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了。”她还在犹豫。
“听话,心疼我的话回头就多补偿补偿我。”他挤挤眼,意有所指。
沈略啐他,“呸,谁心疼你呀。”说完就往不远处的城堡里走。
唐颂在后面笑着叮嘱:“记得回来。”
她回过身挥挥手,然后就像入水的鱼儿,转瞬钻得没影儿。
孰料阴差阳错,她嫌一个人逛着没意思,偏偏赶着他去洗手间的时候提前归来,等了几分钟没看到他的身影,急着到处借电话打给他,他的手机却出乎意料地提示“已关机”。
沈略急了,绕着分手时自己进的城堡转了一圈,回到排队的地方还是不见他,又去其它景点找。最后冷得不行,想了想,索性打车先回了酒店。
唐颂对此却不知情,大约因为天色晚了,所以这次排队的时间缩短了许多。等快到自己时还没见着她,他打开手机正准备看看时间,这才发现电池因为温度太低不知何时罢工,捏在手心捂了半天才重新启动。
甫一开机就是陌生的未接来电提示,拨回去对方只说刚才有人借电话。他让那人描述一下情形,越听心越慌。后来队伍也不排了,跟工作人员交代了声如果有人找就先让她在这儿等着,旋即拨拉开人群前往附近的景点寻她。
转得满头大汗,气喘吁吁跑回原地后,工作人员说并没有人过来找他。他的心越发焦急,恰好手机又响,听筒里传来她沙哑急促的声音:“唐颂你在哪儿?”
他嗓子戗风后,干涩得说不出话,用最快的速度平复道:“还在滑梯这儿,你赶紧过来。”
“我到酒店了。”
“那你甭乱跑了,等我回去。”他心里这才踏实,重重地长出一口气。
急急忙忙回到酒店,刚进大厅就看到她,彼时正坐在沙发上朝门口张望,看到他后兴奋地跑了过来。
他蹙起眉心问:“怎么不进去?”
沈略见他的衣领和额角碎发都凝满了霜,像一个白胡子老头,顿时内疚极了,几乎想也没想地扑进他的怀里,轻轻抱住他。
唐颂因她这一系列动作整个人呆住了,好半晌才傻傻笑开,乐呵呵说道:“我身上凉,等会儿让你抱个够。”
一句话就戳破魔障似的雾霭,她飞快松开他,低垂着脑袋面庞酡红,不知被暖气熏的,还是不好意思。
沈略没想到对他的依赖竟会如此,虽然知道总会等到他,但那一瞬的惊惶几乎是直觉的,在陌生的城市,陌生的酒店,人来人往,唯一熟悉的只有他。亲眼见到了,紧悬的心才安宁下来。
这晚,唐颂弄清楚缘由后将她拥在怀里轻声喃道:“傻小妖,没等到你我怎么会走呢。”
她鼻腔泛酸,特殊的家庭环境让她打小养成了独立的性格,没想到如今却越活越回去了,被遗弃的恐惧仿佛成了惯性,一旦孤身,心里便弥漫着浓重的不安。
唐颂点点她通红的鼻尖,批评完后又开始表扬她,“还好长记性了,知道给我打电话了。听着,就算暂时无法接通你也要一直打,不管啥时候,再生气我也不会拒接你的电话。”他又想到她在G大宿舍楼下的可怜样。
沈略很委屈,丝毫没察觉到语气中的嗔怨,“嗯,你不会不接。你只会不回我短信,让我不敢主动给你打过去。”
唐颂吃了苍蝇似的噎住,俄顷,忍不住为自己申诉:“……我给你回了。”
她狐疑不信,他取出自己的手机伸到她眼前,属于她的那一栏果然有条短信:我只接受你10心10意的爱。
沈略眼睛瞪大,手指慌忙按了删除键,然后假装不经意地让手机啪掉在床上,问道:“哪有?哪有?”
唐颂捡回去一看,丢开手机去挠她的胳肢窝,笑道:“你就耍赖吧。”
沈略扑腾着笑得眼泪都出来了,连连讨饶。
未几,他翻身将她压在身下,低低说道:“小妖,我对你怎样你还不清楚吗?真要我说出那三个字才成?”
她宛如被施了定身术,徒然一呆,胸腔里那颗小心脏却开始狂奔,最后推搡着他的胸膛诺诺说道:“我,我困了。”
他俯下头,缓缓的,轻轻的,吻住她嫣红水润的唇,灵活的舌仔细描绘她的唇线,吻得不带情欲,却饱含最细致的深情。
她偏头躲闪,被他轻柔地固定住乱晃的脑袋,再也不敢故作无视,定定凝望着他深邃的眼眸,心脏如脱缰的小马,快要从喉咙里跃出。
记得以前看过一篇文章,是说聪明女人必须知道的100件事,其中有一条告诫着:如果决定离开一个人,行动要快一点,快刀斩乱麻;如果决定爱上一个人,时间拉长一点,看清楚是否真的适合你。
他不是一个适合的对象,她从一开始就知道,亦顽守着自己的心,信誓旦旦地告诉自己也告诉他:她绝不会为他心动,决不会!
可现在,心脏只因他的一句话,却像跑了千米一样砰砰跳动,如果用医学上的说法,似乎叫做……“心动过速”。
他依旧在她唇上辗转吸允,温柔缠绵,又带着丝丝急迫,在她的嘴里,在两人的唇舌间,呢喃似的说出模糊不清的三个字,随着电流直击她的心脏。
沈略的心漏跳一拍,只觉耳朵旁有嗡嗡的虫子在飞,视线诧然撞进他渐渐深沉染火的黑眸。
他……他刚才说话了吗?说了什么?抑或她恍惚间出现幻听了?
她还来不及细想,便嘤咛一声,被他卷入逐渐高涨的浓浓情欲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