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末路格格倾城恋:哑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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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章 爱怨结1

那仆人惊慌的对着宁明远说道:“少奶奶……少奶奶跌在园子里,怕要小产!”

“什么……”宁明远不能相信,他拽紧了仆人的手,看到仆人指着园子的方向,再说不出话来。

宁明远松了他的手,只提起长衫的前襟,急切的跑了出去。

那仆人在后面匆忙的跟上他。

“在听雨亭下!”仆人说着,宁明远只向着那里跑着。

还不及靠近听雨亭,就听到秋儿的哭声。

“小姐,小姐,你不要有事啊,小姐……”声嘶力竭。

宁明远的心如撕裂了般,拐过去,就看到,秋儿抱着陈安贞在哭,陈安贞……

宁明远跑过去,一把的抱住陈安贞的身子。

她的裙下,有一些湿濡,宁明远诧异的拿出手来,看到上面,满是血。

“安贞,安贞……”他惊恐的喊道。

陈安贞的脸色惨白的,如晰薄的纸,气息更是如丝。

一双眼只强挺着,眸底芳华错乱。

她的唇兀自的张合着,似说着什么,见到抱住她的人是宁明远,她的手,勉强的伸出来,原也是染了血的。

宁明远握住她的手,宁明远大声的向着身后呆住的秋儿与那个仆人喊着:“去叫大夫,快去叫大夫……啊………………”他已经疯了,再也忍不住,他从小到大,从没有见过这么多的血,他从没有经历过这种的事,何况出了事的是陈安贞。

宁明远的心,撕裂的痛,一时间,脑子里冲突着各种的喊声。

安贞,你不要有事,安贞,你不要有事,安贞,我们的孩子……,安贞,不要这样,我不想失了这个孩子,更不能没有你,安贞……

“啊——”宁明远只不知道怎么做,才能克制到心底的绝望,他绝望的撕喊,只把陈安贞的身子抱得紧,她一直的这样的瘦,这样的瘦,连怀了孩子,也不见如何的发胖。

陈安贞的手,在他的手底,那样的无力,他不敢再看,那两只和着血的手,他紧紧的捏住她的手。

那是谁的血,是他们的孩子的——,宁明远已经意识到,这个孩子,一定是保不住了的。

他看着陈安贞的脸,她的唇还在默语着,他看到了她的唇形,清晰的感觉到,她说的是:“对不起!”

是的,陈安贞在说对不起。

她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孩子已经离开了她的身体。

百般的撕心裂肺,盖住了身体上的疼痛,她看到宁明远跌跌撞撞的跑过来。

她不知道怎么来面对他,他们曾那样的渴望过这个孩子,可是,她竟失了他。

对不起,明远,对不起,明远!

陈安贞只强挺着睁着眼,手被他捏在手心里,如果可以,她是宁愿用自己的命去换这个孩子的。

陈安贞无声的自责,与宁明远的呐喊,都看在了跑过来的言景龙眼里。

他刚刚跑到了近前,就看到了这一幕。

他的身后,跟着老老少少的一家人。

大家乱纷纷的,没个主意,已经去请大夫了。

胆小的小姐们没经过这件事,已经哭了起来。

宁明轩的眼底也深沉的要落雨,他走近去,单膝的跪在一边,他的手,伸到半空,又放下,闭了下眼,他惊恐的想到,纳兰婉若在自己怀中,最后的一瞬。

安贞,你不要有事,不要,婉若,请你来保护她,不要让她再受你的苦。

一时间,园子里,乱成了一团。

宁明远抱着陈安贞,脸帖着她的脸,“安贞,你不要怕,大夫马上就来了,你不要怕——,你不会有事的,我们的孩子——也不会有事的!”他说,明知道是不可能,他也说着,因为,他根本无法接受这一切,只强自的挺着。

有一只手伸过来,拽住了陈安贞的手。

宁明远抬起头来,看到一双急切的眼,担忧与心疼充斥在眼中。

“你……”宁明远看到的是言景龙的眼睛,他不知道他拽住自己妻子的手做什么。

言景龙于宁明远的错愕中抱过陈安贞的身子去。

“三少爷,恕我得罪了,车子在府外,还是送去医院……”言景龙说及这一句,抱住陈安贞,向着府门的方向跑去。

宁明远愣了下,听到周语嫣在一边喊着:“是的,景龙,送她去医院,这样的等大夫,怕大人也保不住了!”争冲冲的,周语嫣也跟着跑起来。

宁明远忙站起身来,跟上去。

宁明轩亦站起来,跟了两步,却停了下来,他听到身后自己的孩子,在哭着,“三娘怎么了,三娘怎么了?”

