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温暖的门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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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呼唤

巴克是一条狗,是美国作家杰克·伦敦笔下的一条狗。它原本生活在阳光和煦的圣克拉拉山谷法官华贵的府邸里,养尊处优,过着豪门贵族般的生活。若不是后来发生的变故,它几乎要堕落成一条饱食终日的狗了。正如人的一生充满变数,狗的一生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巴克的生活遭遇了重大变故,彻底改变了它的生活轨迹。不幸的劫难使巴克走上了一种完全不同的生活道路。

巴克经历的磨难和苦楚是无法想象的。狗贩子凶残无情的棍棒和皮鞭,难以忍受的饥饿,同类间血淋淋的你死我活的厮杀,北极奇寒下苦不堪言的拉撬之苦……

生活的历练把它置于死地而后生,生活的艰辛好像一曲动人的悲歌,虽然充满了恐惧和神秘的磨难,但也彻底改变了巴克的生活观,它被深深打动,完全蜕变,放弃了世世代代靠火取暖、室内栖身的生活,渐渐返回到原始的生命本能的生活之中。它终于变成一条纯粹的狗,返璞归真。后来,当它遇到了一位真正的主人时,它的生命更有了非同寻常的意义。它对他产生了发自内心的真切的爱,为了这位主人,它随时可以赴汤蹈火,奉献性命。它的存在也因为追随这位主人而更有意义。伴随着生命的升华,一个声音渐渐在它耳畔回响,开始好像是幻觉,稍纵即逝,后来变得越来越清晰,像是某种召唤,使它夜不能寐,深深向往。那呼唤在森林深处回荡,拨动它的心弦,令它无法抗拒。终于,它响应了那声呼唤,奔向旷野,跃入森林,最终,成为群狼的首领,生命到达了巅峰。

虽然这只是一部被运用了象征手法的小说,读来却荡气回肠,令人心潮澎湃,久久难平。

我想,它对人同样是适用的。每个人内心都有一个声音,或理想,或信仰,然而尘世风雨的磨蚀,使许多人渐渐偏离了最初的方向,甚至愈走愈远。那内心的召唤也越来越淡,越来越微茫,最终被俗世的喧嚣替代。由于衣食住行的催迫,我们变得忙碌不已。为了适应更高的物质享受,我们的感官变得越来越迟钝。我们的注意力不再被自然的、灵性的方面所吸引,不约而同地转向了与利益息息相关的事物。我们的耳朵充满了汽车的呼啸声、聒噪的广告声、钞票的哗啦声……我们的眼睛被纷繁的事物蒙挡,久而久之,视听完全失灵,成了金钱的奴隶,工作的机器。就像曾经的巴克一样,在安逸与享乐中心灵日渐麻木,生命的意义日渐模糊。理想和信念对我们的呼唤常被我们搁置,置若罔闻。人为万物之灵,贵在有灵魂,有思想,有追求,有信念。一条狗,巴克都能倾听心灵的呼唤,抛弃安乐的生活回归野性,脱胎换骨,我们的心在尘世的蒙昧中相比之下是何等愚钝。

我们日复一日处心积虑地编织着的厚而污秽的尘网,已将我们与自己的心声远远隔离。因此,在我们粗糙的心田,应留有一块净土,那该是为理想的成长需要的地方;在我们嘈杂的耳瞽,该辟开一条通道,为时常倾听自己的心声。

当我们的生活某一天也遭遇了前所未有的变故和打击时,只要我们为了追随理想、固守生活的信念而不懈努力,一定也会在困苦中剥去生活的伪饰,解开俗世的缠扰,在苦难中升华苍白的生命,无牵无碍地回应来自心灵的呼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