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现言末路格格倾城恋:哑妻不下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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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9章 爱怨结3

陈安贞险要哭出来,她想到,许是他,还是在为那个孩子伤心,他从不说,但她知道,他的失望,曾经,他也与她那样的盼望过。

过了片刻,她看到他要转过身子来,她忙闭上眼睛。

她听到他走过来,上了床,躺到她的身边,然后,轻轻的靠过来,拥住了她的身子。

手亦捏住了她的。

“安贞——”他轻轻的说了下她的名字,似有话说不尽般,长长的余音。

她不敢动,任由他的怀抱渐渐的变紧,她突然感觉到,他的彷徨,他的无奈,还有——,隐隐的恨意!

她的心颤了下,就失怔在这种种的感觉中。

这一场雪,也许是真的是最后一场吧,马上要出了正月里,就要开春了呢。

涟漪遵着医嘱,在香茗的陪同下,走在园子里。

大夫说,多走动走动,生的时候好有力气,第一胎,都要吃力些的。

她想着哥哥前几天来,对她说,他就要随军走了呢,她有些不舍,现今,宁明远对她如此,宁家人,从上到下,对她,都不好,她,真的灰心了。

反而对着她最好的,倒是陈安贞了,总是嘱着人来给她送这送那,除了吃食就是用品,无所不全。

她一开始,怕陈安贞是别有用心,其余,对于陈安贞的好,她本能的抗拒着,一开始,她就防备着,可是,她发现,陈安贞并不是那种攻于心计的女人,她的好,就是纯粹的好,没有功利,没有目的。

所以,她恨着陈安贞,恨她夺走了所爱的人,可是,又无法排解心中对她的好感,与她的不安。

那一天,若不是她看到秋儿没在她的身边,她走过去,和她说的那些话,若不是,自己咄咄逼人的问她:“你有什么脸面,得明远的宠!”

她看到陈安贞慌慌的摇手,似在辩解,她只是不屑,更多的是不甘。凭什么,她得了所有人的宠爱,她是所有人眼中的仙女,而她却做妾,都被人笑话。

可是,她不是没有内疚的,虽然她没有动陈安贞一个手指头,虽然,她没有推,也没有绊陈安贞。

陈安贞真的只是,被脚下,突出的柳树根绊倒的。

可是,若不是她一直跟在她的身后问她,她就不会走得那样的急,就不会错乱的不看脚下,就不会绊倒。

更关健的是,涟漪内疚的是,自己明明可以拽住陈安贞的,下坠的身子,可是,她伸出的手,却停住了。

隐隐的恨与嫉妒,让她停了要救陈安贞的手。

然后她看到她跌到那里,她也没有想到,她一跌的力道,那样的大,大到,失了胎儿,大到,险些的要了她的命。

她听下人们传,医院的大夫说,只要晚去一会儿,陈安贞自己也要没命的。

涟漪就这样的,一边想着,一边走着。

就走到了,那天,陈安贞出了事的听雨亭下。

雪已经停了,听雨亭前,有下人扫出的一条小道。

涟漪看到自己走到这里,心下愣了下,她身边的香茗却没心没肺的说道:“唉,那天少奶奶就是倒在这里呀,那血呀,吓死人了,小环和我说,她足用了三、四桶水才冲洗干净!”小环是个粗使的丫环,平日只做些粗活。

涟漪经她的话,也想起,那日里,她呆呆的吓傻在一旁,她看到宁明远抱着满身是血的陈安贞痛喊的样子。

“有点冷,快些回房!”涟漪扭过头去,对着挽着自己的香茗说。

白雪已经盖住了这里的一切,可是,她的眼前,还有着血的红色。

正在她们主仆要拐过去时。

在听雨亭的另一面,却转出个人来。

涟漪愣了下,见到是四姨娘。

四姨娘穿着一件深蓝色的大衣,毛毛的领子,趁着她的脸,瘦瘦的,不过,看上去,精神很好,她正扭着腰肢走过来,身旁跟着长碧。

涟漪见是她,心中就有些不舒服,因为,自在庙会中,得她警告后,每一次见了她,都会感觉到,她那双丹凤眼,只直直的盯住她的后背,让她不舒服。

香茗规规矩矩的说了声:“四姨娘好!”

