜却没有。”夜未凉道。
我点头,看着萧如唤痛苦的模样,心底也有些难受,我伸手抓着他的手,感受他浑身颤抖,以及那透入骨髓的冰凉,萧如唤说他来长渊墓下,是凭借着强烈的感觉来的。
他说这几日患得患失,总感觉失去了什么,那种就在眼前的感觉特别的明显。
夜未凉低声道:“我没想到你便是当年那个萧如唤,当年你洗去我脑海中的记忆,我也仅仅以为自己听说过萧家公子的名声,却没想到与你交过手。”
夜未凉说当年他不是萧如唤的对手,湮骁不是他的对手,可没想到到了今日,萧如唤却不是湮骁的对手。
“没想到过了那么多年,湮骁居然越来越厉害了。”
“十大邪佛之主,并非是说笑的。”我沉声,夜未凉摆手,说湮骁此人怕是用了极端的手段,当年几斤几两,他清楚得很。
“当年是我的过错,以为他受了那么重的伤,势必不会在有所作为,没想到他蛰伏这么多年,倒是摇身一变。”
当年夜未凉几乎杀了湮骁,现在想来这一切怕是冥冥之中注定的。
夜未凉说要开始寻找长渊的秘密,势必要再度进入那冰封的密室,势必会和他们面对面碰上,他问我们准备好了么。
我拧眉,却不说话,没想到在去那密室之前,率先碰到了沈棠如,她冷冷地盯着我看,指着我:“长渊后人?”
“沈棠如,你怎么在这里?”夜未凉道,她该是在密室之中,与湮骁一起,而非在这里。
沈棠如冷笑,说那密室也想困住她,她冷眸微微转动:“那是假的密室,就你这点伎俩,倒退了不少,夜未凉,如今已经不是长渊,你却还要选择这位长渊旧主,我不知道该说你死心眼,还是笨呢。呵呵,长渊王室后人,是时候为我沈家偿还了。”
沈棠如的手里忽而多了几个金球,她的手一挥,那几个金球擦着我的脸过来,我急忙躲开,却依旧感觉火辣辣的,沈棠如说帝王欠了她沈家的,便要我来偿还。
“沈棠如,你清醒一点,她不是诺白!”夜樽低声道。
“是,不是,她的血能解开长渊王室禁锢的封印,你说不是我会信么?”沈棠如道,她说都怪帝王,沈家一门一个都不剩。
“如果不是当年我被养在中原,只怕也不会活下来,苟且偷生,却找不到报仇的对象,谁懂我心底的苦。”沈棠如沉声,“帝王用了七彩虫,控制我沈氏一族,没当月圆之夜,我便看着我的父母倒在地上,那痛苦的模样,恨不得抓了这整张皮囊。”
沈棠如说长渊该死,帝王更加该死,她说我也该死。
沈棠如不依不挠,夜未凉死死地钳制着她,剑抵在她的脖子上,冷笑道:“你再往前面一步,我便杀了你。”
“呵呵。”沈棠如冷笑,“怎么不舍得动手,夜未凉,要说你没有野心,我才不信呢,诺白,你用夜家的人,他们也恨透了长渊王室,迟早杀死你,哈哈哈。”
一阵笑声,沈棠如放了一个烟雾弹,她说要我小心一些,她随时都会来取我的性命。
我刚平复了心情,夜未凉却说没想到那个密室居然是假的,他一直以为那是真的。
“看来,还要重新寻找。”夜未凉说首先要解开七彩虫的束缚,不然我们谁都别想快活,我没接话,沈棠如说的没错,她恨极了长渊,不见得夜家不恨。
夜樽靠在墙壁上,他的视线落在夜未凉身上,说了一句耐人寻味的话:“老大,倒是变了不少。”
夜樽说完,转身便往前面走去,却也没有更多的话,我皱眉,扫了夜未凉一眼,他让我跟萧如唤先走,他在后面断路。
一行人再没有多余的话,就像是达成了默契一样,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我们一直在外面游走,没有往那些墓室去,夜樽说为了防止唤醒不必要的人,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绕一大圈子才是上乘之策。
在看到那扇紫色的大门时,夜樽怔住了,他轻声道:“浮络宫怎么会在这里?”
他掐指一算,不知道算了什么,我皱眉,想起记忆之中,千络的浮络宫,心底不知道是什么滋味,浮络宫里藏了不少名贵的药材,那是帝王对千络的心意。
这里也吸引了不少盗墓的人,都说长渊墓下藏着长生不死的药,只在这浮络宫之中,记忆里那是极度奢华的地方,没想到眼前却成了这副景象。
满是枯萎的藤条,夜樽伸手一把打开那扇门,一股凉风扑面而来,倒是让我心里难受地很。
我想起络姬那张脸,想起她的身影,忽而眼底满是泪水,诺白终究没有等到再与络姬相见,她只是一厢情愿地为络姬付出,甚至用自己的性命。
这么想来,我与诺白那么像啊,湮骁拿捏着我的性子,他知道我会做什么选择,才一而再再而三设这样的局。
前世诺白与湮骁交易换来络姬的平安,这一世,我与湮骁再度交易,他是算准了,那个男人是算准了我的性子。
不由得心口堵得慌,遍地都是宝的浮络宫,却是不一样了,满是灰尘的桌子,夜樽说兴许能在这里找到突破。
他们翻箱倒柜,找了许久,可是一点儿线索都没有,夜未凉说不会那么明显,藏在浮络宫中。
我只站在原地,看着这满屋子落败的景象,好像一夕在昨日,一夕成了今日,夜樽摊手:“看来是我天真了,这浮络宫里放的也就是些寻常的药,当年帝王为络姬造这浮络宫,声势浩大,倒是藏了不少珍宝在里面。”
“如今却是什么都没有了,连那络姬也没了。”
“浮络宫没有主棺,当年络姬离开长渊回了千家谷,再没有人知道她的下落,有人说她重新回了长渊,可是浮络宫没有主棺,她不在长渊。”那一战之后,千络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我们在浮络宫里,随意走了一圈,最后还是离开了。
这只是承载着诺白的记忆的地方,我强迫自己,忘记那些画面,可是越是这样,越是历久弥新,却是记得清晰。
径直穿过浮络宫,从那紫色的帘幔之后,好似到了另外一方水月洞天,夜未凉在前面探路,我跟在后面,换做夜樽走在最后一位。
我们绕着浮络宫走了一圈,又回到那紫色的门边,就这样绕了好几圈,不管我们在岔路口选择往哪里走,最后都回了浮络宫。
这就像是一个魔怔一样,夜未凉不信邪,又走了一遍,可惜结果还是一样,我们这才明白,怕是已经进入了结界之中。
萧如唤下意识攥着我的手,生怕我会走丢一样,他说他虽然记不起我,但是绝对不会让我受伤的。
我皱眉,没有接他的话,那鬼打墙一样的路,又走了一遍,我回头去看夜樽,原先还到我的脖子这里,这会儿却是已经到了腋窝这边,他矮了好多,整个人都小了不少,说话也是萌萌哒的样子。
“再过不久,别成了婴儿,那就完了,我这复活倒不如不活的。”夜樽低声道。
“别说话,是他们。”夜未凉冷声道,我听到了湮骁的声音,原先以为他只带了阴骨,可是这会儿却听到无妄骨,还有一个陌生女人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