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孩子也太抠了,你是不是要钱不要命了!你脉里的这两个东西,属于死敌,但是从实力上来说,势均力敌,白的斗不过黑的,黑的也胜不了白的,黑的索性不跟白的斗了,慢慢盘踞在你的五脏六腑,白的要吃黑的,就要破坏你的内脏,这两玩意呆得越久,你就越虚弱越危险,如今黑的已经游走你经脉大半,两个东西的战争一触即发,此刻你不把它们变成大便,你就会腐臭无比,变得比大便还要臭呢!!我这解药,保你摆脱它们两个,不要拉倒,你都不问问价!?切!”
说完,张大奇又斜歪歪撇了我一眼,表情中有那么些许的紧张,眼睛转得更加厉害。这明显是在调我胃口。
但是,他真的成功了。
我肚子里面的两个毒盅,谁知道?
除了三叔!
这位赤脚医生从看了我一眼就做出这么准确的判断,不得不说明是个墨家子弟,或者说是个坊间神医。
对于他说的问题,我认为的确在我身体里面存在。所以我有的时候会肚子剧痛,有的时候会心脏急停,这都是邪门歪道的虫子导致的,西医怎么能诊断得了。
“多少钱?”
听到我牙缝里面挤出的这三个字,张大奇的眼睛毛都笑开了花。
“不多,不多,你可以先打个欠条,身上有多少,先摸出来都给我,然后欠下我的部分,回头回红花村我们继续结清。我相信你!”
“你也太狠了点吧!”我气得咬牙切齿。
“韩小佟,你还是巨……”上校险些说走了嘴,连忙改口。“你还是很厉害的巨人的孙子呢,你怎么能搭理这种江湖骗子呢。张大奇,我脾气这么暴躁,我肚子里面是不是也有虫儿啊?”
张大奇对着上校眯起眼睛,谄笑一下“您,还真没有!”
“没有钱还是没有病?”上校大吼。
“都没有!”张大奇吓得一哆嗦,拄着拐拎起药箱子。“我本来是治病救人,您要这么着吓唬我,我钱也不要了,人也不治了,你们就等着明早上他变成干尸好了。他肚子里的两个虫儿,会快速吸干他所有精血。好像僵尸一样!他应该眼睛前都是雾呢,现在!”
他这么说,我想起暗河里的军人最后死时候的木乃伊一般的惨状,更加坚信这小子一定知道什么。也许这都是耿成的百鬼夜行术的一部分。
一个赤脚医生懂这些是不寻常的,但是这事儿发生在红花村就寻常了,这里毕竟是耿成的老巢,也许耿成也没少拿别人做实验,他懂得些许克制的法门,也没什么了不起的。
我翻遍浑身上下的衣服兜儿,掏出了几百块钱,一把塞在他手里。
他乐滋滋数了数钱,揣在自己衣服里,我越发觉得他好像是一个江湖骗子,怎么地这几百块就能乐成这样。他把钱放好之后,眼睛又瞄向了我手上的那块手表。
我的手表从来都不下10万,手里的这块也是,这也许是我身上唯一最值钱的东西了。这家伙虽然是村里的,还挺有眼力。
“韩小佟,你真不配巨。”上校急了,扯着嗓子喊“你真是巨白痴!!被个江湖骗子哄得团团转,我真为你爷爷感到羞耻!”
上校不知道我肚子里真有两个虫子,他也不理解我在CUU长期对医学和无解的救治的失望。更加不知道我肚子里面的剧痛跟这位所谓江湖骗子说得一模一样。
我没理上校,本来对他也不怎么看得上,何必在意他的说法。在我眼中,他虽然是军人,但是跟这位江湖医生没什么区别。
我摘下手表,拿在手里,在张大奇的眼前晃了晃,他眼中的金光比我的手表还闪亮。
“这表10万,你要,就拿去,不过,我们也不用写什么欠条了?10万多换你一泡药,也算是贵如黄金了。成交吗?”