他转过身子去,小祖德扑到他的怀中来:“爹爹,三娘怎么了!”

“乖,你三娘不会有事的!”宁明轩抱住他,低下头去,眼泪滴到孩子的小袄上,没有人会看到,他的急切与心疼的。

他们的身后,宁家的一家老小,都惊恐万状。

宁老太太兀自的念着佛,三姨娘已经哭得不行了,被丫环拖着,跟在那三个人的后面。

宁明远跑到府门前时,一辆车子已经启动了。

周语嫣拽住发呆的宁明远,“我们上那一辆!”

他们也上了车子,周语嫣向着司机说,“上医院,快,跟上前面的车!”

车子开起来,宁明远的眼睛只看着前面,与这辆一样的,黑色的车子,在黑漆的夜里,急驰着,他的眼一眨也不眨,那辆车子里,有他的生命与爱,他不能失去的,所有。

周语嫣看到他惊慌的眼,她的心,也是恐慌的,刚刚听到他苍怆的悲喊,深深的震撼了她。

她无法自抑的,想做些什么,想帮助他,可是,那样的无力,她感觉到他们的浓浓深情,与刻骨的绝望。

她的心底,慌乱的,也是绝望的,泪,匆忙的流下她的脸。

她抹着脸,她的手,刚刚一直的与他握到了一起,现在,也在他的手心里,他的手攥得她的手那样的紧,能感觉到他心里,生生的疼。

言景龙抱着陈安贞,他的眼一瞬不瞬的盯着她的脸。

陈安贞看出是他,不知为什么,她的唇边竟带着一丝笑,言景龙感觉到了,他向着她摇头:“没事的,你不会有事的,相信我!”

没想到,再一次抱住她的身子时,却是这样的一种情况,魂牵梦萦的她,竟满身是血的,在他的怀中。

她的血,浸到了他的军衣上,他牢牢的抱住她,“没事的,没事的,你不会有事!”

他的话是那样的坚定,他的手,那样的有力,捏着她的手。

他的眼底是深沉的如海,几月未见,他已经沉稳得,不似当初。

“是我对不住你!”言景龙低哑着说道,他心中痛苦得很,但却压抑住那冲动。

隐隐的,他感觉到,她现在这个样子,是他害的。

不该啊,不该来,不该走进她的生活。

他一走近她,就让她出现这样的事,他怎么的也不能原谅自己。

于这样的心伤之中,他感觉到她在摇头,眼睛里,她的脸上,一种无奈、一种谅解。

便是这般吧。

他释然的抱紧她,小心翼翼的贴上她的脸,心上,痛到不能复加。

两辆车子,在静静的街面急速的开过。

一辆屋顶竖着十字架的,西洋人开的医院,已经清晰的可见。

不知悠悠的过了多久。

多久?

在陈安贞来说,那过去的几天,只是一个长夜,沉到苦水中的长夜,但终是过去了。

好的,坏的,绮梦,噩梦,都过去了。

此时,她躺在床上,摸着自己的肚子,由心上升起的苦意,直到了嘴角。

慢慢的化作一个微笑。

孩子,是娘对不起你!

她不只一次的,对着那个不曾落地的,来不及到这个世上的孩子说。

是的,对不起,陈安贞把被子拽住,盖过了头,她不能自抑,深深的自责。

虽然,她听来安慰她的宁老太太说,那孩子终不是他们宁家的人,因为,大夫说,作胎起就先天不足,所以,养下来,也不定是个健康的孩子。

可是,她在被子里咬紧了自己的屈着的右手的食指,是她对不住他啊,从一开始就对不住。

被子闷着头,气息是沉闷的,可是,她就要自己沉在这样的气息里,才不能去回想,她用力的咬紧,手上生生的疼,事已过去,可是,心上的内疚,要好久好久,也不能消散吧。

过了一会儿,听到门响,然后是脚步声,熟悉的脚步声,她知道是宁明远走了进来,可是,她不想动,只那样的闷着头。

果然,脚步的床前停住了。

被子被轻轻的揭开来,陈安贞闭着眼不想睁开。

“安贞,你看,我拿了什么来,你二嫂说,你最喜欢这些小东西了!”宁明远手提着一个小笼子,里面一只小小的兔子,几只菜叶落在笼子里,小兔子尚不懂得害怕吧,捧着菜叶吃着,娇娇的可爱。

陈安贞睁开了眼,宁明远说道:“你又哭了,不要哭了,忘了大夫说的,你这个时候哭,会哭伤了眼睛的!”宁明远的手提着笼子,身子猫下来,用手抹着陈安贞的脸,上面有明显的泪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