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艺圈里的事照样能够引来口水得到关注甚至招致博弈,盖因为当下网络的发达吧。记得好些年前,我们还常常用这样的一句话“我离开文艺圈已经好些年了”来显摆自己的清高或者寡众。但是现在不行了,本山大叔、庞麦郎、姚贝娜、余秀华等等,甚至让你目不暇接。不过无论怎样,鱼目混珠也好,昙花一现也好,出类拔萃也好,对美的渴望、向往、追求,总归是我们共同的意愿。
没有人能够排斥美。一个年轻而美丽的生命的终结,不会让人们觉得不足挂齿,况且她还有一个“好声音”。这是姚贝娜带给我们的“余音”。这样的“余音”如果戛然而止,而此时如果又能够引来我们的关注,甚至沸沸扬扬,至少说明一点:我们还没有丧失审美情趣。相反,如果冷若冰霜,如果爱咋咋爱谁谁,跟我没有毛线的关系,也至少能够说明一点:我们需要回归的东西实在太多了。
所以,涂鸦对近来网络上诸多关于姚贝娜的口水、沫子,均表示不屑,当然也表现了极大的宽容。宽容是对的。姚贝娜的“好声音”不应该阻挡任何有关她的“坏声音”。如果说对于这两个极端的声音我们尚且有分辨的能力,那么即便是“多音部”发出来的混杂声,即便需要一些时日,也相信我们终究能够分辨。宽容需要有自信垫底。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群众的耳朵也照样如雪一般亮堂、明净。
不过,没有人能够排斥美,并不代表没有人能够接受丑。以丑为美的事情古今中外并不鲜见。你可以说庞麦郎唱的那纯粹就不是歌,那也叫歌么?那难道不是献丑么?但你绝对不可以也没有能力,阻挡他人对庞麦郎的喜爱甚至膜拜。恰如《小苹果》刚出来的时候一样,有一个段子的描述非常到位:第一遍听的时候心里就骂,这特么也叫歌么?第二遍觉得旋律也还不错,到了第三遍的时候,竟然也情不自禁地“我是你的小呀小苹果”了。当然这不仅仅是一个适应过程。陪伴广场大妈们的是这个旋律,街头打饼子的中年男子也会跟着这个调子扭起屁股来,这显然是除了适应和接受之外的另一个东西,或许应该叫感化。
不要断定“下里巴人”的东西就一定是丑陋的。“阳春白雪”固然常常震动我们的心灵,甚至时而感到惊悚;但“下里巴人”也不是没有拨动我们情弦的时候。余秀华震动我们的不是她的脑瘫,也不是她16年的坚持,而是实实在在令人称绝的诗句。套用一句曾经时髦过的话,涂鸦已经很多年不读诗了。但是余秀华的诗却让我反复读了多遍。能够用一个句子让你感到震惊甚至醍醐灌顶的人,应该是一个天才!
这个世界就是这样精彩,因为多元而精彩。邹静之新出本书,叫《一个戴灰帽子的人》,刚刚面世即售罄。那是一个遍布灰色、蓝色、黑色的时代,一个暗色的时代,一个不可能精彩的时代。之所以这样认为,不仅仅是我们已经经过,不仅仅是因为它充满丑陋,更为重要的,是它对美的排斥、毁灭。说白了,即是对人性的排斥、毁灭。我们庆幸那个时代的终结,我们为庞麦郎姚贝娜余秀华们的精彩高兴,你们多姿多彩的展示,为我们的生活投来光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