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大汉笑笑说:“等鬼,你不怕鬼?”
张大胆笑了笑说:“怕什么?我和鬼打交道不是一天两天了!”
黑大汉冷笑着说:“你认识鬼?那么你说说鬼是什么样子?”
张大胆回答说:“一身黄毛,两眼碧蓝,脸窄牙长,我没说错吧?”
黑大汉忙说:“对!对!一点不错!请你点个火,看看我是什么模样?”
张大胆拿出火刀火石,打着火一看,黑大汉的脸和鬼的面孔一模一样,他顿时来了精神,伸手就抓黑大汉的衣领,嘴里喊道:“鬼东西,你让我找得好苦,快跟我回家吧!”
黑大汉急忙向后退出五六步,说:“我早就知道你要来捉鬼,有能耐,你就捉我看看!”
张大胆跨上一步,伸手又向黑大汉抓去,那黑大汉又退一步,张开嘴,从口中伸出一条丈余长的舌头,象一条软鞭一样,向张大胆抽去。
张大胆躲得稍慢一些,早抽在了他的脖子上,当时就疼得他一哆嗦,心想:这是啥家伙,怎么这么厉害!
等黑大汉第二次抽来时,张大胆瞅准机会,一把抓住了黑大汉的软鞭舌头,一翻腕又在手腕了缠了一道,用力向后就拽。
类无烟笑道:“我们要不要帮帮他?”伍安点了点头,掏出一张道符,平平地朝张大胆飞去,贴在了他的背上。
黑大汉这下也急了,同样用力向后拉,两位就在桥头进卡了了“拔河比赛”。
张大胆和黑大汉一来一往,一直纠缠到鸡叫,也没分出个高下。鸡一叫,黑大汉可急了,连连说:“咱们算了吧,明天夜里再比试吧。”
张大胆哪肯罢休,心里说:鬼怪都怕阳光,正气能够压倒邪气,我坚持到天亮,看看你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东半天露出一点亮光,黑大汉心里更急了,一个不小心,被张大胆给摔倒了。张大胆上前一脚把他踩住,仔细一看,原来是一只络子(方形木框,穿上绳子做成,那县一带常用它挑东西),再看自己手中,握着的原来是一根络绳。
他摸一摸还在隐隐发疼的脖子,心里甭提有多气了,三两脚把络子踩坏了,打着火就烧,立时焦臭味就飘出老远,络子框上的孔眼里在突突地往外冒着血沫。
张大胆没有捉到鬼,十分扫兴,窝着一肚子气,快快地回家了。据说,从此以后,这个桥头再也没有闹过鬼。
类无烟和伍安为了确认那鬼不再来,索性在桥边人家里住了两夜,期间一直听到女主人唉声叹气的。
伍安问道:“大娘,这天气收成也不会差,你为何叹气呢?”
原来人们发现,这村子里每隔三五天便丢失一个小孩。眼看十多个小孩丢失了,连一具尸体也找不到。人们越来越害怕,却又不知该怎么办。
伍安立刻拍拍胸脯道:“不瞒你说,我就是位道士,身边的是我师父,她可神通广大着呢。”类无烟怕麻烦,转过了头不理他。
大娘一惊,说道:“诶呀,原来是两位师傅!我还以为……还以为你们二人是小夫妻呢……”
伍安立刻红了脸,连连摆手道:“不不不,大娘你还是带我们去看看村里哪里的孩子丢失比较多吧。”
类无烟陪着伍安做戏做到底,手持宝剑,召集村子里每家一人到鼓楼集合。这时她一个一个地看过去,看看究竟哪个人的脸上有妖气,便知道吃人的鬼藏在哪家。
当看到一位年轻后生时,类无烟轻声问大娘道:“这位公子怎么称呼?”
