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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66章 自怨自艾

方非突然一声尖叫,瞬间响彻了这不那么打的仓库。

对着秦久大吼一声过后,她就疯了似地,迈腿朝着他的方向大步跑了过去。

秦久这才一怔,终于察觉到了那身后一挥而下的可怕戾气。

“给我去死吧!”

伴随着纪全的一声怒吼,手起刀落。

秦久一个挑眉,下意识地俯下了身,保持着低位,尽量减少大伤害。

他想要转过身去,拦住背后那朝他落下来的刀子。

然而,那刀子却比他想象的,要来得快了几分。

秦久还没有来得及转过身去,那锋利的刀刃,就已经划破了他后背的布料,以极快的速度狠划了过去。

瞬间,他的背上……只留下了一条长长的血痕,跨越了大半个背部。

秦久只感觉到钻心的疼痛从背部蔓延而出,他一个蹙眉,下意识地就以一边手掌撑在了地面,阻止着他自己倒下去。

亲眼看到了这一幕的方非,又一次惊叫出声,她那瞪大了的双眼中,也终于不可克制地留下了断线似的眼泪来。

方非双腿发软,一个趔趄,绊到了便往前摔到了在了地上,玻璃碎片刺破了她的小腿,刺目的血痕从膝弯一路往下流着。

她却什么都没有感觉到一般,只是拼命拖着脱力的身子,飞扑到了秦久面前,直接就跪坐在了地上。

“秦久!秦久……你坚持一下,我……我马上就送你去医院……”

方非扶住了秦久,给他捂住了那条正出着血的伤口,只是那伤口太长,只凭她的手掌,根本无法彻底覆盖住。

“方非……”

秦久抬头看她,他的脸色因着疼痛而有些苍白,却还是坚持着笑了笑。

“我没事。”

方非蹙着眉,把下唇咬得发白,她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和她的眼睫一般,眼泪也依旧不住地往外淌着。

“秦久……”

方非说不出更多话来,只得不住地喊着他的名字,生怕他会就此睡着了似的。

后面的纪全,还想要拿着刀砍第二次,所幸,那几个赵家的人已经跑了上来,将纪全缴械制服住了。

其中一人走到秦久这边,对方非道:“我送你们去医院。”

方非马上站起身来,也顾不得自己腿上受了伤,就马上和赵家的人一起,将秦久扶了起来,快速往外头走去,将他扶上了车,留下其余的人处理现场的事情,就一路往医院驶去了。

……

路上,方非拿着秦久的西服给他捂着伤口,又一边低声不断与他说着话,让他再努力坚持一下。

秦久因着痛意,在这短短时间里,就已经出了一大身汗,仿佛淋了雨一样,身上的衬衣带着几分湿润,而他的脸色,也似乎越来越白的一样,原本淡色的薄唇,颜色似乎不断地褪去了一样。

……

直到他们进了医院,方非的眼泪全程都没有停下过,麻木了似的,无声地落着,将一张脸都哭得不成样子。

在秦久即将被送进手术室前,他看着床边的方非,有些挣扎起来,艰难地对她开了口,声音沙哑地道:“不准哭。我没事的……我刚刚躲开了,所有伤口不会很深的。”

“我……我知道了。”方非拼命地点着头,却依旧没有停下大哭,反而越哭越厉害了。

秦久看着她,忍不住便是一笑,有些无奈一般。

最终,方非那紧握着秦久的手,被旁边的护士扯着分开了。

她被拦在了手术室外,目送着秦久的病床被推了进去,门被关上,“手术中”的灯随即亮了起来,原本喧闹着的走廊,也瞬间静了下去,仿佛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方非感觉她腿上的疼痛,像上了发条,不断抽搐着,她彻底没了气力,身子一沉,就直接跪坐在了地上,却是并没有打算离开这手术室门前。

直到白芷和赵扶悉收到消息,赶到了医院。

方非这才被两人硬拉着带去处理伤口,缝了好几针。

方非全程一点反应都没有,只是红着眼睛,目光停留在了空气中的一点,发着呆。

待伤口处理完后,白芷提醒了她好几声,她才终于反应了过来,挣扎着想要快点过去手术室,跛着一边脚,拖拖拉拉地就走了出去。

……

在手术室门口等了许久,方非时不时地看着那亮着的灯,很是焦虑。

等到那灯终于暗了下来,手术室的门也被推开,秦久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来,方非就急匆匆地走上前去,询问医生他的情况。

“放心。虽然伤口有点深,但是他很小心,避开了要害,如果没有的话,伤口会比现在严重好几倍,伤到内脏也是可能的。不过伤口感染了,所以处理起来有点麻烦,之后也得好好休息才是。”

“这样……谢谢,辛苦您了。”

方非终于松了一口气,向着医生道了谢,才又马上跟上了秦久的病床,一路跟着他走到了病房里去。

白芷和赵扶悉也跟了过去,帮两人取了医生开的药,这才回到了病房里。

白芷看到方非坐在病床边,全部目光都落在依旧因麻醉药而昏迷着的秦久身上,她便走了上去,道:“小非,你昨晚一晚没睡,现在又受了伤,却休息一下吧。秦久这边,让我和赵扶悉看着就好了。”

“不了,谢谢。我还是想在这里待着就好……”

方非摇了摇头,语气很坚决。

她转过头来看着白芷,笑了笑,道:“你们俩昨晚也没睡,而且还一路开车过来,应该比我更疲劳才对。你们回去休息吧,秦久醒了的话,我就发个简讯给你。”

白芷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无奈地笑着,答应了方非,就和赵扶悉一同离开了。

病房里,留下正睡着的秦久,和坐在床边看得入神的方非。

秦久额头上的细汗已经干了,几缕碎发却依旧披在额上,方非见到了,就伸过手去,给他捋好了头发。

这会儿,方非满脑子都是方才在仓库里见到的场景,想着想着,差点就又要再次哭出来了——

如果在那之前,她听了秦久的话,乖乖地先走了,那么他是不是就不会因为分了心而出事呢?

她咬着下唇,最终还是没忍住,又一次落下了眼泪来,一颗颗都打在了秦久手臂上。

方非趴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攥着自己的手臂,低声地哭着,肩膀也不断抽搐着,似乎永远都不会停下去这懊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