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转告我父亲,我很好,让他不用担心,我会好好改造的。”
乔律师不由多看了沈略两眼。这孩子!该说她悲观呢还是听天由命呢?接待过那么多当事人,人家上来总是先说自己没罪,就算抹不开也要往罪行低了说。要不请律师干甚?
“先别急,我跟你说说情况,伤者叫张五,那一刀主要伤在脾脏,好在抢救及时暂时脱离生命危险。”乔律师娓娓说着,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语气沉重起来:“不过,张五清醒后做了一次笔录,一口咬定你是行凶者,事件起因方面的供词,也跟你说的有很大出入。”
“没错,那刀就是我捅的,不关顾允丞的事。但是,我们是正当防卫,如果不那样,现在躺在医院甚至殡仪馆的,就是顾允丞和我!”沈略情绪有些激动,她到现在依然没有后悔那么做,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嗯,我理解。到时候在法庭上你也要这么说,正当防卫!只是,现在你说人是你捅的,顾允丞说是他捅的,口风有些不一致……唔,咱先不说这些了,我这次来主要是帮你办理取保候审的。来,把资料先填了。”
沈略呆愕了几秒,眉眼间全是挣扎,然后偏过头,难堪道:“不……不用了……”她知道这种程序要交纳为数不少的保证金,再加上律师费,钱钱钱……因为她无知的失手行为,让父亲赔上的何止颜面,而出去后,她又该如何面对?以章天秋那张嘴,还不知道会在小区里怎么涂抹渲染。
乔律师又劝了好久,谁知沈略脾气忒拧,怎么说都不为所动。
既然那人脱离危险,她和顾允丞,会不会少担点责任?而一直以来杀人凶手的梦魇,霎时也清明些许,她缓缓吐了口气,只重复着:“我就在这儿等着判决下来,多呆几天而已,都一样。”
无奈,乔律师只好拿着材料先走了。
陪同的女警也觉得惊诧,这小姑娘,能出去干吗受这罪?牢饭真有那么可口吗?
然而,女孩眼中那抹哀戚里又透着希冀,矛盾与犹疑纠结其中,她第一次见到如此复杂的目光出现在一个小女孩身上,猜到可能还有别的原因,不由升起一抹同情。叹了口气,女警安慰道:“你态度好,都说清楚了,会没事的。”
沈略投以感激的一笑,跟着女警走出接待室。
在门口登记的时候,当女狱警报出“1211号,沈略”几个字时,走廊里一个形色匆匆的女人却突然顿住了步子,微微偏头打量后,缓慢而迟疑地问道:“沈略?”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沈略觉得那道陌生的嗓音里隐隐带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蓦然抬头看了过去,谁知还未看真切,对方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冲了过来。
啪!
一巴掌结结实实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啪……啪!
连续几次漂亮的撞击,红球精准的进入了桌角的球洞,围在隔壁桌的女生们也忍不住爆出喝彩的掌声,眼冒红心盯着帅气的男人直流口水。
只有孟子骁连连咂嘴,直呼:“有失水准啊有失水准!”
唐颂翻了个白眼,他换了个方向,将笔挺的身子弯下,紧贴着球桌,左手的食指和中指按在绿色的桌面上,只是对准白球试探性地瞄准了几下,就再次引起女生们兴奋的议论,有大胆者直接花痴地吹起了口哨。
轻轻眯眼,他刚准备出杆,某只乌鸦又开始呱呱叫了。
“那事儿你真不打算管了?”
砰!
刚才还大出风头的某人这下糗了,圆圆的小彩球火星撞地球般猛烈乱晃了几下,差点冲出桌面。
唐颂甩手扔下细长的球杆,瞪向孟子骁,“你比分追不上也不用出这种贱招吧。”这几天被强制压下的烦闷又开始冒尖,他索性离开球桌,走到角落的吧台点了杯酒,大口饮着。
孟子骁贱贱地笑:“黑猫白猫,逮到老鼠就是好猫,你管我出什么招?这是心理战术,懂不?不过……啧啧,会受影响就代表还在意啊。”
“在意你妹啊!不管了!我他妈真是犯贱才会贴上去。她居然宁可坐牢,也不愿意跟我在一起。我有那么可怕吗?嗯?骁子,我有那么可怕吗?”被问得烦不胜烦,唐颂猛灌了口酒,越想越生气。靠,最可恨的是,她还一直维护别的男人!
你有!
孟子骁低头贼笑。当然,死也不会直说。
他打了个响指叫了杯MARTELL,端在手中却没有喝:“听我姐说前段时间你找她帮忙……”
“你们老孟家还真是八卦。”唐颂截住他未完的话,想到一个礼拜前自己居然还兴冲冲地去找孟唯亭,真是白痴!他估摸着死女人不报G大和T大哪是怕考不上啊,多半是因为想躲他!
“我也是听到沈略的名字,才打听了两句。天知道唐二公子求人有多稀奇,我老妈跟老姐还专门成立了一个分析小组。”
唐颂满脸黑线,难以想象冰冷冷的大嫂变成八婆的模样,没好气地问:“哦?调查结果如何?”
孟子骁翘起兰花指,支着下巴模仿自家老妈的语气和动作,“这阿颂对人家小姑娘是有意思呢有意思呢……还是有意思呢?”
唐颂一口酒差点被呛住,平息了会儿才自嘲道:“有意思也快被磨得没意思了。”
孟子骁跳上高脚椅,说道:“早该这样了,你就彻底撒手换目标得了。喏,左前方9点钟方向朝咱这儿走过来的女孩,G大的校花,年轻清纯纯美,绝对的靓女加才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