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观群众全直勾勾瞪着我,反应了一瞬间,就炸开了。
是真的炸开了。
所有人都像被一巨型窜天猴崩飞了一样,四散奔逃,抱着头。
人群很快以我为中心,形成了一个完美的圆——谁都不肯比别人离得近,怕被我打;谁也都不肯比别人离得远,怕漏了热闹。
我说:“你们干嘛啊?跑什么?刚才不八得挺来劲儿的吗?”
有人把倒霉催遇上我的八主往前推了一步。
八主吓了一跳,大叫一声:“盐超咸!你果然出来给自己洗白了!”
“洗白?放心,我一个非酋再怎么洗也白不了。”我掏掏耳朵,“不过你们是不是忘了,是我把你们喊过来的。”
于是又有人大叫一声:“盐超咸!你果然早有预谋诚心把大家伙骗来这里!”
我头上才刚冒出俩标准的“??”,都没来得及跟他理论一下“喊”和“骗”的本质区别,就听见另一个人已经大叫起来:“盐超咸大开杀戒啦!”
我:“?”
还有人叫:“盐超咸你竟然下此毒手!”
我:“?”
继续有人叫:“你身为武林盟主,竟然对普通江湖同道动手!还有没有盟主的气度?!”
我:“……我觉得我好像还没动手?”
仍然有人叫:“兄弟们!他不敢动手证明他心虚认罪了!大家一起上!”
我:“?”
心里想吐的槽已经多到没【哔——】力气开口——简称,槽多无口。
曾经,师父教我这个“成语”的时候,我还觉得他个大忽悠编瞎话玩我呢。但是现在,我觉得我师父他老人家简直太特么英明睿智、太特么高瞻远瞩、太特么真知灼见了——不好意思,一时激动,粗口没屏蔽上。
虽然“大家一起上”的呼声已经放出来了,但显然并没有人愿意当这个出头椽子。所有人都只混在人群里骂骂咧咧,其中不少还蒙着面,先保证自己的真身不会被发现不会被从人山人海里揪出来,再保证骂得开心骂得爽,从“长得丑”骂到“武功差”,从“人品败坏”骂到“脑残弱智”,好一番群情激愤的景象,到底是不是集体都被严超贤杀光了祖宗十八代不知道,反正是活活把严超贤祖宗十八代都问候到了。
我一边修指甲一边听他们骂,听了足足有一个时辰,十个脚趾头都能修完了,忍不住在心里感慨:
还好,我真名不叫严超贤……
我翻身跳上那棵老歪脖子树,用力清了清嗓子怒刷存在感。
我对愤怒地围观群众们说:“别嗷嗷了,也不嫌累。我知道你们觉得我不配当这个‘武林盟主’。我就说两点:第一,这玩意儿不是我自己要的,我也压根就没想要;第二,这玩意儿就算我不要,也特么轮不到你们这帮连站出来吱个声都不敢只敢躲在人群里骂骂咧咧的怂货。撒泡尿好好瞅瞅自己那蛆一样的德性,就别嫌别人屁股上有屎了,不然你们吃什么活命啊?”
话音落地,树下安静了一瞬间,又彻底炸了。
“你怎么能骂人呢?”
“严超贤骂人啦!”
“你这人怎么这么没素质!”
“就你这素质,也配当武林盟主?”
……
“哦,好的呀,你们说得都对。能不能来点新鲜的?”我歪在树上打了个哈欠。
忽然,一道好清纯好脱俗好不做作的身影闯入眼帘,瞬间鹤立鸡群,果然跟那些唧唧喳喳的妖艳贱货完全不同。
只见一个身穿夜行衣,头戴黑抹布,浑身上下蒙得严严实实就只剩俩眼珠子露在外头的人,昂首挺胸傲然跳出人群高喊了一声:“谁说没有人敢站出来?”
我定睛一看,那人的夜行衣也很与众不同,胸口还拿黑布条缝着四个大字——匿名马甲,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哎我的马,我收回前言,这何止鹤立鸡群,这简直是一瓶人形自走鹤顶红……有剧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