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春在云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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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春天的脚步

我又听到了春天的脚步声。

漫步在还没有换装的山岭中,曾经的困惑让晨光早已模糊了我远眺的视线。而心中的目光,却在如梦的情景中栩栩如生。

春天一步步向我走来,依依芳草牵挽着婀娜多姿的百花,晨风习习中凤蝶在色彩间翩翩起舞;前面的白桦林与松涛深处,啼鸟处处,蛙鼓声声;潺潺流水在山石间熠熠生辉,彩虹横架山涧,波光飞溅临空。放眼望去,云凝峰峦,碧挂前川;远山含黛,近岭葱茏;雪罩极顶,灿若玉冰。

最具韵味的还是地平线上的半个太阳,红润而又金黄、稚气而又富态,像处女那样娇羞脉脉,似少妇一般雍容得体,在不紧不慢的腾升移动中,把温煦的色彩、绚烂的霞光连同内心的张扬洒满天下地上。此时此刻,物我皆忘,心,安静于自然的美妙陶冶中,神,羽化为空谷的宽容里。

不要说,季节永远是美好的。这里的春天,常常是风的臣民、沙的奴婢,天空在写满清静和注入浑浊的变化中,往往会让你在沉醉于光景的诗情画意时,还得去接受另一种景象:风沙怒号,地暗天黄;山岳潜形,日月无光;花草忧伤,人稀路旷。混沌的天象,拥挤的空气,让人们长期处于一种灰茫躁动的不安和环境雕琢的痛苦中。

但自然并不能阻挡人们对美的追求,那些爱美的女子们或许受了《神雕侠侣》等古装戏的启发,纷纷制作出一个个色彩各异、质地有别的方巾来,对折成三角状系于面部。一分阿拉伯的神秘,一种古典的美感,一分时尚的文化,一种新潮的追赶便呼之欲出了。于是,人间又多了一道流动的风景。

有人说过:生活不是缺少美,而是缺少发现。感受春天,让我们常常不懈地追逐快乐、追逐单纯和追逐美好,也常常让我们对污浊、丑恶和痛苦拒而远之、绕而走之。

可,《爱莲说》的意蕴启发我们,当一个心灵将自己与污浊、丑恶和痛苦分开的时候,他(她)也就远离了圣洁、美好和快乐。所以,才子苏东坡很玄妙地度化人们:“在我眼里,天下没有一个不好的人”;释迦牟尼也说“:不能忍受屈辱,那么靠什么来修行得道?”

前几天,在翻阅《荀子全译》中又遇到了多年前欣赏的一句话:“瓠巴鼓瑟而沉鱼出听,伯牙鼓琴而六马仰秣。”于是,想起了俞伯牙和钟子期的故事。千古知音,人生难觅;断琴以寄,余音至今。这让多少人在寻觅知音的山峦中,路越走越窄、心越来越偏激。

面对现实的纷繁复杂、人们心态的瞬息万变、多元文化的交互激荡、利益关系的倾轧以及人性善恶的某种张扬,有多少期盼可以等待?有多少等待可以咂摸?有多少语言值得推敲?有多少推敲值得自豪?内心的追求驱动着追求的内心,内心的追求也在不时地困惑和消弭着追求的内心,为何偏要把自己交给阳春白雪,而无视下里巴人的灿烂呢?!正如王兆胜在《水的感悟》中所言:曲高和寡者的境界、品位和意义怎能抵得上那些“和光同尘”者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