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小说始爱不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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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3章 真正的凶手(1)

一个人影走过来,本来是要弯腰扶起她的,

却忽然想起了什么似的,冷冷地说:

“步小姐,你以为你这样伤害自己,蕖先生就会来到这里吗?

刚才我们通过电话,他暂时可能很忙,

不知道能不能过来呢,你就算弄伤了自己的腿,他也看不到的啊。”

回到公司,居然又与胡狸同一电梯,他忽然露出一抹邪妄的笑容,“胡狸,第一次见到你的时候,我觉得你是个至少能够做我的对手的男人。但是认识越深,越发现你其实根本就是个胆小鬼。你猜,那个叫羽的男人,有没有跟阿步上床呢?阿步一定很爱他,说不定做那事儿的时候还是很主动呢。”

想到到竹苑后,想占有步渝的时候,她总是那样的抗拒,他的语气里不由自主带上了浓浓的嘲讽,还有股别人听不出的嫉恨。

这段时间,胡狸有些了解蕖夜白了,噗嗤笑道:“到底还是个小孩子,居然还问这么幼稚的问题。一个成熟的女人,与男人上床是很正常的事。况且她有她的自由,你若不能接受这样的她,就最好放开她。蕖总,您还是太年轻,因此太不了解女人了。”

这等于他默认了步渝与“羽”上床的事,本来就是啊,阿步常常都陪着小羽上床睡觉的,他反正也没有说谎话。

他这话果然激得蕖夜白的脸色发白,“你,你不要污赖她!她不是这样随便的人!”

胡狸此时笑得像只得意的狐狸,“蕖总,这可是您说出来的啊,我只不过顺着您的话头儿而已。”

“你——”

“蕖总,没事的话我还要去工作,回头见。”

胡狸让蕖夜白吃了憋,太开心了,几乎是一路笑着到了办公室。

却不知道他的痛快和开心,正在给步渝蕴酿出一场灾难。

蕖夜白的脑海里,一直有些很奇怪的画面。

画面里是步渝和一个面目不清的男人上床的情景,灯光暧昧,颜色昏黄,甚至能够看到步渝脸上欢悦的神情及浑圆的小屁股不安扭动的样子……

到了现在,他终于忍耐不住了……

“阿步。”

他难得的柔和的声音,将步渝的目光到底从杯子上拉到了他的脸上,神情茫然。

“阿步,你,有没有和那个叫羽的男人,上过床。”

步渝小嘴微张,看起来有些惊慌,蕖夜白的心就不由自主地一沉。他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他再次提起有“羽”这个名字,才让步渝这么慌张的。

他的眼中如同燃烧着两团火焰,蓦地握住她的手腕,似乎要将她的腕子握断,“为什么?为什么我傻傻地寻了找了你五年,你却与别的男人过着朝生暮死的生活!为什么?为什么你从来都不将我放在心上!”

他弄痛了她,他的话也让她震惊,但那之后,却只有悲沧,可怜,可笑……

这五年,对她来说,又何尝不是心灵饱受煎熬的五年?

好可怜的两个人!她在心里悲叹着。

“夜白……”

自从到了竹苑,她还是第一次这样,很安静地唤他的名字。蕖夜白微怔了下,慢慢地放开了她,没想到她却说:“你又何必我介意那个叫羽的男人?我既是个不堪的女人,也无所谓与谁上床,你难道忘了,我还差点成为你的后妈,我与你的爸爸也同居过不少的一段日子,你难道没想过,我与他上床是如何的……”

她的话没有说完,蕖夜白就疯狂了。

那时候,他要不顾一切的带她走的,是她不走!现在又要用此事来羞辱他吗?凭什么?果然是个不分好歹的——贱女人!

他像狮子般的怒吼了声,猛地将她扑倒在地,双目通红,气促手颤,显然已经失去理智。步渝以背着地,地面的硬度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似乎要断掉了,但她咬牙没有呼痛,反正无论她怎样,他都会强行占有她的。自从她醒来后,他每次回来,都会很粗暴的占有她。

她闭起了眼睛,希望他的暴行快点过去。

他看到她认命地摆出一幅承受磨难的样子,心底更怒了。

他猛地把她推到一边,自己也躺在地上,呆呆地望着天上的白云好半晌,终于把那股想要杀人般的怒火压了下去。

忽然想起,他曾经背着她去粥摊上吃粥的时候,那是多么的甜蜜?她虽然是她的老师,可是那张时时呈现出天真调皮和无奈笑容的脸,却让他觉得她是个比他还要小的小女孩,需要他的疼爱,他还总是故意捉弄她,让她哭笑不得……

那时候,他真的是满心里的甜蜜。

可是,那只是他自己的感觉吗?她从来没有对他动过心。她总是叫他蕖同学,或者是孩子,或许她,真的把他看成长不大的小孩。

想到这里,眼角居然默默地淌下一滴泪。

步渝虽然被推到了一边,依然觉得暴行不会结束,所以还是默默地闭着眼睛。没想到蕖夜白却缓缓地站了起来,抹去眼角的泪水,用一种沉痛而悲凉的语气说:“好,阿步,你在心里一直就是这样的忽视我,你在欺负我你知道吗?好,你真的很好,阿步,我们完了,我们完了!”