涟漪也福了福,道:“四姨娘!”

四姨娘方尚瑜略挑下眉,点了下头,她的嘴角带着一丝笑,看着涟漪,她的眼睛一眨不眨。

涟漪自是感觉到不自在,只示意香茗走过去。

就在要错身而过时,却听到四姨娘说话了,是对着涟漪的。

“涟漪姨娘,这里雪滑,走路要小心啊!”四姨娘说着。

涟漪愣了下,只得答道:“谢谢四姨娘!”手下拽着香茗,暗示她,快些走。

可是,手臂却被四姨娘拽住了,涟漪惊叫了声,她不知道四姨娘拽住了她做什么。

“四姨娘!”涟漪吃惊的回过头去,看着四姨娘“四姨娘有事?”

“呵呵,既然碰到了,咱娘俩就说说话,我一天的闷在屋子里,也没个亲近的人!”四姨娘说着,也不顾涟漪的百般惊诧,她向着听雨亭上一指,说道:“咱上亭子上去,那里还有火炉,让长碧点了,我们坐着说话,那里观雪,景致也好!”

涟漪僵了脸说了下,她们从不曾这样的亲近过,四姨娘突然的热络,让她不适应,也觉得奇怪:“不了,四姨娘,我出来有一会儿了……”

可是,还不及她说完,四姨娘已经拉着她的身子,向着听雨亭的台阶上拽去,口中尚自亲热:“唉,陪陪我吗,咱俩说些贴已话,歇一会儿,我们一起回去!”

涟漪就那样被四姨娘半拥半拽着上了听雨亭。

听雨这就着地势,建在这园子的最高点上,有十余级的台阶。亭子有两层,她们走进去,原来的石桌石椅上,都垫了毛垫子,原是为了主子们玩累了,到这里歇息坐坐的。

果然有火炉子,长碧走开去取炭了。

听雨亭的四面,都是大大的窗子。

四姨娘走进来,就拉着涟漪站在窗子前,指着外面的雪景说:“你看,这里看着,果然好看!”

涟漪望出去,整个湖面都结着冰,树木的枝条也挂着树挂,看上去,别有韵味。

香茗在亭子口站着,不曾靠近她们的身边来。

“好看吗,涟漪姨娘?”四姨娘的手搭在了涟漪的肩上,向着她侧脸问着,声音清冷的如冰。

涟漪打了个激灵,扭过脸,迎上四姨娘的眼睛。

一双精致描过的眼,长长飞起的眼角,眼中有着冷冷的寒意。

“你并没有安分守已啊,我之前对你说的话,你都没有记住啊!”四姨娘挑了下嘴角,轻声的凑近涟漪的耳边。

“四姨娘?”涟漪只抖了下,扭过脸来,四姨娘轻声的笑着,像是说给她们身后的香茗听般:“平日里也没有机会,叫咱们娘俩亲热亲热。”

她这样一冷一热的,已经叫涟漪心神不宁,她只得说道:“是,四姨娘!”

四姨娘接着说道:“这世上,原没有我太在意的了,除了一个人,这……”四姨娘轻轻的笑了下,嘴角泛起一丝温柔的笑来:“这个人,你也是知道的!”声音轻轻的贴近涟漪的耳边传进去。

涟漪又打了个冷颤。

“我最见不得他伤心难过,那比撕了我的心,还疼!”四姨娘说,她看到涟漪抽傗的嘴角,心上阴寒。

“那一日,我就站在那里,我看到他那样的哭喊,他从没有过那样的痛苦过,你知道吗,自我遇到他起,就没看过他那样的痛苦过!”四姨娘说,涟漪看到长碧正提着一个炭盆从底下的台阶上走上来。

她听了四姨娘的话,心上慌乱无主,她对着四姨娘匆匆的道:“四姨娘,我要回去了,我走了这么久,身子累了!”

