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二次元弱者渴求的胜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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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8章 暗杀

长冬到了。

欧丹不是很喜欢冬天,她尤其不喜欢长达一年之久的冬天。据说,北境的长冬远比索菲的长冬冷,她不清楚这是不是真的——对她来说,唯一重要的只是她身在奥尔马奇兰,并等待着索索的归来……仅此而已。

……今天的奥尔马奇兰,大雪纷飞。

前些日子,她通过正经工作挣了一点儿钱,但如此少的银币,根本不够支付她惯常的开销。因而,她在奥尔马奇兰就又抄起了从前常干的买卖——取人金币,与人消灾。

……

这是个好营生。

拜索菲伟大的万王之王和那场她完~全不知道是怎么烧起来的火灾所赐,城里的商人和那些个旧王国时代遗留下来的破落贵族们,在处理他们盯上的“可憎”的野蛮人时,总愿意出很高的佣金。最初,欧丹还完全找不到领这类工作的渠道;但你得知道,城里那些看似心狠手辣的“里秩序”阶层,他们总是有最多的门路——搞定他们需要几个步骤?一次殴打、几句威胁,这就足够了!

“爱莎·锁·费力马尔。”

这就是她这次目标的名字。

作为暗杀者,欧丹能从主顾那儿获取的信息并不算多。她现在只知道对方是武道学院的学生,从属于一位家境颇丰的贵小姐,那位贵小姐在武道学院似乎是那里的学生会长,贵小姐在城里有几处房产、族中地产则好像在奥尔马奇兰周边的山区。除了这些,最为重要的一点便是这个爱莎·锁·费力马尔…她是蛮族,她父亲是蛮族,而且他父亲手下的部众很可能盗走了某位本地贵族的首饰……她所知的讯息,一共就这些。

呵……

这些就够了。

主顾交代的任务是杀了她,再带回她的耳朵与鼻子作见证。这样的要求倒颇有新意,要知道在通常情况下,对一个长相还不赖的蛮族姑娘,那些丧心病狂的主顾往往会要求捉活口…简单想想,欧丹觉着自己这次的主顾很可能是一个女人。而且还是那种生性好妒、卑鄙无耻的女人……

“切……”

所以说,那位主顾之所以有这样的要求,该不会是男人被这个蛮族或这个蛮族的主人给抢了吧?

偷窃首饰。这种话,欧丹怎么想都觉得不靠谱——且不说能接触到贵族家首饰的,只有那些亲近的男仆或女仆。单说作为贵族,竟然叫一个普通的蛮族部众摸到家门口,这已经算闹出天大的笑话了。因而,依欧丹看,倘若首饰被盗这件事是真的,要么就是这家的男主人为讨好情妇故意拿走了首饰、要么便是女主人为打发情人而故意丢了首饰。

……但无论事出何因,她都没理由在乎。

毕竟,她这只是拿人钱财、与人消灾……诶,嘿!

一边想着,她一边从后巷一跃翻进了墙内的宅邸。

庭院中有人在走动,但她隐藏得极好……即便在翻墙而入的瞬间,也没被这群懒散巡逻着的守卫看见。

“冬翠草?”

刚才,在探查情况时,她本以为庭院中种植的是秋冬刺木。毕竟,对那些真正的贵族来说,秋冬刺木才是他们那个阶层最欣赏的品味……而冬翠草?这种灌木,在阶级上就已经比秋冬刺木下降了一个档次。欧丹隐约记得,自家种的那些灌木里,就有很多是冬翠草及其隶属的品种,当初这些植株的幼苗还是自己刚买下那栋别墅时,萨尔玛和自己一起种下的。萨尔玛…………

“…………”

一想起萨尔玛,她不由得唏嘘不已。

这悲痛的感觉沉郁在她心头,毕竟,那是她唯一的姊妹。当初在索索还在时,她尚能每日与他欢好、以暂时忘却萨尔玛的事,可倘若索索从此再也不回奥尔马奇兰,那她可真就变成孤家寡人、人生败犬了……

……可现在想这些也没用。

毕竟,现在长冬刚到;就算索索如今正从奥尔马奇兰往回赶,也至少还需要一段时间。

假如他回来了,是绝对不会容忍自己再做这种伤人性命的勾当的;但欧丹需要钱。她的尊严,以及她的执着,让她既不肯像个贫妇一样整日靠手工艺品挣钱(前些日子,她只是图个新鲜),也不愿像个妓女一样靠出卖身体挣钱(这种事,甚至连萨尔玛都没做过!)。这样一来她还能怎么办?难不成,她还能像个丧家犬似的,厚着脸皮去求V女士的收留吗?她当然不能……

