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末路格格倾城恋:哑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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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6章 难自抑

陈安贞的脸在宁淑媛的身旁略侧出来,她看向那个让好奇的人。

言景龙正向着里面走着,就看到了,那让他魂牵梦萦的脸,正向着他看过来,他的心下一紧,她竟没变呢,一双清丽的眼,小小的脸,白白的肤色,然后就看到她惊恐的呆住了。

是的,陈安贞呆住了,因为她断想不到,让自己好奇的想看的那个男子,竟是言景龙,她见他依旧风采熠熠,气宇轩昂,短短的头发,只及寸长, 一双浓眉,双目如炬。

从外面一走进来,空间仿佛一下子因着他的到来,而变得狭小与紧促起来。

连空气也是这般的稀薄了,陈安贞感觉到胸前发紧,似让她上不来气。

她一直的不知道他的名字,虽然被掳走的那三日,听到他们叫他言寨主,可是,她断没有想过,言寨主与言副官,是同一个人。

她看到,言景龙亦看到她,他似向她点了下头,他的眼神是坚定的,虽然,初使的眼神相抵,让他的眼睛沉了下,连步子都顿了下,但,他还是沉稳的走了过去。

陈安贞一直的愣着,直到身边的宁淑婷说道:“四姐,你的言副官果然好看啊!”

陈安贞方才回过神来。

再看过去,言景龙已经随着周督军向着宁老爷打招呼。

远远的看着,他的举止更加的沉稳,一开始,她就不觉得他有盗匪气,而如今,一身正统的军装下,他刚劲的、年轻的身体,显得蓬勃而朝气实足。年少英俊的脸上,因着历经了几番的变故,而有着内敛的风华,颀长的身影,英俊的面容,似占尽世间的风 流,他再不是那个莽撞的言寨主,而是,举止有度,收放自如的言副官,连站在他身边的宁明轩,都要被他比下去般。

陈安贞不知道言景龙得了怎么样的际遇,才有了如今的地位与身份,可是,见他现在身份高贵,断不是原来的那个土匪头。

正这时,陈安贞听到身后,有一个声音传来。

“这就是言副官啊,闻名不如见面呢!”

陈安贞听到是涟漪的声音。

她扭过头去,就见到涟漪走进来,她的身后跟着小丫环青茗。

陈安贞向着她略点下头,她不知道,为什么,刚刚涟漪的那句话里,有着些酸酸的,道不明的味道。

但她的心底是慌的。

虽然言景龙刚刚向着她暗示性的点了下头,可是,他就这样堂而皇之的走到宁府来,还是让她害怕。

她想起自己被他掳走的那三天,想起曾经在宁府传得沸沸扬扬的谣言,想起,因着他,而使她与宁明远之间产生的隔膜。

她突然的感觉到了慌乱。

而一向不出现在这样的场合的涟漪,竟走过来坐到了她的身边,她有些吃惊,因为涟漪最近,很少这样的亲近过她。

偶尔的,在院子里遇到了,她也只是默视自己,旁若无人的走过去,秋儿常常要不忿的说:“什么下贱东西,在少奶奶面前也这样的拖大,少奶奶当初就不该一时的软心,让少爷收了她!”

陈安贞只摇着手不让秋儿埋怨。

涟漪向着言景龙望去,轻声的说了句:“这言副官,是什么样的出身呢?”

