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地公公被感动了,心想:既然他们的****那样深,就让他们见见面吧。于是把吴怅鬼放进了村子。
吴怅鬼把眼泪鼻涕一抹,进得村来。看见张胜坐在门口,本想现出原形,猛扑过去,掏出张胜的心肝来。
但想到自己走了这么远的路,闯了一道又一道难关,就此了结了他也还不能消除心中的愤恨,于是喊了一声:“夫君,我等你等得好苦啊!”便故意放声哭了起来。
张胜一见阿妞来到,又惊又喜,急忙扶她进了屋,问道:“你怎么自个儿来了?”
“怎么?你不来接我,我自己来了,你不愿意吗?”
“愿意,愿意,我正准备去接你呢。”张胜高兴地说。但他很不明白,路途这样远,阿妞到底怎么来的?然他心里这样想,嘴上却又不敢多问。
原来那次张胜回到家,将他与阿妞的事说给伙伴听。伙伴们知道他身上有钱,便千方百计找他赌博。不久,五百两银子输得精光。
他本是个穷书生,又没有考中,于是,只好将接阿妞的事搁了下来。久而久之,渐渐淡忘了。今日阿妞亲自登门,他心里自然是说不出的欢喜。
当晚,吴怅鬼与张胜拜了天地。
日子就这样一天天地过去了。人们发现:村子里每隔三五天便丢失一个小孩。眼看十多个小孩丢失了,连一具尸体也找不到。
张胜说道:“我不信我的妻子是吃孩子的鬼!”
“你不信吗?”忽然又听到类无烟对他说,“你若不信,今晚你等着,到时就明白了。”
张胜半信半疑地回到家,看见妻子那娇艳的面容,禁不住掉下泪来。
当晚,张胜强闭着眼睛躺在床上,脑子里不断想起白天类无烟说的话,吓得心惊肉跳,睁着眼不敢入睡。
果然,到了三更时分,妻子突然下了床,在地上连翻了三次跟头,转眼变成了一个凶恶的怅鬼。张胜见状,吓了一大跳,急忙用被子蒙住了头。
他不敢叫喊,生怕那怅鬼来掏自己的心肝。他在被窝里吓得直打哆嗦。这时忽听到“哗”的一声,张胜料到怅鬼飞出了窗子,这才慢慢地掀开被子。
果见窗子大开,窗帘掀出了窗外,在夜风中飘。
不一会,又听见“哗”的一声,那怅鬼又飞了进来,嘴里还啃着一块人骨头,发出咔咔的声响。吃完之后,又翻了三个跟头,怅鬼变成原来的少妇,爬上了床。
张胜简直吓呆了,在被窝里连大气也不敢出。此时他巴不得快天亮。他悔恨当初没听类无烟的话,才落了这个结果。
好不容易盼到天亮,逃出门来,拼命跑着去找到类无烟,把昨夜看到的情景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哭着求类无烟救命:“师父啊,我没父没母,想不到今日娶了个鬼老婆,日后定被她吃掉的。请类无烟帮我想想办法,救我一命吧!”
“嗯,我是应该救你的命的。”伍安郑重地说,“只不过这个鬼非常厉害,要想制服她是很不容易的。她要吃了你的心肝以后才肯离开。你也别怕,我给你两张纸和五个鸡蛋带回去,不要让她知道。趁她去洗衣服时,你把这两张纸分别贴在大门和房门上,怅鬼就进不了屋,哭一会就走了。如果进了屋,你就用这几个鸡蛋一边打她,一边跑来,我再另想办法。”说完把念上了咒语的两张纸和五个鸡蛋递给了张胜。
张胜回到家,果见妻子去洗衣服。望着她走远了,急忙把纸贴上,关好门,躲在房里提心吊胆地等着动静。
一顿饭工夫,吴怅鬼回来了。正欲推门,突然一道白光向她刺来,她惊吓得后退了几步。她知道张胜已经发现她是鬼,不准她进屋了。
她气得直咬牙关,骂道:“好呀,张胜。我不吃你,你倒暗算我来了,日后不把你的心肝掏出来吃掉才怪!”