可是,四姨娘不松了她,她放在涟漪肩上的手,改成拉住涟漪的胳膊。

“你心虑了吗,不想听了,我还没有说完呢,我还看到,你站在另一边,你的脸上,竟一点的愧疚都没有,你害了人家,自己却这样心安理得,你不怕你遭天遣吗,你自己也是怀着孩子的人啊!”四姨娘阴测测的在涟漪的耳边说。

涟漪哪时受过这样的威胁,她看到四姨娘看着自己的眼睛,如要吃了自己般。

“你放开我!”涟漪急切的说道,再也不能装作平静,她推开四姨娘的手,自己却险些的跌倒。

香茗不明所以,不知道,她看到四姨娘亲亲热热的和着自己的主子说话,为什么,自己的主子,却这样的急切的推开人家。

她走过来,扶住涟漪,听到 涟漪吩咐她:“走,我们走!”

涟漪不也不顾四姨娘在她身后轻轻的发笑,她向着亭外走去。

亭子外的台阶上,只容得两个人走,涟漪匆匆的向下,四姨娘也跟在她们的后面。

长碧正走到她们面前,吃惊的说:“我刚取了炭了,姨娘不坐坐了吗?”

涟漪摇着头,与她错身而过。

就在这时,她感觉到身后有一只手推了下她,她惊恐的叫出来。

失衡的身子,止不住向下跌去,而拽着她的手的香茗也随着她跌下去。

长碧惊叫着放下炭盆,待她回身的功夫,那主仆二人已滚落了好几级的台阶。

她惊叫着跑下去,那涟漪单手撑地,另一只手捂着肚子,只吃痛的叫了起来。

香茗压在她的身上,此时,匆忙的站起来,只慌乱的喊着人。

台阶之上,四姨娘垂眼看着自己的手,纤长的手,瘦得不成样子的手,长长的指甲,蔻丹红,却不及涟漪身下流出的血红。

四姨娘轻轻的吹了下自己的手指,轻声自语说:“就说了,你要好好的生出这个孩子来,怎么这么的不小心呢?”

不过几天的功夫,失了两个胎儿,这在宁府,引起了不小的恐慌。

而在陈安贞失孕的悲伤的笼罩下,涟漪的失孕,除了惊奇,倒没有惹太多人的怜惜,甚至还有人说,她这是报应,但,都是这个大宅子里,墙角或夜半时,飘在哪个角落里的话。

宁老太太是最伤心与失望的人,上香时,不由得多默祷一些。

还有人听说,涟漪姨娘醒来后说,是四姨娘害得她。

可是,连她自己的丫环香茗都说,没看到四姨娘做什么,四姨娘对着涟漪姨娘亲热得很。

没人听得涟漪的话,她自己也就不说了,而把这段恨埋在了心底。

宁明远来看她,坐在她的床边,脸上不会没有伤痛的,但已似麻木。

“这是趁了你的心吧!”涟漪轻声的说,她恨得瞪着宁明远的眼睛。

“涟漪,你不要这样,你……”宁明远叹了口气。

涟漪不再看他,只说道:“这回,你有理由,把我赶出去,反正我现在在你的眼里,也不是什么,你眼中,只有她!”涟漪说,手在被子上抓紧了。

她的身侧,他的手就垂在那里,他竟连握住她的手,都没有。

涟漪为自己心疼,这也便是上天安排好的吧,这个从没有得到他的注视的孩子,失得,也许正好。

可是,涟漪圆睁的眼睛里,蓄满了泪水,可是,她爱过那个孩子,虽然得,是谋划,失,也是谋划。

“不用你赶,等我好了,我就走,我不会再缠着你,你这下趁心如意了,你联合着你的情人来害我。”涟漪说。

宁明远吃惊的看着她,他下意识的捏住了她的手,涟漪的心,刹那的痛了,那样的痛,他有好久,都不曾碰过她。

“涟漪,对不起,你不要这样,没了这个孩子,我也是伤心的,至于你,你去哪里呢,如果你不在意,就待在这里好了,但是,我怕,我给不了你,你想要的,这是一开始,我就告诉过你的!”宁明远说道。

他看到涟漪的泪水流下来,他也心疼了,他的手抹去她的泪,“不管怎么说,是我害你这个样子,是我不好,你便待在这里吧,我,再不会说赶你出去的话!”宁明远说完,松开手,“你好好的养着,想吃什么,想要什么,都和香茗说,我都会叫他们给你拿了来!”

说完了,宁明远站起身,走了出去。

涟漪徒然空了手,心也空了。

他说什么,留她在这里,可是,他的留,却是那样的无奈与不得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