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差点喷笑,楼湛天这么冷傲的鬼,居然被人标以厚脸皮的标签,他不恼不怒才怪!
但我和秦少轩只是朋友,被佣人们这么误会也不好,等楼湛天不在场,我得跟他们解释一下。
那两个女佣犹不知楼湛天杀意已迸现,还越说越激动。
我正要出声提醒他们时,当中有一个女佣后知后觉道:“咦,你不觉得很冷吗?”
“是有点冷,是不是空调、啊——”另一个女佣边说、边转过身。
结果,她发现楼湛天站在厨房门口,吓得舌头跟猫叼走了一般。
先前说话的那个女佣,结结巴巴道:“楼、楼先生,您想吃什么,吩咐我们做就好。”
可能是背后说人闲话太心虚,也许是楼湛天的气势太骇人,那两个女佣浑身直哆嗦。
“阿音是我的!”楼湛天冷沉着脸,语气森森地强调。
两个女佣面面相觑,明显很想反驳楼湛天,又碍于他骇人之相,不敢明说。
她们看到我走进来,如获救星一般,齐声和我打招呼,“谭小姐好!”
气头上的楼湛天看到我,冷哼一声,就要走。
他不和我说话,我也懒得搭理他。
那两个女佣见楼湛天要离开厨房了,顿松了口气。
她们不知道自己刚才在鬼门关转了一圈,都围上来,对我大献殷勤。
两个女佣抢着要帮我熬药,被我婉拒了。
虽然我没说给谁熬的,但她们一致认为是熬给秦少轩喝的。
她们对我投以暧昧的眼神,其中一人居然问我,“谭小姐,是不是补药啊?”
来到这庄园时,秦少轩的伤处被衣服遮挡住,碍于身份,佣人们又不敢往他身上多瞄,目前还不知道他受伤了。
这会,这女佣竟脑洞大开,以为我给秦少轩熬的是壮阳的补药。
我顿时尴尬不已,刚要解释那不是补药、我和秦少轩不是男女朋友。
厨房外面就响起轰隆的巨响,我暗道不妙,急冲出厨房。
结果,我傻眼了,客厅像被暴风扫刮过一样,摆饰的东西无一幸免、全都损毁,弄得满地狼藉。
原来楼湛天还未走远,听到那关于‘壮阳补药’的问题,将他的怒火燃至极点。
“阿、音!”楼湛天怒瞪着我,几乎是从牙缝挤出我的名字。
他这模样,搞得好像我做出对不起他的事,更像打翻了无数只醋坛子一样,我仿佛能闻到浓重的酸味儿。
“幼稚!”我顿觉无语,忍不住奉送他这两个字。
再看被楼湛天摧毁的大多是价值不菲的瓷器,我头更疼了,哪能住在秦少轩这里,还总损毁他的东西?
楼湛天因我说他幼稚,脸色已阴得难以用语言形容。
不等他开口,我就道:“楼湛天,拜托!你别总用暴力解决问题,好吗?”
其实我很想说,楼湛天损毁的这些东西,恐怕把他卖了都赔不起。
当然,这是我有些赌气的想法,要真说出来,楼湛天非把整座庄园拆了不可。
楼湛天听到我这话,竟没有加重他的怒火,还出奇地缓下脸色,怔问我,“你讨厌我总用暴力?”
“废话!”我白了他一眼,转身走回厨房。
我心里却很不是滋味,脑子变得有些乱,他是啥意思?
难道我讨厌他解决问题的方式,他会改?我可不信!
到现在,我还是无法理解、他对待溟语一事的态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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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熬好药,准备端去给秦少轩。
楼湛天却一言不发地跟在我身后,跟吃错啥药一样。
即将到秦少轩房间时,我忍无可忍道:“你跟着我干啥?”
楼湛天默不吭声,冷扫了我手里的药碗一眼,便先我一步进入房间。
我怕他和秦少轩起冲突,急忙跟进去。
进了房间,却见楼湛天从随身空间里拿出几沓冥币,重重地摔在秦少轩面前。
楼湛天唇边嚼着一抹讽笑,凉凉道:“我损毁你这里的东西,阿音不喜欢我用暴力,这些钱是赔给你的!”
我嘴角狠抽了几下,敢保证楼湛天是故意的。
其实乍看到被楼湛天损毁的东西,我就愁得不行。
我很想赔钱给秦少轩,又怕搭上我所有的积蓄都不够赔,毕竟不知道那些东西的价值。
再则,就算我赔得起,也怕秦少轩不肯收,为难之际,我觉得楼湛天太败家了。
秦少轩的脸色很不好看,他定也认为楼湛天故意拿冥币羞辱他。
他原本不想和楼湛天计较,可到底没忍住,冷刺了楼湛天一句,“你除了冥币,恐怕身无分文吧?”
楼湛天本还略显得意,脸色瞬沉,怕他发作,我赶紧把药端到床前,“秦大哥,喝药了。”
说实话,我在无妄荒界看到楼湛天喂溟语喝药的画面,因为太过刺心,所以难以忘记。
我很想学着楼湛天的样子,当着他的面、喂秦少轩喝药,但理智告诉我不能。
这样做,和利用秦少轩有啥区别?事后,会更伤他的心。
不想,当我把药碗递给秦少轩,不等他接住药碗,就被楼湛天就伸手夺过。
“你——”我刚要问他想干啥,没想到他竟仰头一口气把药喝光了。
秦少轩既吃惊又恼怒,“那是小丫头熬给我的!”
我有些发懵,没见过抢着喝药的,“楼湛天,你没事喝啥药?”
“你眼里只有他?”楼湛天把药碗重重地摔在地上,语气很不满。
楼湛天在收制王小月后,接着又砍灭了溟语,并没在我面前显出受伤之象。
之后,他用术法带我和秦少轩离开大荇岭、来到这里。
总之,他的状态看不出有伤的样子,令我忘了他被鬼气震伤的事。
到了现在,我也以为楼湛天是在耍脾气,没有多想,只觉得火大。
他损毁那么多东西、又抢了秦少轩的药喝,偏偏还一副我错了的样子。
在我看来,楼湛天是在无理取闹,我气得有些口不择言,“你知道这药我熬了多久,能不能别闹?”
“我闹?”楼湛天神色一黯,眼里闪现过复杂之色。
他难得没有发火,深深地看了我一眼,头也不回地走出房间。
“莫名其妙!”我咬了下唇,嘀咕了一句。
我弯腰去捡楼湛天摔在地上、已破碎的碗。
在捡起一块明显是碗边缘的碎瓷片时,我被上面一抹腥红的血色惊住了。
我瞬时明白是咋回事了,整个人如遭雷击般,僵立当场。
秦少轩不明所以,担忧地问,“小丫头,你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