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传记明清的那些皇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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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苦难太子的辉煌人生——朱祐樘

朱祐樘从小就饱受磨难,东躲西藏吃百家饭长大的经历让他懂得珍惜,懂得感恩,懂得宽容。

身为人子,他怀念生母,四处寻找纪氏族人,并以他的胸怀与气度宽恕了万贵妃。

身为人夫,他独宠张皇后,他是中国历史上唯一一位一生只娶一位妻子的皇帝。

身为一国之君,他从父亲手里接过的是一个朝政紊乱、国力凋敝的江山。他在位期间,励精图治,用他的勤奋和智慧力挽狂澜,成就中兴气象。

后世史家给予朱祐樘极高的评价,认为他力挽危局,勤政爱民,其功绩不亚于明太祖朱元璋、明成祖朱棣,就个人品德方面,朱祐樘更胜于这二人。

东躲西藏不幸童年

朱祐樘六岁的时候,他的生母纪氏暴亡。

纪氏是不是姓纪,也有疑问。据谈迁《国榷》记载,纪氏“广西贺县人,中军都督福斌女……弘治初内庭言本出李氏,入宫时误为纪,故遂称纪氏”。按这种说法,纪氏真实的姓是李,父亲名李福斌。不过,这些都只是弘治初年的说法。

弘治初年,孝宗朱祐樘出于对生母的怀念,曾经四处寻找纪氏的族人。利之所在,众之所趋,谣言也因此四起。然而,号称严谨的《明史》既然仍然主张朱祐樘的生母姓纪,我们姑且也认作是纪氏。

成化初年的大藤峡之战中,明朝军队俘获了许多瑶族的俘虏,年幼的太监汪直,就是在这次战争中被俘,送到后宫伺候万贵妃的。幼小的纪氏也在这次大战中被俘入宫。纪氏本是瑶族土官的女儿,聪慧过人,知书达礼,容貌出众,进宫中负责管理皇帝私房藏书。后来,朱见深来这里,看到了才貌双全的纪氏,一时兴起,纪氏就怀上了朱祐樘。

万贵妃得知以后,派宫女强迫喂纪氏堕胎的汤药,千方百计加害纪氏。该宫女心生恻隐,不忍下毒手,谎称纪氏是“病痞”。万贵妃仍不放心,将纪氏贬居冷宫。

纪氏在冷宫中生下了朱祐樘,万贵妃得知后,又派太监张敏去溺死新皇子。但张敏对万贵妃的歹毒十分看不惯,冒着性命危险,帮助纪氏将婴儿秘密藏起来,每日用米粉哺养。此外,被万贵妃排挤废掉的吴皇后也参与保护这个婴儿,以至于万贵妃曾数次搜查,都未找到。

就这样,朱祐樘在皇宫的一个偏僻的安乐堂生活了六年,一直不敢公开露面,甚至连胎发都没有剪掉。

在朱祐樘之前,宪宗朱见深曾经有过两个儿子,一个是万贵妃所生,早就死了;另一个是柏妃所生,却被万贵妃害死了。因此,宪宗朱见深一直为自己无后很烦恼。

一天早晨,大太监张敏为朱见深梳头时,朱见深看着镜子里自己的容貌渐渐地老去,胡须满面,还出现了白头发,朱见深不禁感叹:“老将至矣,无子。”

张敏突然跪下,期期艾艾地说:“圣上已有后。”

朱见深大吃一惊:“我有后了,真的吗?”

张敏小心翼翼道:“藏起来了,不敢露面。”

“快带来见!不敢?却是为何?”

张敏吞吞吐吐:“不敢言。”

朱见深惊讶:“但说无妨,朕为你做主。”

张敏就大哭起来:“万岁,奴才要说出来,就没命了。”

朱见深很诧异:“难道有人要加害你吗?”

张敏就豁出去了:“万岁,后宫嫔妃已经有了那么多人怀了龙种,可曾出生?出生的可曾活了下来?”

朱见深心里已是有数:“你是说……”

张敏就说了:“宫里都传言,是万贵妃给吃了堕胎药。”

朱见深大嘴一张:“恕你无罪。”

张敏豁出来了:“怕的是万贵妃容不得奴才了。”

朱见深催问:“说呀,别怕。”

张敏一听,机会来了,就又一次跪下,诚惶诚恐伏地说:“恭喜皇上,万岁已经有皇子了!”

朱见深一听,大吃一惊,几乎不相信自己的耳朵,一下子就呆了,片刻才说:“朕为你做主,我有儿子了,可是真的?”

张敏趴在地上,抬起头来:“千真万确!”

