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启一和凌魂二人一左一右,分别对战不同的幻影。他们飞身而上,似夜空中一道流星划过,奎伯的分身术也开始出击,七个人同时向张启一和凌魂袭来。
只听虚空中一番刀光剑影,兵器和兵器之间的碰撞摩擦声不绝于耳,奎伯的分身和张启一他们混战成一团,之间一白一黑两道影子不断碰撞交叠。不一会儿,在这一片兵器摩擦声中突然传来一声惨叫。
“啊!”再抬眸时奎伯所幻化的分身消失,一个黑色的身影出现在他们面前,朝踉踉跄跄地退后了几步。
奎伯捂着胸口,双目通红地望着张启一血流不止地手臂,几不可闻地嘶笑了一声:“你要死了,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活你了!哈哈哈········”
“呵呵,没关系,我本来就没打算活着出去!”张启一说完猛地喷出了一口血,然后碰得一声直直从虚空中掉了下去。
“师兄!”凌魂撕心裂肺地声音传了过来。
我在黑暗中不断挣扎着起身,可是悲哀地发现无论怎么挣扎都无法逃离,我说不出话,也看不到他们此刻的场景,但是凌魂那声撕心裂肺地吼叫确是怎么也无法掩盖的。
凌魂他从来没有如此失态过,那只能证明张启一真的·····出事了····
张启一,张启一,你一定要没事!
我的眼泪大滴大滴地落下来,沾湿了身上的衣襟。奎伯真是了解她,知道怎么样做才最能戳到心窝子,他赢了!她现在果真生不如死!
“哇”的一声,张启一又吐出了一大口血,凌魂看着躺倒在血泊里的张启一泪眼模糊。
“师兄,师兄,你一定要坚持住!”凌魂把他扶起来,用双手抵着他的背。
“咳咳·····”张启一猛地一阵咳嗽,又流了许多血,“好师弟·······我····你····”张启一的话还没说完人就睡了过去。
“师兄,师兄····”凌魂使劲地摇晃着他的身体,怀中人却丝毫没有反应。
“他受伤太重,昏迷了!”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们身后的张子世突然说道。
凌魂看了看张子世,又低头看了看张启一,眼眶里泛着莹莹秋波。
“师兄,他还能救活吗?”他颤声问道,声如细蚊。
张子世的眼神落在张启一身上,眼底划过一丝怜悯,他茫然地摇了摇头,说:“不知道。”
有晶莹的液体打落在张启一的脸上,像一粒璀璨的珍珠在暗夜里闪耀着宝石一般明莹如玉的光泽。
凌魂呆呆地看了张启一片刻,然后抹了把眼泪,轻轻地放好张启一转身就站了起来,他的眼神朝我的方向望了过来,又看了看对面的奎伯,眸子里闪过一抹恨意。
“张先生,我们接下来有一场恶战了。”凌魂侧头看向张子世。
张子世捋了捋蓬松的头发,微微笑道:“堂堂男子汉大丈夫死有何惧!”
凌魂嘴角浮现一个冰冷的微笑,看着他道:“张先生我想问一下你来昆仑山的真正目的到底是什么?”
张子世的眼神望向遥远的天际:“长生之术!”
“那你找到了吗?”
“没有!”
“还要继续找下去吗?”
张子世看了看对面那一袭黑色的人影,突然露出一抹自我嘲讽的笑:“我想,不必了!”
一青一白两道身影快如闪电直直向对面扑了过来,奎伯脸上绽开一抹笑意,黑色的身影渐渐融于夜色中。凌魂和张子世背靠背而站,凌魂高声叫道:“该你了!”
张子世随即挥舞手中的权杖,霎时,白色的光芒便如潮水一般涌了出来,黑暗被白光穿透,露出藏匿于某个角落中的一道黑色的身影。
凌魂率先扑了过去,张子世紧随其后,虚空中一阵阵剧烈的爆炸声响起,刀光剑影铁石火花,分不清日月颠倒,黑暗光明,仿佛陷入了宇宙诞生之时最初的混沌里。
不知过了多久,虚空中渐渐安静了下来,只有风声在耳边不住的呼号而过。
“哈哈哈哈哈哈········”张子世一连串的大笑声随着风呼啸而过,“奎伯,你输了!”
奎伯低着头,愣愣地看着插在他胸口上的权杖,通红的眸子渐渐变得清明,他缓缓抬头,对着张子世露出了一个久违的微笑,像多未见的老友,那么亲切和无辜。
“张子世,谢谢你,我····终于解脱了!”奎伯含泪而笑。
不断有鲜血从张子世的嘴角冒了出来,染湿了他一身青布长褂,他艰难地扯了扯嘴角,亦笑:“我要跟你说件事情,当年的事·······她的事真的和我····没关系···”
奎伯垂下眼睑,一滴浑浊的眼泪从他眼角慢慢滑落:“我知道了,我相信你····”
“······对不起·····”这多年的纠葛终于烟消云散,他的手想伸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最终却停在了半空中。
他身体倒地的声音传来,奎伯愣愣地望着张子世僵硬的尸身,突然笑了笑,身体往后栽倒下去。
黑色的云雾消散,天空恢复澄蓝明净,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过一般。
我看着地上躺在血泊里的四个人,突然脑子里一片空白,不知道这是现实还是梦?
“静静·····”我听到空气中有人微弱的呼吸,他在叫我的名字。
循着声音我来到凌魂的身旁,看着他艰难地睁开眼睛,嘴里一直喃喃着我的名字。
“我在这儿呢!”我抓住他伸过来的手,泪水打湿了他的手掌“凌魂,你要好好的,别丢下我!”
“静静·····我···我爱你!”
“我知道。”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再也低挡不住。
“如果····如果有来生·····我一定要最开始就告诉你·····我爱你·····这样······你就·····不会····喜欢上·····师兄了。”他在我怀里,微笑着,缓缓闭上了双眼。
“凌魂·······”他的身体在我怀里渐渐的冷。
恍惚中,所以有关于他的记忆铺面而来,我似乎看见了小时候不苟言笑的他,长大后飘逸出尘的他,他的眉眼,他温柔的笑,他如雪的白袍,卓然的风姿··········很多很多,和他相处的无数个日日夜夜。我们曾在花架下看星星,那时候夜风吹乱了我们的头发,他的眼睛比星辰还要闪烁,他看着我,认真的说:他在乎的,就算为此付出生命,也永远不会放弃。夜风微凉,彼时的他那么温柔,比漫天繁星还要璀璨动人。可现在,凌魂,他再也回不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