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闲适中的挣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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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9章 围棋和将棋的角逐暨日本棋院四家始末

围棋和将棋不是同一棋种,谈何角逐?所以先有两句不能算多余的话要交待:这里说的角逐不在盘上而在盘外,角逐的场所是日本棋坛。

围棋活动在日本的传播和发展,已有很多人写过很多文章论证,其有文字记载的时间,始于公元527年(《北史?倭传》),但是只有在近世的近400年,才是其大发展的时期,这种发展,是伴随棋院家传制度的建立出现的。相形之下,将棋活动的情况比较朦胧,它的产生和传播至少有两说:一说是孟尝君作成雏形,至周武帝始成形,司马光作成图法,传入日本的时间不详(引自将棋棋家大桥宗与、伊藤宗看、大桥宗寿给幕府的考据报告,参见林裕编《围棋百科辞典》,金圆社出版);另说是始自印度,后由遣唐使和僧人传入日本(参见新村出编《广辞源》,岩波书店出版)。无论我们相信哪种说法,都可以肯定一点,将棋是由从中国传入日本的象棋演变形成的。

庆长17年(1612),幕府将军德川家康给当时最杰出的围棋、将棋手敕封奉禄,是棋院家传制度的开始。受封的棋家如下:本因坊(算砂)、(鹿盐)利贤、(大桥)宗桂、(中村)道硕、春知、仙重、六藏、算硕。8人之中,将棋手只有宗桂和春知二人,可见当时的将棋水平及受重视程度,与围棋相比明显落于下风。由于受封的棋家享有较高的政治地位和经济实惠,所以围棋棋家的春风得意和将棋棋家的羡慕和嫉妒,是可以想像的。同样可以想像的是,将棋棋家对这种状况并不心甘并且亟欲改变。

享保20年(1735),井上家的第4代掌门策云因硕去世;元文2年(1737),安井家的第4代掌门古仙角也去世了。这时算得上围棋界领衔人物的,就只有林家的因长门入和本因坊家的秀伯。因长门入被后世称为“上手门入”,棋力高强,但年纪不足半百,就已经暮气沉重(后于55岁死去);秀伯继掌坊门不久,时仅六段,并且刚刚成人。既然围棋界处在“冰川期”,一直隐忍未发的将棋界终于蠢蠢欲动了。这时,正好将棋界又在政界找到了后台,此人是刚就任寺社奉行(幕府时期重臣职位)的井上河内守,他与伊藤宗看有师生之谊,本人有将棋五段的棋力。彼消此长,环境气候对将棋界真是十分有利,于是宗看等人就上书发难了。他们提出,围棋、将棋现行席位座次不当,要求幕府予以更改。而他们的要求一旦获准,势必形成围棋和将棋社会地位的逆转。消息传出,围棋界人人自危,有惶惶不可终日之感;将棋界沾沾自喜,就盼着弹冠相庆的日子快来。然而人算不如天算,就在此事悬而未决之时,井上河内守却患急症死去了,寺社奉行之职由大冈越前守继任,局势又现转机。大冈与将棋界没有特殊的渊源,他主张围棋、将棋的席位座次沿袭旧例,根据他的“指示精神”,围棋和将棋棋家的座次被重新排列如下:一、本因坊;二、伊藤宗看(将棋);三、林门入;四、井上因硕;五、安井仙角;六、大桥宗桂(将棋);七、大桥宗珉(将棋);八、林门利;九、伊藤宗寿(将棋)。可以发现,在这次排序中,将棋棋家的地位还是明显有所提高,在占居棋家的席位数和座次上均有反映。

这次事件自1737年的5月闹到10月,是围棋和将棋的角逐中最具代表性的一桩公案,棋院四家在事后合编了《围棋将棋座次之争实录》,说明其始末。

德川家康初时敕封的棋手为8人,已如前述。其中除将棋二人外,利贤、仙重、算哲三家历一代即绝,余者中,算砂为本因坊家始祖,道硕为井上家始祖,六藏(即算哲)为安井家始祖,加上稍后崛起的林家,就形成了棋史上最显赫的棋院四家。