朱见深狂喜:“列祖列宗啊,朕有后了。”他一挥手,叫张敏起来。

张敏声音带着悲愤,慨然说:“这可能是奴才为皇上做的最后一件大事。”

张敏就怎么来怎么去地说出了真情。朱见深像听天方夜谭,大喜,立即命令去接皇子。

纪氏给朱祐樘穿好了红色的袍子,告诉他:“长胡子的,穿黄袍的就是你父亲。”

朱祐樘看到母亲哭了,用小手,给母亲擦眼泪。

纪氏伤感地说:“儿去,吾不得生。”

父子见面的场面非常感人。当朱见深第一次见到自己那因为长期幽禁在密室安乐堂,胎发尚未剪掉,长发拖至地面的瘦弱小儿,不禁泪流满面,百感交集,激动地把孩子抱在怀里,仔细端详,越看越爱,亲了又亲,抱着孩子说:“是吾子,类我。”

当天朱见深喜气洋洋,召集众臣,说出了真相。次日,颁诏天下,立朱祐樘为皇太子,并封纪氏为淑妃。

万贵妃收到小报告,气得不得了,据说万贵妃在朱见深认子之后,日夜哭泣:“奴才们竟敢欺骗我!”

不久,纪氏突然死了,据一个老太监说是上吊自杀的。

再不久,大太监张敏也突然死了。据说,是因为害怕万贵妃的迫害吞金自杀。

六个月之后,朱祐樘被立为太子。

朱见深的生母周太后得知有个孙子,喜欢得不得了,她知道万贵妃容不得这个孩子,怕万贵妃再下毒手,就对宪宗说:“我就这一个孙子,别人养育,我不放心,你还是把孩子交给我照看吧!”

从此,朱祐樘就一直生活在祖母的仁寿宫中,在皇太后保护下,万贵妃就没有办法接近朱祐樘。

朱祐樘的生母死的时候,他才六岁,不平常的经历,让他早熟懂事,学会了保护自己。

有一天,内侍太监来传话:“万贵妃请太子过去吃东西。”

周太后马上着慌了,再三叮嘱孙儿说:“孙儿你去那里不要吃任何东西。”

朱祐樘跟着太监走到万贵妃的宫殿。

万贵妃笑眯眯地哄骗诱惑,给他拿各种好吃的,朱祐樘看也不看,拒绝说:“已饱。”

万贵妃一看,小孩子精着呢,动员说:“那喝点汤吧!”

朱祐樘还是不上当,说:“疑有毒。”

万贵妃非常生气地说:“这小孩子才几岁,长大了还不吃了我?”

朱祐樘行了礼,就自己跑走了,把万贵妃气得七窍生烟。

1485年(成化二十一年),朱见深听到报告说:内库里亏空。他对大太监梁芳、韦兴怒喝:“靡费帑藏,实由汝二人!是不是啊?”

原来,汪直贪权,梁芳贪财,他们依靠万贵妃敛财的事情,朱见深全知道了。宫中会巴结打小报告的人多着呢,况且,还有东厂锦衣卫的人包打听,瞒天过海,骗过朱见深是不可能的。

梁芳、韦兴头上冒着冷汗,战战兢兢,不敢说话。

朱见深又冷笑说:“我不追究你们,后人会责怪你们的。”

他也的确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是提醒一下而已。想不到,他的点拨起到了反作用,差一点把他的江山接班人弄丢了。

两个人听后非常担心“后人”朱祐樘,就撺掇万贵妃把朱祐樘废了。然而,就在万贵妃马上要实施计谋的时候,泰山地区连续发生了地震。

钦天监的官员以及大臣们,大喜过望,抓住这个难得的机会,向皇帝汇报说,天有异象,山摇地动,是应在东宫太子身上,如要废掉太子,是天怒!

终于,朱祐樘长大了。

他是苦难出身,为人善良宽厚,也很孝顺。他继位后,没有加罪于迫害自己的万氏家族,也没有听从臣下的建议对万贵妃削溢议罪,仍然给予她原有的地位,但没有把她与朱见深合葬。他追谥自己生母为孝穆皇太后,并将其坟茔迁至茂陵与父亲合葬,另立奉慈殿祭祀。