她骂着骂着,哭了起来。哭她怎样对张胜一片真心而张胜怎样无情义。一边哭,一边在地上磕磕拜拜,直哭得地动山摇。
不一会,忽听到“呕”的一声响,大门开了,门上的纸片掉了下来。吴怅鬼一溜烟进了堂屋,立即现了原形,披头散发,从口里喷射出一股火来,直射向房门。接着房门上的纸也慢慢掉了下来。吴怅鬼猛冲进去,伸出刀一般的爪子,就要掏张胜的心肝。
张胜惊叫一声,拼命用鸡蛋向吴怅鬼掷去。吴怅鬼怪叫一声,后退了几步。张胜夺门而逃。张胜一边跑,一边向后头的吴怅鬼掷鸡蛋,慌慌忙忙地跑进庙来找类无烟。
类无烟见那两张念过咒的纸制服不了吴怅鬼,知道这鬼的妖气厉害。他对张胜说:“现在我只有最后一招了,能不能救你也难说。不过只要你听我的话,还是可以想办法的。”
“天师,您就说吧!我都听您的,照您说的办。”张胜吓得脸都发青了。
“你回去买一口棺材放在门外,你躺进去,叫人在你肚子上撒些米,再虚盖上棺盖。记住!不管那怅鬼见了棺材怎么哭,你千万不要吱声,要不你就没命了。怅鬼听不到你吱声,认为你果真已死,她就走了,走了永不再来。”
张胜回到家,照着类无烟说的做了。吴怅鬼果然找来了。她此时又变成了少妇,跪在棺材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死去活来。
她哭诉从他俩在酒店相识,一直诉到张胜丢下她而去一边诉说一边痛哭,那哭声,没有一个人听了不动心。张胜躺在棺材里实在忍不住了,便不自觉地应了一声。
正在这时,要掀开棺材盖把张胜的心肝掏了出来,板盖“匡”的一声开了。昊怅鬼随即现出了原形,一伸手便大叫一声飞走了。
此后,张胜才算是真正服了类无烟和伍安,好几次想要登门拜谢,却都被类无烟拒绝了。伍安也不问为什么,大概是以为她看不上张胜这样的人。
但是类无烟好歹也算是救了全村的人,人们盛情挽留,推也推却不了,类无烟和伍安只好在村民们安置的房屋内住上几日再赶路。
第二天,类无烟还在赖床未起呢,就听见门外传来“砰砰砰”的敲门声。伍安赶紧开了门,迎进一位满头大汗面色苍白的年轻人。
伍安轻声说道:“你有什么事?类师傅还没起呢,你轻声一点。”
类无烟飘然至两人身边,一脸起床气道:“我已经醒了。”
那年轻人一脸歉意,刚要开口说话,类无烟就摆了摆手说:“客套就不必了,直接告诉我们发生什么事了吧。”
原来这位年轻人叫文显宗,原本的妻子名叫黄翠香。听她名字倒还不错,但她实际是上个泼妇,不懂道理。
有一次因一件小事不顺心,黄翠香便同婆婆吵起来了,文显宗看不过眼,上前劝说了几句,不料捅了马蜂窝,她甩碟子摔碗,大喊大骂。
当天夜里,她觉得受了委屈,就悬梁自尽了。丈夫和婆婆哭成泪人,经邻居劝说帮助,才料理了后事。从此,文显宗就沉默寡言了。
事隔一年多了,黄翠香死后因怀恨在心就变成了鬼。她想:“我活时文显宗这样对待我,我现在已变成了鬼,这次也要让他尝尝我的厉害。再说,他肯定要另娶,这样一来他不就要忘掉我了吗?哼!我得想想办法治治他。”
黄翠香绞尽脑汁的想办法,发誓要搅得文家鸡犬不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