他说完,喝醉了酒似的,跌跌撞撞地跑到外面的厅里……扶着窗前的物品柜,心痛的仿佛要窒息,好半天都缓不过来。

温玲正端着茶水走过来,看到他脸色苍白,身体摇摇欲倒的样子,吓了一跳,忙走过来扶着他,“蕖先生,您没事吧?”

蕖夜白自嘲地冷笑一下,把她推开,又向外面走去,那模样,如同受了重伤的人,却不肯倒下,不肯停留在自己受伤的地方。

温玲愣了片刻,连忙到了后院,看到步渝还躺在地上,不由得惊叫了一声,连拉带拽地把她拉起来,“步小姐,您没受伤吧?难道刚才您和蕖先生打了一架?”她看见步渝虽然是被她从地上扯起来的,但神色平静,似乎也并没有什么地方痛,对比蕖夜白刚才离开的样子实在好多了,难道居然是步渝打伤了蕖夜白?

她不由得开始重新审视这个看起来有些病怏怏的女人。

步渝当然没有向温玲解释前因后果,也没有办法解释清楚,不如就让 她误会二人打了一架算了。

她也没有心情喝茶,更没有心情看风景,自己拖着沉重的脚步,回到卧室里,将身体狠狠地抛在床上。

蕖夜白从来没有酗酒的习惯,但是那夜,他喝得醉醺醺的回到了家里。进入房间后,发现步斯颖冷冷地坐在沙发上,在黑暗中把握着手中的一把枪。随着一声轻响,蕖夜白把灯打开,踉跄到了步斯颖的身边坐下,笑道:“这枪不错。”

步斯颖不屑地看他一眼,“嗯,还好啦。”

“你一个女孩子,玩什么枪啊,送给我吧……”

蕖夜白说着伸手想把枪拿在自己的手里,步斯颖身子倾斜,躲开他,然后把枪口冷冰冰地对准他的脑门,“哥,不要乱动哦,保险已经打开了,只要我轻轻一扣,砰——声,你的脑袋就——”

“斯颖,你不要开玩笑了。”

“我没有开玩笑。”

蕖夜白看她说得那么认真,酒意似乎醒了几分,隔了两秒却又醉意深浓地笑道:“好,那你杀了我吧。”说完,他懒懒地靠在沙发上,顺手拿起摇控器,打开电视机。

步斯颖觉得好没意思,收了枪,有些好奇地说:“我看你最近把公司打理的不错,以为你已经从痛苦的失恋中走了出来,你怎么又喝这么多酒?我听胡狸说,那个贱人去了英国,哥,我也去英国,我明天就走。”

蕖夜白淡淡地唔了声,“想去就去呗,散散心也好。”

步斯颖呵呵一笑,目光像一束冰刀,“我去不是散心的,我要杀了那个贱人,替夜鹰叔叔报仇!”

蕖夜白听了,蓦然怔住,目光复杂地看向步斯颖。

其实他之前就已经猜到,步斯颖把公司的一切都丢给他,然后自己又是买枪枝,又是躲在房间里不出来,又打听步渝的下落,他知道她想对步渝不利,可是没想到她居然想要杀了步渝。

“呃……”他抚额呻吟了声,头痛,“斯颖,你不要再贱人贱人的叫 她,她是你姐啊。而且,爸爸的事自有警方去调查,你就不要再添乱了。”

“她机灵,早早的跑了,再跑慢一点,我肯定能杀了她。”

蕖夜白想起那时候,步渝为了多赚点钱,一边当老师,一边要去酒吧里跳舞,却又不敢让家里人知道。后来连他也因此而误会了她呢,直到再次见到她,很多事都明朗了许多。没想到她曾经倾尽心力照顾过的妹妹,居然要杀了她。

如果阿步知道的话,一定会很伤心。

继而却又想,阿步是没有心的,她不会伤心的,她没有心……

饶是如此,他还是问道:“斯颖,她是你的姐姐,就算她真的杀了我爸爸,她还是你的姐姐,为什么你对她如此仇恨?”

步斯颖冰冷地说:“她杀了夜鹰叔叔,她该死!”

“那如果不是她杀的呢?”

“不是她难道是我?!就是她!就是她!是她害死了夜鹰叔叔!”

见她这样固执和笃定,蕖夜白起了疑心,“斯颖,你是不是知道什么?”

“我知道是她杀了夜鹰叔叔,哥,你是他的儿子,应该替他报仇的。如果你知道她的下落一定要告诉我,明天我先去英国找她。”

“斯颖,杀人要偿命的,你为了她而触犯法律,不值得。”

“值得不值得,我自己会判断。”

说着,她站了起来,提着枪上了楼。

蕖夜白心中知道步渝没有去英国,所以对于步斯颖要去英国的做法没有阻止,反而松了口气。只是不自觉地又想,她对阿步的仇恨居然这样深了,我要把阿步藏到何时呢?万一阿步被她发现,她肯定会伤害阿步……

想到这里,马上给顾百川打了个电话,“顾叔叔,你派几个人过去竹苑,把那里守好些,不要让无关人士进去。”

顾百川应了声,又道:“蕖先生,是立刻就去吗?”