“当然~~~~”张大奇拉长了声音,开心地喊了一句。伸手就要来抓手表,后想起了什么,从兜里拿出那小瓶药水,递到我手中。
他拿过手表,尖嘴猴腮的琢磨了半天,喜笑颜开放回兜里。
“韩小佟,你有病吧!你要是喝了这泡儿猫尿,死在这儿了,我会把笑掉的大牙扔你身上,甚至都不埋了你!让你暴殄天物!”上校看到我拿着小药水在琢磨是不是喝了,着急地大喊。
“上校!让小佟自己决定!”一直没有说话的徐星儿突然再次拦住了上校。坚定地发表了自己特有的意见。
我和三叔短信联系的事儿,徐星儿一定也知道,但是她拦着我不让我说出这个秘密,这一路以来心事重重,显然知道得比我们多得多,如今,她的决定更加坚定了我的决心。
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我拿着小药瓶的时候,肚子又开始翻江倒海地剧痛。有点头晕眼花,小药瓶凑到鼻子前面闻了闻,一阵作呕。张大奇一副对我不闻不问的模样,甚至不再看我一眼。
“猫尿都喝,赶紧喝吧!傻X!”上校暴跳如雷的在我身边喊,但是他没有动手阻拦,显然,他尊重徐星儿的意见。
我看了一眼徐星儿的表情,突然将手里的小药瓶举到嘴边,在身边人的尖叫声中,一饮而尽。
一股火辣辣的感觉从食道向下窜,到我的胃里,蔓延到全身。我觉得好像自己吞了三位真火,五脏六腑被火吞噬得干净彻底。这火辣辣的疼痛,让我已经都不知道什么叫疼了。
开始的时候,为了撑面子,我还勉强坚持,没过几秒钟,我突然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来回翻滚,浑身剧痛得欲罢不能,这是生不如死的感觉。上校在一边想要抓起我,大喊着“这个笨蛋,自己喝毒药!”一边叫军医过来。
但是我此刻力量巨大,根本谁也按不住,上校只好转过身按住张大奇,让他给我治病。张大奇呲出一嘴金牙,眼睛瞄了一眼上校,呵呵一乐。
“你们军方是最有钱的,想要治这个白痴?看来,韩小佟对你们来说很重要啊!”张大奇把嘴里最后一颗大金牙都笑得露了出来,眼睛硕硕发光看着上校。
上校一把抓起枪,把子弹顶上堂,对着张大奇的脑袋瓜子。
“我就给你一颗子弹,比你生命中所有东西都贵重,不要也得要!”
张大奇一听吓得乱哆嗦,脑袋一闪离开上校手里的枪。
“你敢滥杀无辜?”他有点委屈,满脸恐惧地看着上校。
“我是特别军事区的主管,你懂什么叫特别军事区吗?我有直接判犯人死刑的权利!只要我觉得他的确是犯人!”上校又把枪挪到了张大奇的脑袋上。
“你别来跟我谈钱不钱的,我可不是韩小佟,我们之间只有一个选择,要不你死,要不你活!”
张大奇憋着嘴巴,突然狡猾地一笑。
“你杀了我,他还能活!药是我配的,你倒是杀杀看!”
啪一声枪响,上校一枪打在张大奇的左肩膀上,张大奇一阵呲牙咧嘴的疼痛,紧捂着肩膀发出杀猪一般的嚎叫。
“我跟你之间,没有什么所谓的威胁不威胁的,你挺得了,你就一直跟我倔好了!”上校冷冷地一笑,拿着枪扫描张大奇身上的第二个射击点。
上校和张大奇正在相持不下,我突然觉得浑身疼痛完全消失,从地上一咕噜爬了起来。
我伸手要阻止上校的第二次野蛮行为,突然觉得肚子里一阵难受,扭身跑到林子里,一泻千里。
我觉得自己就要把心肝肺都拉出来了,拉倒想吐,果然吐了。
又拉又吐之后,我站起身,觉得一身轻松,不敢看我留下的那恶心的一片,但不放心,还是瞄了一眼。
不看不要紧,这一看差点把我吓得魂飞破绽。
那一片狼籍上,竟然趴着一只三米多长的黑蛇,蛇头在那一滩屎尿中,还来回摇摆着,蛇的眼睛跟野狼一样,绿色的,硕硕放光,很快发现了我的注视,它立刻用恶毒的目光盯住我,就要冲上来咬我一口。
屎尿中还有一些白色的泡沫一般恶心的残骸,看着像蛆虫,磨磨唧唧在蛇身下,四分五裂。
我实在受不了眼前的这恶心情景,哇一声又吐了一地。吐出了更多白色尸体,我想这两个虫子就是张大奇所说的一黑一白,白色的应该已经死了。
我连忙奔跑着逃离这恶心又恐惧的一幕。
回到上校身边,大家正用惊异地目光看着我的重生。
“上校,我真的被他,给治好了!”张大奇所言跟我肚子里面的情景一模一样,我再次对他多了一份信任。
“你这不是滥杀无辜么?”张大奇看到我好了,也没有更高兴,无限委屈地对着上校嚷嚷。
上校突然笑了。
“我真是服了,长这么大,第一次见识你这么爱钱如命的,宁可吃枪子儿,也不放弃一线要钱的机会啊!”
张大奇被说得理亏,突然也乐了。
我和张大奇并排坐着,被几个军医围着处理内伤外伤,我吞吞吐吐地对他说。
“张大奇!谢谢!你,是墨家弟子?”
“别谢我,有你哭的时候!”张大奇却是眼珠子一转,莫名其妙说了一句,目光看向远方。
三叔只能用白虫子控制住我肚子里小黑蛇的毒盅,但是张大奇居然能手到病除,虽然他是嗜钱如命的无良医生,但是这份医术,还是可圈可点的。
我挨着他坐,不知道,他是我生命中如此重要的一个角色,我们两个恩恩怨怨的难舍难分的缘分,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