大娘解释道:“这是张胜,成亲了才没多久。
类无烟走过去,轻声地对他说:“张公子,你的妻是个吃人的怅鬼。”
“什么?你说什么?’’张胜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你的妻子是个吃人的怅鬼。”类无烟重复着说。
张胜惊呆了,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美貌妻子竟被人说成是怅鬼。他很想冲上前去,把伍安狠狠揍一顿。
只是两手疲软,举不起来。原来他已被那吴怅鬼吸去了许多精血,变得面黄肌瘦,浑身使不出力气。
类无烟和伍安支开了另外人,细细询问张胜和他妻子是怎么认识的。
原来两年前,张胜从京城赶考回来,半路上遇到一场暴雨,把他淋得象个落汤鸡。他哆哆嗦嗦地向前走,忽见前面有一个酒店,便加快脚步赶了去。
走进酒店,见里面一个人也没有,正踌躇时,只见一个少妇从楼上下来,见他这副样子,先是吓了一跳,接着怯生生地问:“公子从何方来?”
“我从京城赶考回来,半路遇雨,弄成了这个样子,请你莫见怪。”他说着,用手拧了拧湿淋淋的衣衫。
这个少妇名叫阿妞,长得花容月貌。十六岁时嫁给了一个姓吴的汉子,在这里开了一个酒店。不想没过两年,就进了黄土,留下阿妞一人开店为生。阿妞见张胜样子实在狼狈,便拿出丈夫生前留下的衣服给他换上,还摆了一桌丰盛的酒菜招待他。
张胜感激万分,一边吃,一边和阿妞闲谈起来。不知不觉两人钟了情。当张胜知道阿妞正是一个寡妇时,便情不自禁地把她抱了起来,温情地说:“象你这样美的女人,一辈子守空房多可惜。”
阿妞听得美滋滋的。她自守寡两年来,从没有遇到一个中意的男人,对她又是这般有情意。她的心醉了,含着眼泪默默地说:“张公子,你真好。不过,只怕你出了店门之后就不认我了,叫我空喜一场……”
“我发誓,”张胜没等她说完,就急忙跪在地上说,“我回去之后,定在今年的八月十五前来接你。如有三心二意,我张胜定遭天劈雷打!”
阿妞羞赦地把张胜扶上了楼……
第二日,张胜便回去了,临走时,阿妞给了他五百两银子,说:“路途遥远,日后你来接我时用得着。”
哪知张胜回家后,杳无音信。阿妞左顾右盼,盼来了八月十五,又盼九月初九,仍不见张胜来接她。一晃一年过去了,张胜的影子也不见。阿妞知道自己受骗,又伤心,又悲愤,她料定无望,便在树林里上了吊。
恰好,这时一只老虎打此经过,看见阿妞还没断气,便扑过去把她叼走了。那老虎吸干阿妞的血后,便将身子丢在了树林里。
天长日久,日晒雨淋,阿妞的尸身变成了一个象老虎一样的怅鬼。只见她两眼发红,泛着复仇的火焰,大吼一声,在地上连翻三个跟头,摇身一变,又变成一个如花似玉的少妇,比以前长得更美了。她冷笑一声,便朝着张胜所在的地方走去。
突然,一只老虎挡住了她的去路,厉声问道:“吴怅鬼,你去哪里?”
“谢谢您的救命之恩。”吴怅鬼跪在地上说,“我要去找我的郎君,他与我有约在先,万望您开恩,让我过去,他正等着我呢。”
老虎点了点头,放她走了。
那吴怅鬼得到老虎的答应后,越走越快,不大工夫,便来到了张家村。可是正想进村时,却又被土地公公拦住了,说:“你非凡人,进我村子有何贵干?”
吴怅鬼急忙跪在土地公公面前,哭着诉说她和张胜的一段恩爱,可张胜如今不知去向,自己一个人孤苦伶丁地从千里来寻夫……
吴怅鬼越哭越伤心,泪水流成了一条河。土地公公被感动了,心想:既然他们的****那样深,就让他们见见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