在江户时期(1600-1867),棋院四家始终是围棋界的柱石,他们以父子或师弟世袭的方式延续,享有幕府的奉禄,还享有颁发段位证书的特权。幕府通过“棋所”管理围棋、将棋事务,而入主棋所的人选,基本上是在围棋四家中产生,并必须具备名人资格。名人的产生有三种途径,即由官府任命、棋家合议推荐或争棋决定。名人意味着棋艺已冠绝天下,兼有将军的围棋塾师名义,轻易不再与外界对局。争夺名人头衔和棋所职位,是棋家唯此为大的要事,也成为棋艺发展、棋界繁荣最强的动力。历史上只产生过10位名人,其中本因坊家7人,井上家2人,安井家1人,以名人资格入主棋所者8人;江户时期以后,虽仍有名人,已不再有棋所一职。

棋院四家的系谱陈述如下:

本因坊家始自算砂(1559-1623)。算砂原是京都著名的寂光寺的僧人,法名日海,他寄居的僧寮称为本因坊,后来作为棋家也得名于此。1612年幕府敕封棋家时,本因坊名列榜首,享30石奉禄,5人侍奉。坊门在历史上产生了7位名人,有5人入主棋所,在棋家中长期居于领袖地位。相沿至21世本因坊秀哉,一则是眼见时代更迭,林家、井上家已先后断绝,二则是自己瞩目的传人小岸壮二早夭,门中又没有堪能替补的优秀人才,乃决定将本因坊名义转让给了如日中天的日本棋院,时在1936年。1940年,日本棋院将本因坊名义设为锦标,由棋手比赛争夺,是现代意义的围棋锦标赛的开始。本因坊家历代世系如下表:

仙也(算砂师)11世元丈1世算砂(名人棋所)12世丈和(名人棋所)2世算悦13世丈策3世道悦14世秀和4世道策(名人棋所)15世秀悦5世道知(名人棋所)16世秀元6世知伯17世秀荣7世秀伯18世秀甫8世伯元19世秀荣(名人)9世察元(名人棋所)20世秀元10世烈元21世秀哉(名人)井上家始自中村道硕(1582-1630)。道硕在1612年幕府敕封棋家时名列第四,享50石奉禄。但采用井上家的名义,不是始于道硕这一代,而是始于道硕的弟子玄觉因硕(1605-1673),后父子师弟相传,至16世惠下田因硕断绝;但后来又有津田孝义(1896-1983)受同门推荐袭名17世井上因硕,虽遭到前代遗孀惠下田美根反对,但经大阪地方法院裁决,津田获得胜诉。井上家在历史上产生了2位名人,1人入主棋所,历代世系如下表:

中村道硕(玄觉师、名人棋所)9世因砂因硕1世玄觉因硕10、11世幻庵因硕2世道砂因硕12世节山因硕3世道节因硕(名人)13世松本因硕4世策云因硕14世大冢因硕5世春硕因硕15世田渊本因硕6世春达因硕16世惠下田因硕7世因达因硕17世津田因硕8世春策因硕(另有以中村道硕为1世的排法)安井家始自算哲(1590-1652)。算哲在敕封棋家时名六藏,排名第七,享30石奉禄。后父子师弟相传,至10世算英(1847-1903)后断绝。安井家在历史上产生了1位名人,并入主棋所,历代世系如下表:

本因坊算砂(算哲师)6世仙哲1世算哲7世仙知2世算知(名人棋所)8世知得3世知哲9世算知4世仙角10世算英5世春哲

林家始自林门入斋(1583-1667)。敕封棋家时不在其中,但门入斋师承于鹿盐利贤,利贤又作利玄,在敕封棋家时排名第二,享50石奉禄,5人侍奉。林家父子师弟相传至13世秀荣(1852-1907),秀荣是14世本因坊秀和的次子,1862年过继到林家,后于1884年回归本籍,林家也就此断绝。在棋院四家中,只有林家没有产生过名人。林家的世系如下表:

利贤(门入斋师)7世转入门入1世门入斋8世佑元门入2世门入9世门悦门入3世玄悦门入10世铁元门入4世朴入门入11世元美门入5世因长门入12世柏荣门入6世门利门入13世秀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