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找不到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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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7章 有关麻将

近日,武汉一商家发起举办了一场“挑战吉尼斯,万人麻将挑战赛”,比赛分为业余组积分赛和专业组选拔赛,据说获得了“空前”的成功,也赢得了“空前”的关注。譬如,进行麻将比赛虽然并不稀奇,但居然有了“专业组”,的确令人瞠目。

记得在七八年前,国家旅游部门的一位专家在对成都进行了一番调研之后,针对其旅游产业的发展发表了一些独特的见地。他认为,应该把麻将融入到成都旅游产业的发展规划中。他甚至还颇费心机地做了一些设计。当然,此番言论见诸报刊后,也是热闹了一番。纵观而言,无非一个意思:我泱泱大国,有几千年的文明史,文化资源丰富而广袤,莫非堕落到依靠麻将来发展我们的旅游产业不成?话不仅说得很有道理,亦掷地有声。还有,因为麻将而招致的这样那样的事端也不胜枚举,小到夫妻不和甚至离婚,大到凤凰卫视的前副主席周一男一家三口遭灭门。你说,麻将是不是一个酿造了快乐与痛苦的家伙?

据说麻将起源于明朝末年,那时叫“马吊”,后来又被称之为“麻雀”。起初是一种纸牌,广泛流行于民间。明亡后,有人戏说亡国之因皆源于马吊,将麻将的危害上升到可以亡国的高度。后来经过了清朝和民国300年的磨炼,终于演变成我们今天这种有136张牌的麻将。有关麻将的历史,还有另外一个版本,认为其雏形出现在唐代,大约在公元722年前后,当时就流行于宫廷、官府和民间了。如果照此说法,麻将在中国也已经有一千多年的悠久历史了。在中国文人当中,对麻将有所研究的当数胡适了,这大概与其夫人一生钟爱打牌不无关系,据说夫人三缺一时他还得临时替补呢。早在1919年,胡适就曾撰文称麻将为“国戏”。当然,胡适先生是一种无可奈何的喟叹。他曾这样写道:“中国的男人以打麻将为消闲,女人以打麻将为家常,老人以打麻将为下半生的大事业。我们走遍世界,可曾看见哪个长进的民族、文明的国家,肯这样荒时废业的吗?”还有一个人对麻将也是持否定态度的,他就是梁实秋。他在一篇题为《麻将》的随笔中,曾非常风趣地提到当时在重庆流行的几句俚语:一个中国人,闷得发慌;********人,就好商量;三个中国人,做不成事;四个中国人,麻将一场。同胡适一样,他也把麻将喻为鸦片。但是两个人还时不时地沾染一下麻将。而鲁迅先生则不然,他从不打麻将,并对麻将深恶痛绝。在1933年写的一首七绝中,就流露出了厌恶之情。他写道:“云封高岫护将军,霆击寒村灭下民。到底不如租界好,打牌声里又新春。”

众所周知,麻将在新中国成立的一段时间里几近灭绝,但时至今日,它不仅盛行风靡,甚至大有发展成为一种“麻将文化”的势头。远的不说,就说咱们银川市吧,几乎所有标榜什么“茶苑”“茶楼”的地方,甚至美其名曰“老干部活动中心”的,无不成为名副其实的麻将馆了。一些超市、餐馆也开始“转型”,麻将声不绝于耳。只可惜,我们很少见到如梁实秋所说的,“把牌和筹码以及牌桌一起蠲除,洗手不干便是”的“有志之士”,“打牌声里又一春”的日子,好像还不能不过。但是,诸如武汉这样挑战吉尼斯纪录的大赛,所起到的引导作用,我们不应该忽视,恐怕更不值得提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