出阁讲学学养深厚

朱祐樘六岁认父后,被立为太子。

他九岁时,按照祖制,太子要出阁讲学了,这可是一件大事。皇宫举行了非常庄严的仪式。

朱祐樘从九岁到十八岁太子期间和当了皇帝以后,除了极寒的风雪天以及酷热的暑天,都坚持上课,从不耽误学业。

每天的讲读,无外乎都是《论语》《大学》《中庸》《孟子》以及其他经史典籍。

九年中,朱祐樘接受的是培训皇帝的规范教育,基本功很扎实。

一般的讲学,是上午先读,下午再讲。除了读书之外,太子每天是要练字的,有专门的侍书来辅导,这位侍书的书法是极好的。在春夏秋三季,按照规定,他应该每天写一百个字,冬季每天写五十个字,可是他每次都多写多练。

1488年(弘治元年),朱祐樘采纳大臣的建议,开设大小经筵。

这一制度是在正统初年制定的。大经筵,每月逢二、十二、廿二日举行,主要是一种礼仪;小经筵又称日讲,君臣之间不拘礼节,从容问答,是重要的辅政方式。

大小经筵制度,在他的父亲一朝时一度废置。朱祐樘开始坚持日讲,同时,又在早朝之外,另设午朝,每天两次视朝,接受百官面陈国事。

除此之外,朱祐樘在宫中也曾接受过很多人的教育,据说当时的宫中太监覃吉对他的影响很大。他九岁时,覃吉曾每天给他口授朱熹的《四书章句》,朱佑樘的记忆力很好,老师背书,他一听就能记住很多。

对此,《明史》中给予了很高的评价:“弘治之世,政治醇美,君德清明,端本正始,吉有力焉!”

在宫中和外廷的双重教育下,年轻的朱祐樘既拥有渊博的学识,又具有广泛的爱好和兴趣,诗歌、绘画与弹琴的造诣更深。

他出版了自己的诗集五卷,他有一首养生的诗《静中吟》:

习静调元养此身,此身无恙即天真。

周家八百延光祚,社稷安危在得人。

有一些言官对朱祐樘的琴棋书画不买账,纷纷上疏爱惜皇帝,请皇帝不要沉湎于声乐,认为皇帝应该以国家大事为主,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修养身心方面。朱祐樘表面上接受了意见,但是,他认为这都是无稽之谈,弹琴和国家的管理没有必然的冲突。

太子老师左右时政

太子的老师,是皇帝为太子亲自筛选出来的,集中了天下的硕儒。在他们的言传身教下,善于学习的朱祐樘学习到了很多的知识,包括治理国家的能力。

著名的老师有如下数人——

彭华,江西安福人,大学士彭时之族弟。1454年(景泰五年)会试第一。此人深沉阴险,善用小人计谋,惯于暗中批评他人的短处缺点,与当时万安、李孜省齐名,为万安一党,后入阁为吏部侍郎。

朱祐樘还有三位老师也不是等闲之辈:刘健、谢迁、李东阳。

刘健善断,谢迁善持论,而李东阳性温而多智谋。一时有“李公谋,刘公断,谢公尤侃侃”之赞。他们的故事,一直是和朱祐樘重用的八位太监有关。朱祐樘皇帝,也与这几个人纠缠在一起,共同创造了忠臣和奸佞斗争的“弘治中兴”的历史。

刘健和彭华不同,他不仅仅学问深粹,而且正色敢言,大公无私,以身任天下之重。

朱祐樘统治的后期,由于身体不好,他对佛道产生了极大的兴趣,他希望通过佛道之术改善自己的身体状况。因此,一些奸佞之辈再次混入宫中,祸乱朝政。宦官李广就是其中之一,他巧言善辩,得到了朱祐樘的宠信。

清宁宫灾,朱祐樘以为李广家中有天书,命人搜寻,却搜出了李广贪污、受贿的账本。

李广事件让朱祐樘醒悟,他非常愤怒,感觉上当受骗。他开始了人生的最后一个勤政时期,励精图治,重新远佞臣,而重用刘大夏、戴珊等贤臣。

李广有罪自杀了,刘健与同列的李东阳、谢迁就上书皇帝说:

古帝王未有不遇灾而惧者,向来奸佞荧惑圣听,贿赂公行,赏罚失当,灾异之积,正此之由。今幸元恶殄丧,圣心开悟,而余慝未除,宿弊未革。伏愿奋发励精,进贤黜奸,明示赏罚,凡所当行,断在不疑,毋更因循,以贻后悔。