一边想着,她一边借着冬翠草的遮隐往前挪。

没被发现……

没被发现……

不被发现,当然是再正常不过的。毕竟,作为在这个浊世活了三十多年的老油条,她做这档子事,已算是轻车熟路了。

静谧……

静……

……

她又想起了昔日的情景。

当初她干这行时,最擅长的就是趁夜深人静,目标与异性或同性亲热时下手。

你得知道,人警惕性最弱的瞬间,就是他们(她们)性爱的时候。

一个****的人能做什么?什么都做不了。说到底,即便是最自私、最谨慎的野心家,当面对一个****的异性或同性时,他眼里只盛得下当前这具肉体。当他与她或他紧密连接在一起时,什么阴谋啊、诡计啊、野心啊、权力啊,那个时候他什么都不想,他只会想着尽情在这样的活动中取悦自身或伴侣。不止男人,欧丹也曾在女人搞那种事时偷偷潜入刺死过对方。男人、女人,只要是面对下半身这点儿事,就都一样!

她继续微伏身子,小心挪步。

在近十天的打探中,她已完全确定那个爱莎·锁·费力马尔就住在这座宅邸。每天,她出行往返都很有规律,这儿的防卫也不算严密。欧丹完全有理由相信,自己能在她看书、或洗澡、或睡觉时悄悄杀掉对方。唯一的问题,就是这个爱莎好像既没有男友、又没有什么隐秘的情人。她出行都戴着黑纱,即便在宅邸中时,也从不会将面纱摘下——所以说,这货难道也是个不解风情的老处女吗?唉…这可就可惜了。要知道,欧丹虽然算那种杀人不眨眼的魔女,但她对洁身自好的女人,倒始终怀着一种莫名的亲近感……

如此想着,她轻提起了刀刃。

在她看来,每一个懂得洁身自好的女孩,都是这世界的珍珠。她们或是因为自傲,或是不愿与这腌臜的世界同流合污,又或是还没找到心仪的对象——事实上,这一刀下去,哪怕这个人将来还可能找见人生的另一半、哪怕她现在就过得很丰富多彩,一刀划过……该没的,也就没了。所以说她为什么非得杀掉这样一个善良的人?又为什么非得伤害一个从没伤害过别人的人?事到临头,她反而……反而,有些犹豫了。

心念及此,她悄悄闪过正门,又从小路与林荫茂盛的方向,一路疾行至房屋侧面。

(她在第四层。)

欧丹小心抬眼向上。她知道,这个时间段应该是那人藏在阁楼,悄悄捧着本书阅读的时候。

这些天,她自问自己的准备工作做得还算不错。这附近大概算是巡逻人员的视线死角,毕竟,很少有男人敢随便往女厕兼洗衣房的方向乱走;其次,通过匕首,她可以只弄出很小声音就沿着墙壁一直爬到顶层,而最重要的一点便是……这个蛮族,她在看书的时候、十分入迷。

有了这一系列要素,接下来的事便都顺理成章了。

现在,她唯一还在意的只是对方究竟该不该杀——对欧丹来说,杀人只是为赚钱才不得不做的营生;但对那些即将被她杀掉的人来说,她此刻的一丁点儿犹豫就是她们能否继续活在这世上的保证。

不杀老处女,不杀婴儿,不杀有名望的义人。

通常情况下,她会饶过这三种人的性命。

首先,不杀老处女只是她个人的喜好;毕竟,老处女是人类的珍宝。

其次,不杀婴儿是因为婴儿很可爱,又不像那些惹人嫌的小屁孩一样招人烦,当然,假如是那种长大了也很可爱的孩子,她兴许也会绕他们一命。

最后,不杀有名望的义人……她不是对这种人有什么好感。倘若非要她说……这样的人,或许,她只是会感到非常敬畏吧?老实讲,杀这种人,欧丹实在担心会遭报应。

(假如她是个老处女,又或仅是个被糟糕男人抛弃了的可怜女孩……我就,饶了她吧?)

一边心心念着,她一边悄然攀向了那已然近在咫尺的窗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