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住这满地打滚的惨景看了一会儿,扭头问赵德芳:“我这算不算玛丽苏?”
赵德芳竟然摸着下巴露出一张严肃思考脸,“身为一个故事已经写了十万字都还在打酱油以及被嫌弃的女主角,你也太瞧不起‘玛丽苏’界的入会标准了。”
“……你说得好有道理哦?”我歪头,“那为什么我这种的都还要担心被人骂‘玛丽苏’,而那么多全知全能天天开金手指的男主角就只会收获一堆‘好帅’、‘男神’、‘苏死了’的尖叫呢?”
赵德芳同情地拍拍我的肩,“这个世界呢,本来就是不公平的,少想一点,活得好一点,不然容易抑郁。还有,你又在关键时刻歪楼了。”
我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蹦下地去,绕着王氏和赵炜转了两圈,小心翼翼用两个手指把躺在地上的半个梨子捡起来,“对不起啊,不是故意随地乱扔垃圾的,小朋友不要学我。”
赵德芳清了两下嗓子,又摆出那张招牌笑脸,看定王氏,重新把镜头拽回来,“夫人若是把这话说给父皇听了,小王可就难办了。”
“王爷怎么知道我是官家的人?”王氏昂首,却是高高在上地轻笑一声,眼角余光睥睨俯视般扫了一眼滚在一旁的赵炜,“毕竟这么大的事,我那个夫妻一场的枕边人都还什么也不知道呢。”
话音未落,赵炜已猛抬起头瞪着她,眼神阴晴不定,一片混乱。
赵德芳微微扯起唇角,“父皇曾对我说,他有秘宝遗失于沧海,得之可得天下,多年来,我一直在想父皇所指究竟为何,如今看来,或许我是猜错了。”说到此处,他忽然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明显顿了一顿,才接道:“兴和会虽然不会甘心与我为谋,但也不会随便与一个恶名在外之人结盟,必定有什么分量足够的筹码,才会让他们动容;然而……兴和会毕竟是不可控的,临阵结盟一旦遭遇反水,恐怕死得更惨,以大将军浸淫官场这许多年的阅历,又怎么会不给自己留后招?这个后招,必定是能制住小王的底气。普天之下,能给出这份底气的,也就呼之欲出了。此一件事若是官家牵扯其中,又怎么会不做下‘安排’?然而这件事奇也就奇在此处,官家与兴和会根本是南辕北辙,究竟是什么东西竟然能将二者维系于一点?眼下,小王已经有一个猜想,不知道在座的哪一位能替小王说出来呢?”
他抬起笑眼,静静看着在场众人,明明仍旧是惯常那副温和做派,一点威慑压力却在笑意间弥漫开来。
偌大正堂骤然静得能听见呼吸声。
高狐狸正襟危坐,一脸高深莫测,显然不打算主动开口的模样。
王氏也站得腰杆笔挺,唇角眉梢尽是意味不明的笑。
赵炜还抱着爪,啊不对是抱着手,一轱辘从地上爬起来,抖着脸上两块横肉,先把周围的人挨个瞪了一圈,然而一侧身,小碎步就冲赵德芳奔过去。
“王爷果然料事如神智谋无双啊!”他扑通一声跪在赵德芳跟前,以无比标准的姿势稳准狠快一下抱住了赵德芳的大腿,“其实我这些年行事,皆是官家旨意,要我寻一批富可敌国的大宝藏,当真得之可得天下呀!王爷您先杀了这个刁妇,我便将宝藏献于王爷!”说着,他猛回头,凶神恶煞地指住王氏。
那王氏却丝毫也不见惊惧,更不焦急,只低头看了一眼还躺在脚边的燕氏的尸身,仰起脸,放声大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