朱祐樘很高兴地接受了大臣的劝谏。

而李广蔡昭一党等,又骗取了圣旨,要给予李广厚葬。刘健等坚决不同意,最终只给李广墓地祠额。

朱祐樘的言官们非常厉害,南北各地的言官,不停地上书指陈时政,弹劾官员。

国子生江容,不顾一切,开始把矛头对准了刘健,弹劾刘健、李东阳杜抑言路。

但是,朱祐樘很果断,没有处置刘健、谢东阳,反而把江容打进了大狱。刘健、谢东阳二人宽容大度,力救江容得释。江容得知了真相,羞愧难当。

朱祐樘继位以后,重用了八位太监。刘健等想要铲除“八党”太监,连续上疏奏本章,请求诛之。

言官们也纷纷上疏,揭发这些太监的罪状,刘健、谢迁及李东阳的上疏尤其得力。

朱祐樘就叫司礼拟旨内阁:“朕且改矣,我要想办法宽恕赦免他们。”

刘健等言:“皇帝这样做,是得罪祖宗的,陛下绝对不能赦免他们。”

他们不停上言道:“君子不知道小人,不知而误用的事情,不能再发生。天下人知道了是小人,都会远离而去之。知而不去则小人越放肆,使君子越发的危险,现在举朝都要除去这几位小人,陛下又知道他们的罪而故留在左右,不仅仅朝臣疑惧,就是此数人亦不自安。还是这样下去,让上下相猜,中外不协,祸乱之机始此矣。”

朱祐樘不听,刘健等人苦口婆心,也不让步,坚持着。

刘瑾等八人得知消息,非常害怕,聚集在一起痛哭失声。

尚书韩文等又上疏复入,于是帝命司礼王岳等诣阁议,一日三至,欲安置刘瑾等人去南京。

谢迁不同意,说应该杀掉。

刘健也推翻了案子,大哭。说:“先帝临崩,执老臣手,付以大事。今陵土未干,使若辈败坏至此,臣死何面目见先帝!”声色俱厉。

岳素刚正疾邪,慨然曰:“阁议是。”

范亨、徐智等人亦以为然。

这天夜里,八个太监死里求生,跑到朱祐樘面前围绕着朱祐樘哭泣求情,诬告刘健等人。

朱祐樘和保卫太监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深,听不得排斥八位太监的话。他大怒,立收岳素等人下狱。而此时,刘健等人一点都不知道,还盘算着要岳素做内应。

第二天,韩文倡九卿,伏阙固争,刘健鼓励大家坚持己见,谓曰:“事且济,公等第坚持。”

没有想到,顷刻之间,事情发生了逆转,朱祐樘变脸了,八个太监皆宥不问,无罪并且受到保护。而且,刘瑾重新掌握了司礼,替皇帝批阅奏章。

于是,刘健、谢迁欲哭无泪,只好上疏请求辞职回家。

朱祐樘也正中下怀,没有挽留他们,赐敕给车马回家,月廪、岁夫如常,刘健就无可奈何地走了。

眼中钉刘健去掉了,刘瑾还不甘心。在第二年三月,待皇帝下诏列了五十三人为奸党,其中,就以刘健为首,榜示朝堂。又过了两年,刘健被削籍为民,追夺诰命。

直到后来刘瑾被诛,刘健才官复原职,但是他没有赴任。听说皇帝数次巡游,他非常疼惜自责,叹息说道:“吾负先帝。”

1526年(嘉靖五年),刘健死了,九十四岁。他遗表有数千言,耿耿于怀,劝皇帝正身勤学,亲贤远佞。此时执政的皇帝是明世宗朱厚熜,他得知此事,对刘健悲痛悼念,赐恤甚厚,赠太题,谥文靖。

朱祐樘还有一位老师,程敏政。

程敏政,南直隶徽州府人,后居歙县篁墩,时人称为程篁墩,是南京兵部尚书程信之子。十岁时,他以“神童”被荐入朝,由皇帝下诏,就读于翰林院。他历官左谕德,直讲东宫,学识渊博,为一时之冠。孝宗嗣位,擢少詹,直经筵,官终礼部右侍郎。

1499年(弘治十二年),程敏征与大学士李东阳主持会考。程敏政自以为难题能考出人才,出的题非常冷僻。果然,众考生大多不知,无从下笔。仅有两份考卷答得切中题意,程敏政非常满意。这两个考生就是苏州的唐伯虎和江阴的徐经。不料,人们由此怀疑这是考试舞弊,以至程敏政、唐伯虎、徐经都进了监狱。

待到查明真相出狱后,程敏政因愤恨而死。

据说,在当时辅导太子学习读书的诸位老师中,学问最大、知识最渊博的就是他了。

弘兴之治各有评说

朱祐樘出生于冷宫,虽得到父亲朱见深的承认,但童年一直生活在万贵妃的阴影之下。他自幼目睹了后宫的尔虞我诈,亲身经历切肤之痛,也了解生活的艰难。他因此立志改革朝政,摒弃弊政,即位伊始,就斥佞用贤,勤勤恳恳,平台召见,亲自批阅奏章,做了很多的大事情,扭转了前朝混乱的朝廷局面。

