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月丝毫不掩饰自己听到了两人的对话,开门见山倒是让沫诗缈错愕了一下,这实在不是水府的作风。
“郡主这是什么表情?”水月皱着眉头,沫诗缈这是在迷惑自己?难不成她适才竟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
两人心思各异,只是想得却并非同一件事。
“没什么,只是……”沫诗缈定眸看着水月,“夫人难道就不想为水云报仇?怎么说她也都是夫人的姑姑。”
听到沫诗缈口中的名字,水月不由一笑,“你可知道为何我娘为何已经生养了我们姐弟四人却还会死于难产?若非是那贱妇为难,我娘又怎么会,而且若不是她,我怎么会嫁入韩府……”
沫诗缈闻言一愣,她倒是知道水云对水府的原配夫人赵氏态度很是不佳,却没想到水云竟是害死了赵氏的凶手。
“这么说来,夫人应该感谢我才是,毕竟……”沫诗缈盈盈一笑,“夫人这二十多年来也未能给你母亲报仇雪恨不是?”
水月闻言收去了脸上流露的恨色,笑意慢慢弥散开来,“郡主所作所为无非是有你的目的,若是我不说这事,郡主可是打算去找我讨要这份感谢?”
自然是不会的。
沫诗缈心里清楚的很,不过水月倒也算是个聪明的,和这样的人合作,想来是能够事半功倍的。
“夫人顾念母恩,可是就不怕将来水府颠覆,夫人也是在劫难逃?”
水月眼中露出一丝不屑,“它自颠覆它的,与我何干?我想与郡主交易,事关韩府。”
看来水月便是对安平侯都带着恨意呢。沫诗缈笑了笑,“我不觉得关于韩府,我与夫人有什么好交易的,何况夫人就不怕与我合作,其实是与虎谋皮,将来夫人反倒是被我吃了?”
水月摇头却是神色坚决,“起码与你合作我还有胜算,不是吗?郡主说自己与我没什么好交易的,难道就不顾上官小姐了不成?他可是对上官小姐念念不忘,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是起了心思的,上官小姐不单单是郡主的闺中密友,又是郡主未来的堂嫂,不是吗?”
韩文清。沫诗缈不由眼中露出一丝笑意,原来水月想要的是世子之位。
到底她膝下是有一个儿子的,若是韩老没了的话,韩文清一旦承继了韩府的勋爵,到时候上官氏母凭子贵,只怕是水月到时候根本没有安身立命之处。
“韩文清若是敢,那韩府离覆灭也不远了。”
水月没想到沫诗缈竟然是对自己所提之事并不感兴趣,她只觉得那双打量着自己的眼眸似乎带着深意,好像能看透自己的想法似的。
自己的底牌,只怕是要亮出来,才能赢得沫诗缈的合作。
“郡主不担心上官小姐,难道就不好奇上官姨娘的事情,郡主可能不清楚,上官姨娘闺名一个雪字,当年可是随着伯爷从外地回来的,据说是浙江。”
瞧见沫诗缈神色间微微动容,水月知道沫诗缈终于动了心,她不再说话,而是等着沫诗缈开口。
“浙江,可真是人杰地灵,看来夫人也是筹谋了许久的,夫人想要韩世子的爵位,单单凭这些消息却是不够的。”
水月有些心急,“那还要什么?”
说罢,她才察觉自己似乎太紧张了,沫诗缈的笑意分明,分明是在嘲弄自己的,这让她忽然间有些害怕了。她筹谋了那么久,却是不想沫诗缈一个碧玉年华的闺中女儿却是比自己还要沉得住气。
“自然是要上官氏狗急跳墙。”不然,韩府怎么会乱起来呢。
水月有些脑袋发蒙,狗急跳墙,可是上官清那贱人从来办什么事情都是步步为营的,又怎么会狗急跳墙呢?
只是待她回过神来,沫诗缈却是已经离开了。
罢了罢了,既然沫诗缈已经答应了和自己合作,又岂会没有动作?自己为今之计就是听从她安排就是了。
她终归是要给秋生夺回本该属于他的东西,不是吗?
上官夫人府的定亲宴结束的时候时辰也不早了,帮着上官夫人送走了宾客后,沫诗缈才告辞离开。
“齐司珩的车驾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丁留闻言愣了一下,却还是很快就回答道:“回小姐的话,已经小半个时辰了。”
小半个时辰?沫诗缈闻言一笑,看来齐司珩真的沉不住气了呢。那长廊后偷听的人应该就是他了,她倒是有些可怜沫悠云了。
明明被那么多人爱着,可是最后那爱慕却只是会害了她,而且沫悠云如今那破碎木偶的身体,可是否能承受得住齐司珩那暴风骤雨的袭击呢?