声音不高不低,刚进了陈安贞的耳朵里。

秋儿正往陈安贞的杯里续着茶水,陈安贞听了涟漪的话,手下一抖,那热茶就洒了些,落到了她的手上。

她吃痛的撩下了茶杯,青玉的茶杯,瞬间的跌落到桌面上,滚了两圈,掉到地上去,发出清脆的爆裂声。

席上众人皆看了过来。

言景龙也看了过来。

他见到是陈安贞这里,他的眼神就乱了下。

陈安贞有些谦意的向着宁老爷这里点下头,自责自己的失仪。

人们的目光又收了回去,因为戏已经开演。

热闹的鼓点打开来。

陈安贞的心中,被这欢快的鼓点声高敲得,乱蓬蓬的。

而那一边,宁淑婷就着言景龙的外貌开如了点评,什么英俊,威武,之类的词一一的传来。

秋儿弯着身子收拾着断盏。

没有人注意到她们这里,这时陈安贞感觉到了涟漪在看着自己。

陈安贞扭过脸去,涟漪果然看着她,带着凌厉的目光,陈安贞的心下一凛,她为什么这样的望着自己。

涟漪看到陈安贞看着自己,她就微微的侧过脸去,向着言景龙的方向努了努嘴。

桌面上,刚刚洒下的茶水,淋淋漓漓的,秋儿还来得及收。

陈安贞看到涟漪发出清冷的一笑,她的右手,轻轻的伸出来,仿佛炫耀般,向着陈安贞晃了下食指,陈安贞不解的看着她,不知道她这是什么意思。

但下一刻,她看到,涟漪用那只食指,在桌面上写了三个字出来。

陈安贞凑近些,看得出来,三个字,清清楚楚的,是“清风寨”!

陈安贞的心,因着看到这三个字,而更慌乱起,她抬起头来,看到涟漪骄傲的看着她,眼神中有着一丝的得意与要挟的意味。

她知道什么,清风寨,陈安贞的心,乱成一团了,台上唱什么戏,已经无心去看。

她看到涟漪的眼神,突然的感觉到了,她知道言景龙的身份,知道那一切。

秋儿见到陈安贞猛然的站起身来,因着太急,而身子有些晃,她扶住她:“少奶奶,少奶奶,你要做什么?”

陈安贞看到宁淑媛姐妹也同时的看过来,她向着她们笑了下,然后拽着秋儿的手,指了指门口。

秋儿知道她是要出去,虽然不解,但也扶着她走开了。

言景龙从一开始就没有把心放到戏上面,他坐在那里,陈安贞刚刚的样子,让他担忧了下,她见到他的时候,脸色那样的苍白,自己还是让她害怕吗,这一点认知,让言景龙的心,疼了下,他从来不想,没想过,让她害怕,他从没有想过,要伤害她啊。

怪只怪自己,没有坚持到底,应该拒绝着,不来这里的,可是,他闭了下眼睛,冥冥中,他也仿佛有着隐隐的期待,虽然,一次次的在心内警告自己,不要靠近她,不要走进她的生活。

可是,受不得想见她一眼的念想折磨。

这种折磨,一直的在,每一次,路过宁家的府宅与店铺,都有这种欲望。

越是抑制越是强烈,终于在今天,他来了。

可是,还是惊到了她了,看到她呆住的脸庞,还有刚刚,她弄翻了茶杯,她惊恐的眼,都让他自责。

再回过头去,他看到,陈安贞的背影,她正走出去,他有些讶异,然后眼神一扫,他看到了涟漪。

涟漪?

他见过她的,知道她是易坤的妹妹。

在倚红楼内,他见过她,他惊疑的看着涟漪,看到她正望着陈安贞的背影,她的眼神有着一丝的凌厉与得意,似做了什么让她舒心的事般。

但那份舒心,看在言景龙的眼里,就是担忧了。

她为什么那么的看着陈安贞,她为什么也进到了宁家里,还有,她……

言景龙看到涟漪站直了身子,动作缓慢,挺着大肚子。

她怀孕了!

涟漪见陈安贞走了出去,她的心里一阵的得意,她只不过是试探下,因为之前易坤说的话,她知道言景龙就是那个言副官,因为易坤把周家与宁家的一切,都打听得那样的清楚,因为,易坤是刘胖子的手下,而刘胖子与周督军,结的梁子不是一天了。

她刚刚只试了一下,就看出陈安贞的惊恐,她不由得想到,原来,是真的,这个陈安贞,和那个言景龙,真的有染。

这一点的明了,让她心上得意。

她一直的自卑,在陈安贞的面前,虽然陈安贞不能说话,可是,她出身富贵,相貌出众,自是自己比不过的。且她的善良与纯结,让她连恨她,都有些无力,可是,知道她竟有这样的过往后,仿佛那种完美上,染上了黑斑,她终于找到了陈安贞身上,不如自己的地方,就是,她的不贞。