鉴于宦官专权乱政的教训,朱祐樘对宦官严加管束,努力扭转朝政腐败状况。

首先,他整顿吏制驱逐奸佞,逮捕侍郎李孜省、太监梁芳,使得东厂、锦衣卫不敢无法无天、任意行事,只能奉守本职。因而,此后的几任锦衣指挥都能持法公允,用刑宽松了。

他任用贤能,重用徐漙、刘建、李东阳、谢迁、王恕、马文升等贤臣。其中王恕、怀恩、马文升等是在成化朝由于直言被贬的官吏。还有后来的刘大夏、杨一清等正直忠诚的大臣都被提拔。举朝欢庆,文武百官都感到大展身手的时候到了,从此精神抖擞,兢兢业业。

弘治一朝,名臣辈出。朱祐樘的身边,有一批忠心耿耿的大臣,为他励精图治、整顿朝纲,立下了汗马功劳。他们在“弘治中兴”发挥了较大作用。

朱祐樘锐意求治,文武百官纷纷上言,或痛陈时弊,或广进方略。马文升上疏陈列了时政十五事,包括选贤能、禁贪污、正刑狱、广储积、恤士人、节费用、抚四裔、整武备等诸多方面,朱祐樘无不大为赞赏,一一付诸实施,这对弘治时期兴利除弊起了积极的作用。

朱祐樘还虚心听取不同的意见和建议,他经常召集阁臣们至文华殿,让大家共议大臣的章奏,写出批词后,自己再批改颁发。

阁臣李东阳高兴地说:“天顺以来,三十余年间,皇帝召见大臣,都只问上一二句话,而现在却是反复询问,讨论详明,真是前所未有啊!”

朱祐樘心怀慈爱之心,对臣下宽厚平和。每天在早朝的时候,朱祐樘会亲御奉天门。大臣们言事,要从左右廊庑进入门内,面君而奏。有时候,天阴下雨,地面湿滑,有的大臣行走失仪,朱祐樘见了也从不问罪责怪,还嘘寒问暖,把大臣感动得不得了。

有一年冬天,朱祐樘夜晚坐在宫内,觉得天气寒冷,就问左右内臣:“现在有外出办事在回家路途的官员吗?”

回说:“有。”

朱祐樘想了想,就又说:“如此凛冽且昏黑,倘廉贫之吏,归途无灯火为导,奈何?”遂传下圣旨,命今后遇在京官员夜还,不论职位高低,一律令铺军执灯传送到家。他的这一举动,一时传为体恤臣下的佳话。

1500年(弘治十三年),大学士刘健上奏说,晚朝散归后,天色已黑了,各处送来的紧急文件往往积压在内阁,来不及处理,如有四方的灾情,各边的报警等重要的事务,就有耽搁的可能。

于是,朱祐樘听取和采纳了建议,制定除了早、晚朝外,每日有两次在平台召见有关大臣议事的程序。从此出现了“平台召见”这一新的朝参方式,大臣有更多的机会协助皇帝办理政务。同时,他又重开了经筵侍讲,向群臣咨询治国之道。朱祐樘还开辟了文华殿议政,其作用是在早朝与午朝之余的时间,与内阁共同切磋治国之道,商议政事。

朱祐樘一朝吏治清明,任贤使能,勤于务政,倡导节约。他下令缩减皇宫的开支与供奉,不大兴土木,主张节约费用,减免供用物料,节省各种费用,缓解百姓的负担。

他禁止廷臣请托公事,禁止宗室、勋戚侵占民田,鱼肉百姓,侵夺民利,减免一些地方的夏税、秋税,与民生息,缓和了当时的社会矛盾和社会危机。

朱祐樘的父亲朱见深生前很奢侈,最喜欢爱穿大红细布裁制的衣服,每年要向产地松江府加派上千匹。这种纺织品,用工繁浩,产量非常少。朱祐樘当时还是太子,内侍给他送来新裁制的这种面料的太子服。他就说:“用这种布缝制的衣服,抵得上几件锦锻衣服。穿它太浪费了。”遂谢而不用。他当了皇帝后,下令停止为皇宫织造此布,减少了松江府的负担。

弘治一朝,社会稳定,百姓安居乐业,经济发展迅速,政治清明。由于朱祐樘对宦官严加管束,还采取了一些发展经济、挽救危机的治国措施,缓和了社会矛盾,人口也一直在比较稳定地增长,国家赋税收入增至二千七百万石,创明中叶赋入的高峰。史称“弘治中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