沫诗缈唇角扬起一丝笑意,却又听到丁留道:“在那之前,安成平离开了。”
闻言,沫诗缈笑意几乎要充斥在整个脸上了。
安成平急急忙忙离开,齐司珩却又是赶了回去。十皇子府上定然十分热闹的,她还倒是真想去看看这热闹,只是今天却是不合适的。
十皇子府。
沫悠云有些害怕,她不明白为什么齐司珩会突然间回来,“殿下怎么回来的这么早?上官夫人府上宴会结束了?”
齐司珩目光打量着沫悠云,似乎想要那张脸上看出一二端倪似的,未果之后他又是看向了房间内。
“你们都出去,我和王妃有话要说。”
齐司珩淡淡开口,声音中的冷意让琴儿浑身一颤,却是什么也不敢说,和侍书一块离开了房间内。
门扉骤然阖上,沫悠云哆嗦了一下,她实在是害怕这个恶魔了。
明明当初他一副谦谦君子的模样,为什么现在对待自己却好像是恶魔似的。
“你表哥来了?”没有在这房间内找出任何异样,齐司珩有些恼火。
是不是之前她也是这般布置欺骗了自己,这个贱妇,亏她当初还有京城第一美之称,却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沫悠云不明所以,为什么齐司珩会忽然问这个问题,他从来不过问自己和水府之间的事情的。
“他……他来看我,外祖母有些想念我了。”
听到这个答案,齐司珩忽然间笑了起来,“看来骁骑将军真的很看重你呢,悠云,他早早离席,就是为了来告诉你这个消息?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呢,难道怕我不告诉你吗?”
沫诗缈闻言有些慌神,为什么她觉得齐司珩这话里似乎有话似的,好像他看透了什么似的。
“我……我也不知道,大概是表哥怕打扰了殿下。”她向来也是能说会道的,可是面对着面色阴沉的齐司珩,却是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齐司珩忽然间笑了起来,“打扰我?是怕打扰我,还是不想要让我撞见呢?沫悠云,我倒是不知道,你还有这本事,难道就不怕有人把这事捅出去,你被浸了猪笼?”
沫悠云脸色骇然一变,她只觉得自己听错了似的,他知道了,他竟是知道了!
她刚想要辩解,可是却感觉到下巴猛地一疼,竟是被齐司珩捏住了。
“刚才他来看你,可是与你温存?我的王妃,你可是得到了满足?”
这般裸的话,沫悠云只觉得脸都是燃烧了似的,“殿殿下,我……”她努力挤出一丝笑容,可是那笑意却是扭曲了的,她不知道,任是谁看到都不愿意再去看第二眼。
“想要巧言蛊惑我?沫悠云,你真的以为是个人都会臣服在你的石榴裙下吗?”他手上越发有力,几乎要把沫悠云的下巴捏碎了似的。
狠狠将手甩开,沫悠云被那力道带到了梳妆台上,狼狈不堪。
“殿下,是,是沫诗缈诬陷我的,她害了父亲和母亲还不算完,还要把我害了才……”
齐司珩语调冰凉地打断了她的辩驳,“是吗?那为何齐司笙和安成平都承认了呢。”他知道,沫诗缈是故意让自己听到的,可是饶是对沫悠云没有一丝一毫的感情,听到那话,他也是忍不住的气恼!
安成平的匆匆离开更是让他按捺不住,只是安成平并未久留。
可饶是如此,却也不足以平息齐司珩内心的怒火。想到沫悠云竟是不恪守妇道和安成平暗通曲款,他只觉得怒火中烧。
沫悠云惊呆了,“没有,我和齐司笙没有任何关系的!”她知道齐司笙是喜欢自己的,可是可是她根本和齐司笙没有任何牵扯的。
齐司珩闻言不由冷笑道:“是吗?那就是和安成平有关系了?”
沫悠云脸色顿时一变,她没想到齐司珩竟是往那边去想了,她连忙解释,抬头却见齐司珩面色阴沉逼近了自己。
“殿,殿下……”沫悠云往后一退,却是化妆台的桌角抵在了腰间,她微微吃痛,尚未惊呼出声,却是感觉齐司珩铁臂一般箍住了自己,她甚至动弹不得,只能感觉到他呼吸间似乎都带着急促。
“怎么,忽然间怕我了不成?前段时间为了让我和你圆房,你不是连药都准备好了吗?现在这般退缩,却又是什么手段?”
捏住了沫悠云的下巴,齐司珩笑中带着几分残忍,“欲迎还拒吗?沫悠云,你还真是清楚男人的心思。”他低头想要吻上去似的,沫悠云使尽了气力躲了过去。
“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