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天,我便去金腰板洗浴上班,几天下来,我也熟悉了自己的工作,虽然这是我第一次干这个工作,但是还是有一点优势,至少在按摩的时候,我还是有着自己独到的手法,虽然将按摩的医术用在了“不务正业”的身上,但没有办法,生活所迫。而我服务的对象百分之百都是一些富婆,几天下来,小费也赚了不少。
我想,这个可能和我的相貌身材有一点关系,虽然比不上那些大明星,但我也不是很丑,身高将近一米八,六块腹肌,肌肉比较的结实,这个和从小做农活有不小的关系。我发现在S市,有些人真的不差钱,只要你让人满意了,钞票滚滚而来,虽然有些富婆经常有言语上的挑逗,但我是卖艺不卖身!
这一天,S市倾盆大雨,好不容易挨到了下班的时间,(我和另外一个人是两班倒)看了看时间,晚上六点,今天可以回家舒服的睡一觉了,等到马超来接班的时候,我们俩聊了几句,我脱下工作服就离开了金腰板洗浴。
回到家,让我意外的是温婉儿居然在家,她穿着一套薄纱睡裙,双手抱膝蜷缩在沙发上,头发有些凌乱,地板上有几团卫生纸。
哭了?我脱掉鞋子走过去,“喂,今天没有人约你出去吗?”
温婉儿没有说话,也没有抬起头,孤零零的坐在沙发上,像是受伤的小鸟一样,肩膀偶尔抖颤几下,低低的哽咽声刺痛我的心。合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这是我第一次看见她这样,出于人道主义我还是走过去坐在沙发上。
我尴尬了很久,平时总是想着找机会和她聊天,可是此刻我居然和木头人一样!我摇头站起来将地板上的卫生纸扔进垃圾桶,收拾了一下客厅,平时都是温婉儿打扫,哪怕她很忙。
“你会喝酒吗?我请你!”
耳边传来温婉儿抽泣的声音。
我愣住了,平时温婉儿的生活还算规律,只是跟我的作息时间不一样罢了,不过这一段时间相处下来才知道她挺沉闷的,也许应该说是她自闭吧,要不就是没有把我当朋友。
我回头看着她,温婉儿抬起了头,双眼红肿,看来哭了很久。我想,难得她主动和我说话,而且她心情又不好,跟我在一块住了这么久,大家也没有好好的交流过,今天她做东,请我吃一顿,看她说的一本正经,我笑了,今儿个真是太阳从西边出来了,怎么回事?她竟然主动请我吃饭,莫不是有求于我?
“那好,咱们去喝酒吃饭。”
“行!”温婉儿擦了一眼泪水走进卧室换衣服。
我本以为这是一次机会,一次可以和她打破沉默的好机会,可事实证明,我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她的确是单纯的请我吃饭喝酒,因为她弟弟考上了一所名牌大学,她实在是太高兴了。用她的话来讲,对于她们整个家庭来说,所有的希望都在她弟弟的身上,能不让人高兴吗?再说了,她自己从小就没读过多少书,所以也希望弟弟能够多读书,以后出人头地,为她争口气。
其实,她的心情我何尝不能理解?我也是农村出来的苦孩子,知道农村少年的不易,他们除了读书以外,还有更好的办法跳出农门吗?
为了她那争气的弟弟,我们一杯接着一杯的往嘴里倒酒,我倒是没什么,只是担心她会喝醉,可是她毫不在意,几杯酒下肚,我们都有些醉了,于是搀扶着回家。坐到客厅的沙发上,她还不愿意放开我,就那么死死的抱着我哭了,哎,弟弟考上大学本应该高兴,可她却喜极而泣。
以后的一段时间,我们还像从前一样继续按照以往的生活习惯生活着,可我的内心却无法平静。那天晚上我们两个人之间说了很多话,也许很多都是酒话、醉话,但是怎么说,我对温婉儿也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我觉得其实她虚华的外表下也有一颗脆弱的灵魂,所以她才会醉,她才会哭,其实,她也需要发泄这些年积存在自己内心的痛苦和无奈。
说实话,想到这里的时候,我还是挺同情她的,虽然我和她的遭遇不同,但或多或少都算是心有不甘吧。再说,毕竟一个女人在异地他乡比一个男人要活的更艰难一些。不知不觉,我对温婉儿的印象变得很好,两个人的寂寞靠在一起就是微温吧,如果不是那天晚上,我想……
8月10日,S市正是酷暑的季节,这天我有些发烧,老板见我没有一点力气上班,于是提前让我下班,临走的时候一而再的叮嘱我去看医生。离开金腰板洗浴,我晕晕乎乎的走在街上,清爽的晚风吹拂在我的脸上,路过一个街角的时候,忽然发现前面一个女人的身影很熟悉,她好像喝醉了,一个男人正在对她动手动脚,没想到她还有心情哈哈大笑。
走进来看,这才发现那个女孩居然是温婉儿,我一下什么都明白了,原来她是一名风尘女子!
为什么会这样?看上去如此娇小的婉儿为什么要去这种抛弃自尊、抛弃人格的肮脏交易?
如果不是我亲眼所见的话,我真的不敢相信,也不愿意相信,虽然我在S市的华灯下,曾经多次遭遇美貌女人的骚扰,也曾联想过哪些站到街边、依靠着榕树的妙龄女子绝非良家少女,可我却怎么也没有办法将她们跟婉儿放在一起对比,她看上去那么的清纯,怎么会去这种见不得人的事情!
我无法理解婉儿,我觉得和一个风尘女子合租在一起简直就是一种耻辱!
于是我决定搬出去,那天,她一句话都没有说,只是一个劲儿的流眼泪,半天才断断续续的讲述了关于自己的故事。听过她的故事之后,我才算真正的了解了温婉儿的心情,其实她也是一个苦命的女人。
小时候,婉儿的家里特别的穷,妈妈是个精神病人,爸爸一个人靠种地养活全家,生活十分艰难,再加上她弟弟还要上学,更是雪上加霜。婉儿小学毕业以后,为了减轻家里的负担,说什么也不愿意继续读书了,非要出去打工。爸爸怪她不争气,打她骂她,无奈之下,她只好离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