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样,乱了几天,依旧没乱出个所以然来,那被盗的砚台依旧没有找到。整个京城都是秦炎的禁卫军遍布,皇榜出,就算把天地翻出来也要找到砚台。民家搜索完了就搜官家,一步一步来。四个城门早在失窃的第二日就重兵守卫着,盘查来往的人。
风安安可能日子过得太安逸了,乏困起来。大多数时候懒洋洋的躺着,迷迷糊糊在睡觉。
这大景要变天了……大景五十六年七月暑,皇宫被盗之物在风太师府中找到,同时找到的还有一部自制玉玺以及九抓飞龙黄袍。太师原早有谋反之心,玉玺龙袍皆备。天下大惊。大景第二任皇帝令,念及太师多年为大景有功,死罪可免活罪难绕。上下七八百十二口男的充军边关,女的远赴宁古塔,世代为奴为婢。永世不得回京,否则,诛连九族。太师本人,先收监,在另行商议。
百姓虽措手不及,但依旧觉得皇帝英明仁慈,网开了一面,不愧是一代明君。先前的不好言论消失了一大半。
朝堂之上,秦炎一拢明黄龙袍,飞天九龙,缥云蒸腾。那刚毅英挺的五官是君临天下舍我其谁的霸气,俯瞰而下,大臣尽数跪倒,打心眼里一遍又一遍的重复高喊着吾皇圣明。
卧薪尝胆,忍常人所不能忍,苦常人所不能苦。数十年为一计,都是等待这一天的到来。那个王者之巅高殿之上的男子再也不是那个只知玩乐的暴戾孩子,他是一个让四国畏惧的天下霸主。
没有人敢帮太师说话,君要臣是臣不得不死,欲加之罪何患无辞。朝堂之上的人多数是人精,蓦地反应过来,不管是什么被盗都只是眼前这个男人的一个局。借着搜寻被盗之物布置了那无数的精兵,一步一步往他步好的局中走。
彼时,风安安在床上懒洋洋的睡着。她醒来的时候越来越少,大多数时候梦都没做一个。
珠儿哭哭啼啼胆战心惊把太师府出事的消息说完之时,再去看风安安早已经又睡过去了。珠儿终于发现不对劲,娘娘是不是生病了?
皇后病了,皇太后也病了,御医瞧不出端倪。
秦炎大怒,杀了皇太后宫里所有的太监和宫女,因她们照顾得如此不妥当。重新换了一批宫女太监,并下令,若太后无端外出在感染这么奇怪的病,全部提头来见。
软禁。
风安安迷迷糊糊中,感觉有人又在抚摸她的脸。心下好笑,这脸有什么好摸的。好久才睁开眼睛,看到秦炎轮廓分明的俊颜。“你来了。”风安安的声音很轻,听不出一点端倪。
秦炎面露痛苦之色,头又隐隐做痛起来,“你恨朕么。”
“不恨。”风安安淡淡一笑。太师府的被抄,权利的更替,都和她无关。而她,更是不会去恨一个人。
秦炎猛地把她揉进自己宽阔结实的胸怀里,头埋在风安安柔软的长发中,“风安安,朕会把你留在身边。”纵然艰难。
“嗯。”风安安今天特别乖顺,也不挤兑逗弄人,乖巧得让秦炎心下恐慌起来。“风安安,不要试图逃离朕,不论是身还是心。”风安安软软勾住秦炎的脖子,柔柔一笑,“我会陪着你,直到我生命的终结。”
秦炎被震住,抱着她娇小身子的双臂又紧了一些,似乎还有一丝隐隐的颤抖。双唇急切的搜寻着风安安的唇,霸道温柔的反复辗转着。那般流连好似用尽全部心力要把一辈子的眷恋都传达给她。
风安安一直温柔浅笑着,当秦炎对上她的目光总是心下暖暖的漾开一圈一圈的涟漪。因为,他在那双眼睛中看到点其它东西。是什么他说不清楚,可是他很喜欢那种感觉。
大景皇朝发生如此大的事,秦炎自然忙得不可开交,后续工作很多。不过在怎么忙,都会来陪陪风安安。有时候风安安睡着了,他就那么在旁边静静看着。风安安有好几次醒来时,都躺在秦炎的臂弯里,秦炎一脸复杂矛盾的看着她。
其实,一个真正的君王,他还是不够狠。
阴暗的天牢里,守卫如铁桶般。这是皇帝关人的地方,关的人随便一个出事都足以震撼天下,自然严密监守。那是一间有别于其它牢房的单独牢房,里面的人有一张简易的床,一张桌子,笔墨纸砚,小菜小酒也不缺。
那男子也穿着浅灰色囚衣,却掩不住他的儒雅俊秀,看上去不过三十多岁的样子,是个美男子。这人——风沐离,风安安名义上的父亲。
秦炎扬扬手,示意旁边的人下去。待他们走了才开口,“风太师,想起前朝遗孤了么。”语气不疾不徐,慢悠悠的。
风沐离就像在朝堂之上那样站着对秦炎行了个礼,语气态度也没多大的变化,“皇上,前朝的事已是过往云烟。臣更是不知。至于皇上想要的权利,臣可以交给你。”
秦炎笑得高深莫测,“太师就不怕交出后朕就杀了你。”
风沐离笑笑,俊美的五官并没有惊讶,“皇上不会杀我。”
秦炎大力一挥广袖,冷道,“那可不见得,曾经教朕不能有妇人之仁的老师可也是太师你啊。”突然邪诡一笑,“太师,若是朕折磨皇后和皇太后一辈子呢。”
风沐离顿了一下,雅致的眉微颦起。
“太师好好想想吧!”秦炎说到这里转身离开。
风沐离倾长的身影站了半晌,终是慢慢垂下眼帘。朦胧的光线照得那张脸更是清雅梦幻。那样的事,他不会允许。
风太师的门生逐渐以各种借口被拔出,或者满门抄斩,或者贬官发配。皇太后生病,被软禁。大景皇朝羲和帝秦炎终于收回被分散的权利,真正做到了亲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