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植树造林绿化祖国的伟大意义,也不谈前人栽树后人乘凉的堂皇道理,仅凭栽树的季节和过程已足够让我向往和开心的了。
我非常喜欢栽树。
栽树的季节是春天,春光明媚,风和日丽,当你扛起铁锹,拿着嫩绿嫩绿的树苗儿来到野外的时候,空气是那么清新,眼界是那么开阔,树苗儿越发显得翠绿,绿得那么诱人,那么富有生机,谁还能不热爱生活!
栽树的过程其实也很简单。选好合适的地方,刨开松软的沃土,给树根营造一个舒适的窝儿,放置树苗儿,埋根儿,培土、浇水,这棵树就栽好了。剩下的是它自己长。在这里我不说十年育树百年育人的艰辛,而只想让朋友与我分享栽树带来的喜悦和快乐。
过不了多久,丝丝细芽儿,从薄薄的树皮里探头探脑地拱出来了,一粒一粒,像花蕾,静静地吸吮着母体的供给,阳光的沐浴,静候着春风的亲吻,翡翠般点缀着春意融融的大地。
我的家乡在农村。
小的时候,我就非常喜欢栽树。曾经听我的父母说过,我七八岁的时候,每年春天,总要自己挎起小篮儿,拿把小铁铲儿,到地里寻找野生的果树,如桃树,杏树等,把它们移栽到我家东院的空地里,可遇见风雨天,我又背着大人忙着把它们移栽过来,就这样,栽来栽去,结果一棵果树也没长成。只有栽到院里的那棵槐树,我没有来回栽,它长成了。
我离开家已三十余年,偶尔回家才能见到它,从没给它刻意地施肥浇水,可它总是枝繁叶茂,随着花开花谢的季节而叶绿叶黄。一到夏天,它像一把大伞罩在院子里,使大半个院子全有了阴凉。栽树也不光是后人乘凉,自己不同时也享用凉意了吗?后来老家盖房,不知是因为它碍事,还是受了树大招风思想的影响,家里人把它伐掉了。我看见树干做了房脊檩……我不愿意多想伐树给我带来的隐隐伤感,只愿尽情享受栽树给我带来的那份温馨。
我曾经不止一次这样想过:将来退休之后,可回到家乡,找一片适合植树的土地,育上树苗儿,供人们一棵一棵地移栽,然后再育、再栽……人们既能从栽树中领略到乐趣,我也能从他们的乐趣中再回味童年栽树时的甘甜,就这样,年复一年,在那片不大的土地上也许会栽出浩瀚的林海来。
登于1996年4月11日《邯郸市报》副刊
(此文曾获市报征文优秀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