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几天卫泷越想越觉得哪里不对劲,到底是什么,在刚刚跟李浩谈天的时候,有什么东西让他感觉无比熟悉。
就在那么电光石闪一瞬间,卫泷猛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脑袋。
手表。
是李浩的手表。
柯闵儿提醒他注意时间,还要跟客户约见,当时李浩点了点头,垂下了手。
那块表,似乎跟艾可和死去的女员工带的那块一模一样。
可是,这并不能说明什么,那块表,虽然是限量版,但不排除那时他也买了。
卫泷蹲了下来,在路边点了一跟烟。
他得好好屡屡。
何为家?
你知道有人等着你,有人陪着你,有人需要你。
你也需要他。
你信任他,了解他。
你知道无论发生什么事情,你身边都有他。
这就是白若对家的认识。
跟他约好见面的那天,白若给小白也换了一套衣服。
已经入冬了,短毛的小白出门就哆嗦。
要是狗能穿靴子,白若不介意给它来几双。
一人一狗出了门。
小白一路上见白若那副心不在焉的样子,难得小心翼翼的没在她脚边蹭来蹭去。
天冷路滑的,白若也走的小心翼翼,她脚桩子可不稳。
熟悉的房间,白若在门口站了一下,才敲了下门。
门开了,卫泽穿着黑色衬衣。身上系着围裙,笑道:“你来了,进来吧。”
家里看来已经仔细打扫过了,厨房里飘着好闻的香气。
卫泽端上最后一道菜道:“吃吧。”
白若拿筷子夹了一口菜,那味道在嘴里,如同嚼蜡。
“怎么?不喜欢我做的菜了?”
白若勉强笑笑:“我只是想起了你失踪的那个晚上,也是这么大一桌饭菜,你出门给隔壁送个快递,然后人就不见了。”
卫泽看着她,表情有些古怪。
白若站起来,走到门边,拉开门,盯着隔壁那间屋子道:“你说说,你本来是去对面送快递的,为何送东西把人送不见了?”
卫泽走过去,想把白若往屋里拉:“你先进来,小心别吹感冒了。”
白若固执的站在那里,指着对面的门:“你得给我一个解释,我明明记得当时你跟里面的人有说话,还是个女的,可是为什么,第二天警察告诉我,对面的房子是空的。”
卫泽表情略过一丝犹豫,很快就消失不见了。
“进屋,我告诉你。”
百若没有看他,她站在房门口,卫泽把门关上,把她拉到沙发旁边,白若坐下,卫泽看着她道:“相信我。”
白若歪着头:“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相信我。”卫泽蹲下,眼睛与她平行:“你看着我,这么多年了,我有没有骗过你?”
白若哑口无言。
“可是……”
“相信我。”卫泽又重复了一边,手放进兜里,掏出那枚戒子。
戒子在灯光下反着白光,白若看了一眼,是几年前她看中的样式。
自从第一枚戒子掉了以后,她在也没要卫泽买过。
那种感觉真的很不好,有一种不安感。
时间仿佛禁止了。
白若想着了魔,手摸了上去。
她从不相信戒子能圈住一个人的一生。
可是套在手上,那种安全感,就像圈住了这个姑凉的一生。
卫泽笑了,一个吻印向白若额头:“无论发生什么事,你只要相信我,就可以了。”
白若吃完晚饭就回去了。
戒子她没有收,卫泽也没有强求。
只是这段时间他去了哪里,到底干了什么,可能这辈子她都不会知道了。
卫泽不愿意说的事,她永远都问不出来。
虽然这是第一次他如此坚定的不愿意告诉她。
躺在床上的白若左翻一下,右翻一下,脑袋里都是卫泽对她说的话。
这么多年了,他的确没有骗过她。
承诺的任何事情,他能办的都办到了。
一夜未眠。
中途杨果起身去了洗手间,见秦启文在一楼客厅默默抽烟,见白若房门紧闭,她踮着脚小心翼翼的跑下了楼。
杨果掐了一下自家哥哥:“你在不努力,小若姐就成别人的啦。”
秦启文笑了:“是我的跑不了,不是我的强求不来,你去睡吧。”
“噢。”杨果在他这碰了一个不硬不软的钉子,怏怏上了楼。
第二天一大早,白若起身把自己洗的干干净净。
吹了个头发,白若对着卫生间镜子笑笑。
从头开始。
或许她的人生不算特别圆满,但她可以努努力,让自己过的圆满呀。
去咖啡店的路上,她远远就看见了卫泽。
笑着对他迎面走去,突然咖啡店挂的招牌斜了下来,那动静轰的一声响,白若往后退了一步。
她可是走在马路中央,这一步一退,差点撞到后面开着的车上。
司机按着喇叭,一个急刹车。
“神经病啊!!!”
白若看都没看他,对面的卫泽吓的面色苍白。
白若没有理会那人的叫骂,她站在那,眼见店上一颗带血的头颅,顺着斜斜的牌匾滚下来,正好砸在卫泽头上,那头颅转了一圈,对白若咧嘴笑着。
白若直接在马路中间蹲下了。
卫泽连忙跑了过来,一边跟过路的司机道歉,一边扶起白若,把她带到了店门口边。
白若摇了摇头,卫泽双手捧着她的脸颊问道:“你看见什么了?”
白若低头不语,卫泽了然:“你还看的见?”
他抱紧白若:“你别怕,我一定会医好你的,相信我。”
白若一把推开他:“你为什么不相信我,这不是我的问题,是这世上真的有另一个世界,他们以另一种形势存在,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卫泽看着流着泪控诉的白若,她似乎比以前病的更重了。
默默的抱紧她,卫泽口不对心的宽慰道:“我信你。”
白若愣了一下,陷入了安静。
两人抱了好久,卫泽问她:“好点了吗?”
白若看着斜下来的门牌:“好多了,门牌掉下来了,怎么办?”
卫泽笑着瞟了一眼:“交给我吧,一会就搞定了。”
从店里拿出工具,卫泽哐哐哐的订着牌匾,白若站在旁边。
盯着地上。
那颗人头还在那里,默默的杵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