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启文只觉得一盆冷水从头淋到脚。
他僵硬的转过身去，什么话都没说。
即使这样，还是掩饰不了落寞。
白若的心跟着他往下沉浮了一下，想说点什么话，还是不知道如何说。
上了楼，白若四仰八叉的躺在床上，这时她才猛然发现，从什么时候起，秦启文的一举一动居然开始影响到她的心情了。
这是以前从没有过的感觉。
白若烦躁的转了个身，想启卫泽她就觉得头大。
她不想在去揣摩他是什么意思了。
白若侧身，正对着衣柜，突然，她觉得有哪里不对劲。
衣柜里慢慢的开了一条缝。里面夹着一件红色的连衣裙。
白若奇怪道，自己什么时候买了件红色连衣裙？
合衣起身，白若正准备拿出来看看，可就在打开柜门的那一刻，白若看见 尤嘉披头散发的脸，穿着连衣裙坐在那里，盯着她一动不动，脸色苍白盯着她。
白若害怕的后退了一步，尤嘉张开嘴，一口血涌了出来，她哭诉着质问白若：“你为什么要害我？为什么？我做错了什么？”
尤嘉的嘴巴里含糊不清地裹着，白若已经退到了墙角，只见，她一张嘴，尤嘉嘴巴里面一团肉掉了出来，像是她的舌头。
白若艰难的移动着自己的腿，躲到了门边。身体不受控制，腿一软就倒了下去，正好摔倒在杨果的房门口。
她只能用手撑着身体往后退，脚就像不是自己的了，而从这个角度看，她刚好面对着尤嘉，她从衣柜里面走了出来。脖子上那道青紫色的嘞痕清晰可见。
秦启文跑了上来，刚好看见了这一幕。
郑远和杨果站在楼梯上，见着白若得表情，有点不寒而栗。
她眼神完全就是涣散的，眼神扫道的地方，是一件已经剪碎的大红色连衣裙。杨果奇怪道：“这是小若什么时候买的衣服？从来就没见她穿过，现场没有找到剪刀，可衣服显然像是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给划破的，碎的乱七八糟。
秦启文过去抱住她，叫着她的名字，可白若就没有任何反应。
白若此刻脑海里都是刚刚尤嘉控诉：你为什么要害我？
白若手在裤兜里乱摸，抖抖索索的摸出了手机，一个电话打给卫泷。
她抖着唇道：“尤嘉应该不是自杀。我觉得你应该好好查查。”
卫泷正在外面吃东西呢，信号又很差，他道：“电话里说不清楚，明天我过来找你。”
让自己平静了一下，白若回过神来才发现他们都站在自己身边，用手一摸，手背上全是她的泪水。
“为什么你觉得尤嘉不是自杀？”秦启文把她抱得更紧了：“你刚实在是太吓人了。”
白若闭上眼，脑袋里是小时候大家一起出去玩，那个女生上厕所，那种以前蹲下去看不到人，站起来却看的到头的的老式厕所，白若清楚的记得，那女生站起来时，身后那个不属于活人的影子，在她身后静静的盯着她。
冥冥之中，皆有定数。
白若手不由自主的搭到秦启文手背上，像是握着会有一丝安全感。
良久，她悠悠的开了口：“其实 我从小，就看的到鬼。”
启文他们倒吸了一口凉气。
白若慢慢道：“长大了见到的越来越少，但并不代表见不着，他们有时候回来找我，有时候会跟我说话。”
“说起来你们或许很难相信，这就是为什么以前我一直坚信卫泽失踪后并没有死的原因，因为他并没有来找过我，说明他并不在另一个世界。”
“你相信我吗？”
白若连着说了好几句，秦启文紧紧搂着她道：“我信你。”
一字一句，敲在白若的心坎上，温暖了她的心。
她想起了那时卫泽对她的回答。
小时候在四合院里，白若跟一个小姑凉玩了很久，直到晚上卫泽招呼白若去他家吃饭，小小若刚转个身，那小女孩就不见了。
卫泽过来笑道：“玩够了吧？听我妈说你一个人在院子里玩了一个下午的沙子，饿了没？”
小小若奇怪道：“明明有个小伙伴陪我一起玩的呀，你没见着吗？”
“没有。”卫泽摸摸她的小脑袋：“那她人呢？”
小小若环顾四周一圈：“不知道，回家了吧。”
当时的卫泽只当她是个长不大的小女生，没继续问什么，就牵着她的手回家了。
可是这种事情次数多了，卫泽就开始警惕了。
他们家是医学世家，鬼神怪论在他那是万万不可接受的。
读书了，白家有女初长成，白若出落的亭亭玉立，可是可怕的梦魇总是围绕着她挥之不去。
卫泽对家人隐瞒了白若得问题。
没错，在他眼里，就是白若的问题。
他觉得白若一定是哪里有精神上的疾病，对于白若见到的奇奇怪怪东西，他认为是她自己的幻想。
于是本准备做律师的卫泽，踏上了学医这条路。
卫泽的父母对自己孩子期望很高，之前一直反对卫泽学律师这一行，因为要跟形形色色的人打交道，社交复杂，这是他们不愿意看到了。
后来卫泽自动学了医，他们心里自然欢喜。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他们一直以为是因为白若劝他去学医，所以他们父母都比较喜欢她。
谁不喜欢听家长话的乖孩子呢？
白若这一刻没由来的踏实。
她以为启文会把她当怪物，可是他什么都没说，只道：“我信你。”
杨果过去拉着她：“小若，起来吧，地上凉。”
白若转头看着她，杨果露齿一笑：“世界这么大，无奇不有，我跟我哥一样，我也信你。”
白若觉得脸上的泪水流的更汹涌了。
郑远蹲了下来，绕绕后脑壳，不好意思道：“虽然现在问你这个问题不是时候，但我还是很好奇，你刚刚看见了什么？怕成这样？”
白若扶着秦启文站了起来：“我看见了尤嘉，她说她是被我害死的。”
“什么？”杨过震惊倒抽一口气道：“尤嘉死了？”
“嗯，前几天的事情，我没跟你说，担心你害怕。”白若道：“在旅店里死的，说是上吊自杀，可是看她刚来找我的样子，应该是他杀，我不会搞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