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她眉眼里的哀伤却浓得犹如化不开的墨。
步摇默默走上前去,从后面搂住干宝的腰,把脸贴在她的背上。
魔天一看,心里万分委屈:“嘤嘤嘤……乖宝宝都没这样对过人家。”
他对干宝不禁有些咬牙切齿,五百年前,冥渊那小子抢走我心爱的小老婆,五百年后,我的乖宝宝又对冥渊他老婆死心塌地,你们夫妻俩真是本尊的克星哪。
干宝低头看了眼交叉在自己小腹前的手,把自己的手覆了上去,“抱歉,让你担心了。”
魔天一看干宝的动作,心里无声呐喊,放开那双手,那是我的,谁也不准碰,你是女的也不行。
“你要是难受,就哭出来吧!”步摇从未见过干宝如此刻一般,毫无生机,她非常担心,甚至有些害怕。
干宝看着正前方,满眼羡慕,“今天的龙洛儿真美!”
步摇有些不明所以。她随着干宝的目光向前望去,看到的只有茫茫白雾。她是个没有过去的人,所以她在望乡台上什么也望不到,她更看不到干宝所看到的景象。
“他遵照我的嘱托好好活了下去,我该高兴的,不是吗?”干宝突然回过头望着步摇。
面对这样的干宝,步摇不知道如何回答。
干宝并不以为意,她重新转过去身子,继续向远处张望,“今天的冥渊也好帅。”
“干宝,别看了。”虽然不知道干宝看到了什么,但步摇断定,干宝肯定看到了什么不愉快的景象。
干宝从怀中摸出一张纸,徐徐展开,一幅画出现在步摇眼前。
步摇好奇地看过去,画上是一男一女两个小人,女的和干宝眉眼相似,男的不用猜也知道是冥渊了。
两人都穿着奇奇怪怪的衣服:干宝白纱蒙面,精致的妆容依稀可见,头顶王冠透过白纱隐隐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她身穿白色抹胸拖尾长裙,露出性感的锁骨,巨大的裙摆在空中扬起,衬得整个人气场十足。
干宝左手捧着一束鲜花,右手挽着的冥渊则一身剪裁完美的黑色礼服,脚上一双奇怪的鞋子乌黑发亮,胸前别着一朵鲜艳的玫瑰,脖子上还系着一根粗粗的红色绳子,要多奇怪有多奇怪。
两人一黑一白,穿得像办丧事似的,可又都笑靥如花,更奇怪的是,步摇莫名地觉得美极了。
“封侯拜相,洞房花烛,春风得意,以后有龙洛儿陪着你,我也没有牵挂了。”干宝慢慢把画扬起,一阵风来,它犹如一页孤舟,带着干宝的爱,飘向了不知名的地方。
步摇茫然地望了眼魔天,魔天立刻狗腿地趴在她耳边,有些幸灾乐祸地解释:“冥渊把她给忘了,娶了龙洛儿。”
“不可能!”步摇本能地反驳。干宝是为他送的命呀,况且死的时候,他明明是那么的伤心,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短的时间内就娶了别的女人?
“桃花暖,杨花乱。可怜军中春强半。长记忆,探芳日。笑凭郎肩,殢红偎碧。惜、惜、惜。
春如旧,今非昨,雨送黄昏花易落。此时聚,彼时散。淡然一笑,弹指之间。罢,罢,罢。”干宝低低念完,起身离去。
“她什么意思?”步摇望着魔天。
“我怎么看着她像是,看破红尘了呢?”魔天摩挲着下巴,略带思索地望着干宝的背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