看到陈安贞如受伤的小兔样的惊,看到她逃避般的离开,涟漪不由得得意。

锣鼓喧天,好戏才开始,可是,她无心再看了,她亦站起身子,走了出去。

宁明远回到家时,匆匆的走到三房里,可是,石榴对他说,四小姐五小姐早早的叫着少奶奶去听戏了。

宁明远也不觉有什么,他进房里换了下衣服,再到戏园去。

他走进里面时,没有看到陈安贞在哪里,可是,宁老太太看到了,向着他摆手,他便走了过去。

说了几句话,不可避免的,他也走到父亲那一桌前,与周督军寒喧了几句,余光中,似看到周语嫣正看着自己,他扫眼过去,那穿着西装的周语嫣,脸上有着清冷的微笑,见到他,略点了下头,他也点头算作回礼。

戏换了新的,是四郎探母,这是宁老爷最喜欢的一出,宁明远不好立时就走,只得坐到,早就给他空出来的座位上。

他的一边,是周语嫣,而另一边,恰是言景龙。

对于言景龙,他初时感觉到眼熟,后来想起,那一日,他陪着周语嫣去绸缎庄上,挑的布料,出于礼貌,他向着言景龙问了下好,他感觉到这个青年军官,对着自己,有着一点的敌意,或许是自己敏感,宁明远不屑的撇撇嘴角,他心不在焉的坐在那里,一双眼虽然看着台上,心里却在想,陈安贞去了哪里,刚刚也没有找到她,也没有回三房。

言景龙抑制着自己不去看宁明远,他眼中的宁明远,因着陈安贞的关系,也变得那样的熟悉。

他每次见他,都是不同的。

在涟漪的倚红楼,他是风 流不 羁的。

在他自家的绸缎庄,他对着周语嫣,是十分不耐,而贵气实足的。

而眼下,他坐在那里,手支着前额,有一点点的乏倦和无趣。

言景龙的意念中尚没有情敌这一个词,如果他知道这一个词,他就会明白,嘴里心上泛上的酸味是为了什么,还有,对一个同性,这样的注视是为了什么。

敏感的宁明远怎么会感觉不到言景龙的注视,他心里想了下,自己昔时有没有与他有过过结,可是,记忆中,除了绸缎庄那一次,他与他并没有见过面,何来过结一说。

这时,一边的周语嫣却轻声的说了句:“宁三公子,你看上去,很累吗?”

宁明远噢了声,是的,这两天年末,又是对账,又是催账,心上累得紧。

他略坐直了身子,向前探了探,看到周语嫣的另一面,自己的二哥,正襟危坐。

搞什么,这个周语嫣老是纠缠自己做什么,她的相亲对象,是宁明轩才对。

周语嫣感觉到了他的疑问,就轻声的笑了,惹得宁家的两个兄弟,都看向她。

“这铁镜公主真是可恨,人家杨四郎,家中尚有娇妻孟氏,她竟霸着人家的丈夫不放!”

宁明轩轻挑下唇,也不作理会。

宁明远只扭了头看了她一眼,轻轻笑下,想着,她对这戏,似不懂装懂。

可是,他不知道周语嫣的心思,她留了一半的话在心里:“周语嫣呀,你更是可恨,人家是不知者不怪,而你明知道,还要去爱他,是不是更不耻!”

正这时,有仆人急冲冲的冲进来,他在门口向里面打量下,找到了宁明远的所在,就跑了过来,急切的站住了,不住的喘着气,想必刚刚,定是一路的跑来,一时的气结了。

“怎么了?”宁老爷见自己家的仆人,这样的没个规矩很是不悦,先开口问道。

那仆人只惊恐的喘着气说:“三少爷,三少奶奶不好了!”

只一句话,宁明远尚还在吃惊,可身边的言景龙却腾的站起了身子。

由于站得猛了,他身后的椅子,轰然的倒地,发出咣当一声。

宁明远此时倒没有理会到言景龙的失仪,只抓住了仆人的衣襟。

“你说什么,安贞,安贞她怎么了?”他惊慌的问。

他没看到一边,言景龙脸上的惊与慌,并不少于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