“没错,马上,立刻!”

挂了电话,他的心安了些。

然而却没有发现,明明已经上楼的步斯颖,居然又到了楼梯上,静悄悄的站在那里,把蕖夜白的话听了个一清二楚,脸上挂着冷冷的笑容。

而蕖夜白就干脆躺在沙发上睡了。

第二日清晨,他被一阵拉行礼箱的声音吵醒。睁开眼睛,发现步斯颖已经到了眼前,她把手中的茶向蕖夜白递来,“哥,我给你泡了杯茶,你喝了头就不痛了。”蕖夜白接过茶,看了眼那个大大的行礼箱,“你就要出发吗?”

“嗯。”

“斯颖,不要把这边的事做为枷锁背负在身上,放松心情,好好玩一段时间吧,把这里发生的不愉快的事都忘了。去爱丁堡城看看皇家珠宝,去西部高地海岸踩踩沙子或者到伦敦感受一下都市的异国风情……”

他一下子列举了好几处旅游景点,而步斯颖也极认真的听着,末了说:“哥,你的话我会放在心上的,放心吧,我会照顾好自己的。”

见她没有再舞弄着枪支说那些让人心寒的话,蕖夜白有些欣慰地笑了笑。或许她舞动枪支只是小女孩的三分钟义气,等她想通之后,自然不会再做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事了。

“好,一路顺风。”

“哥,再见。”

就在清晨的阳光中,步斯颖轻轻地拥了下蕖夜白,然后走出了房子。到了大门口,她不经意地回眸看了眼依旧在沙发上抚额,酒后头痛的蕖夜白,露出得意的笑容。

……

步斯颖坐着车,拐出门前的大路后,又悄悄地从小路绕了回来,打开行礼箱换了身运动服,包里有枪和吃的食物及水等,往身上一挎,戴了顶帽子,头发包进帽子里,显得干练冷酷,黑色的大墨镜,几乎遮去了大半个脸。她打发司机离开,自己步行一段路,上了另一辆普通的小黑车,坐在里面,紧紧地盯着蕖宅大门。

等到蕖夜白开车出来的时候,她的小黑车就悄然跟在后面。

……

蕖夜白刚刚进入办公室,就看到刘警司带着两个人进来。

刘警司是本城比较有名的大侦探,经他手的案子几乎都破了,前段时间甚至侦破了一件十年前城郊一家四口被杀的案子。他不但有精明的头脑,更有锲而不舍的精神,一旦粘上哪个案子就如同狗皮膏药,不侦破誓不罢休。

蕖夜白虽然感念他对父亲被杀这件案子的忠诚和竭力而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每次见到他还是有些头痛的。

“刘警司,这么早来这里,是不是案子有了什么进展?”蕖夜白尽量和气地说着。

刘警司全身圆滚滚的,脸上的肥肉说话间也一颤一颤的,整个人看起来粗俗而且油光水滑,实在不像个有名的侦探。

但蕖夜白可不会因此而看轻他,连忙让助手沏杯好茶来。

刘警司在沙发上随便地坐了,看着蕖夜白,懒洋洋地说:“我前几天看了一个电视剧,说的是大宋年间,年青的包黑子破案的事。他挂在嘴头上的一句话让我印象深刻,天下没有破不了的案,真相只有一个。蕖先生,我觉得这其实就是我一直奉行的座右铭,所以关于你父亲的案子,我一定会查个水落石出的。”

蕖夜白笑着点点头,“我向来相信刘警司。”

刘警司也笑着,但目光里却是闪闪烁烁让人无法捉摸的怪异光芒,他把一些资料放在蕖夜白的面前,“蕖先生,你知道我这个人,但凡是有一点线索都不会放过。这是我昨天收到的举报材料,你自己看看吧。”

蕖夜白把资料袋打开,只翻了一页就愣住了。

上面是他与步渝在船上拥抱的照片,还附有一些他曾经给步渝写的情书,正是那首泰戈尔的情书,《世界上最远的距离》:

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的距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世界上最远的距离,不是,我站在你面前,你不知道我爱你,而是,爱到痴迷,却不能说我爱你……

这笔迹看着还有些青涩,不似现在他字迹的龙飞凤舞及沉稳。不过这段文字,在过去是美好的憧憬及对爱情的向往和信任,现在却成了深深的一道伤疤。他没心情再看下面的内容,直接把资料合上推到一边去,“刘警司不会相信这个吧?”

刘警司微笑不置可否,“我说过,哪怕是一点线索我都不会放过的。”

看到蕖夜白气的脸色发白,不过因为有他们在场,他不好发作硬是忍耐着,可是半天都不见言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