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历史上出了许多大文人、大学者、大思想家,中国的各类著作浩如烟海。中国人将图书做了经、史、子、集的归纳。所谓经,是关于思想、哲学、伦理政治、经邦济世、道德教化等方面的学问的积累。中国历史上,有“四书五经”之说,四书指《大学》《中庸》《论语》《孟子》四种书,是儒家的主要经典。五经指《周易》《尚书》《诗经》《礼记》《春秋》五种经书。中国历史上,还有十三经,指《周易》《尚书》《诗经》《周礼》《仪礼》《礼记》《春秋左传》《春秋公羊传》《春秋穀梁传》《论语》《孝经》《尔雅》《孟子》十三种儒家经典。有一部比较有名的书,叫《十三经注疏》,那是一部治史的人必读的书。
儒家的经典,为中华民族界定了伦理标准,道德标准,一定意义上增强了中华民族的向心力与凝聚力,是炎黄子孙挥之不断的灵魂与血脉。
儒家经典,为历朝历代的统治者提供了思想依据与理论依据,在认识论和方法论等多个方面为统治者提供了支持。自汉代董仲舒提倡“罢黜百家,独尊儒术”之后,儒家思想一直是帝王及统治集团的指导思想,儒家经典是他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的法宝。
儒家经典被抬得很高,吹得很玄,比如说赵普(或说赵普辅佐的君主)靠半部《论语》治天下或曰辅佐帝王治天下。季羡林老先生说得更绝对,以为用不着半部,只要将孔子要紧的话记住那么几条,就可以治天下。而自隋唐发端的科举制,考试的内容,大多是儒家经典,而且考试文章的题目,也是从“四书五经”中寻章摘句而出。
明代的哲学家朱熹,搞了《四书集注》,更是将儒家思想教条化,把尊孔、崇儒、读经推向了极至。明以后,科举考试,以及学者治学,大多是“五经注我,我注五经”,就像“**********”时的“马列注我,我注马列”一样的刻板、教条、僵化、死硬。
儒家文化的浸润性、渗透性、包容性、融合力很强。它不但是中原汉族的指导思想,一定程度上也是周边少数民族的指导思想。
党项族在拓跋思恭时,即开始受到大唐文化的浸润。汉唐文化的影响,使西夏历代帝王把儒家思想、儒家文化作为精神支柱与统治方略。元昊建立西夏国后,借用中原王朝的政治制度。或者说,中原王朝的政治制度,是元昊建国的制度基础。西夏建立“蕃学”后,用新创制的西夏文字翻译了儒家经典《孝经》《尔雅》《四言杂字》等,作为教材,教育子弟。
夏毅宗谅祚执政后,继续推行乃父元昊以儒治国的方针。1062年,西夏向宋献马五十匹,求宋太宗的御制诗草隶诸本,并求《九经》《唐书》《册府元龟》及宋朝的历书等。所谓《九经》,指《周易》《诗经》《礼记》《尚书》《左传》《仪礼》《论语》《孟子》《周礼》等九部儒家经典。
在汉地,《九经》不像五经、十三经那样是专有名词,《九经》只是西夏人从众多经典中的挑选。
中原人说起自己的历史,论及被周边少数民族侵扰欺凌,显得很痛苦,论及被蒙古人、满人所征服所统治,更是痛心疾首。“驱逐鞑虏,恢复中华”的口号让汉族人格外的振奋,但论及汉文化儒家文化,则十二分的骄傲与得意。以为儒家文化不但为中原的社会政治秩序提供了保障,不但渗透到了如西夏国这样的周边,而且还征服了蒙古人、满人这样的征服者。这是事实。但窃以为,不要将汉、胡分得那么清,汉族其实是由无数的民族融合起来的。没有周边无数的少数民族,包括消亡了的西夏民族,就没有今日的汉族。
宋朝赐予西夏以《九经》,等于输出了思想与制度,也等于从一个方面帮助了中华民族的分支党项族。党项族引入《九经》,大约与我们中国共产党人引入马克思列宁主义差不多,指导思想啊!中国共产党人的选择无疑是正确的,西夏人呢,也正确。
2006.12.1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