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年前的一个夜晚,在古木苍苍的狼山上,有一个年轻人在月光下抚琴,明月高悬,清风浩荡,琴声清越悠扬。年轻人如痴如醉,仿佛万事万物都在他的指下化为了流水月光。群山有耳,流水有音,每一棵小草每一片树叶都在黑暗中摇头晃脑,呼应着琴声。琴声更加慷慨激昂,有力的十指仿佛要将黑夜弹破。这天籁之音引来了一条蟒蛇,它攀上一棵参天老树,将身子倒挂树上,向年轻人弹琴的亭子探下头来,眼睛在黑暗里熠熠闪光。闻声而来的朋友们发现了蟒蛇,大惊失色,急挟年轻人抱琴而去……
2006年5月19日,在山东诸城的某演播大厅里,诸城琴派的当代宗师刘赤城先生,面对着台下的观众们,亲口讲述了自己的这段传奇……—
当合肥至诸城的客车将要驶进诸城市区时,正闭目养神的刘赤城先生赶紧挺直脊背,掏出小梳子将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好。
窗外,陌生的景色如随风展开的画卷,一一掠过。一路之上,刘赤城兴致勃勃,毫无倦意。从合肥到诸城,这段既近且远的距离,他等待了一生才有了一个得以跨越的契机。
这次诸城之行的题目是“百年诸城琴派还家”,其实诸城不但是“诸城琴派”的故乡,还是中国古琴的发源地,这就使“还家”二字有了双重含义:既是诸城古琴还家,又是中国古琴还家,这一步,是跨越了百年,还是千年——
4000年前的上古时代,出生于诸城的中华明德始祖虞舜,制成了五弦琴,在渔猎耕种之余,奏五弦之琴,歌南风之诗,与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尔乐乐,我乐乐,尔我同乐乐”;
3000年前,周文王、周武王又复加二弦,以和君臣之恩。七弦之音,自此在华夏广为流传。
诸城古琴的祖先系出“虞山”和“金陵”两派。19世纪初,有王既甫和王冷泉两位琴家活跃在山东一代,诸城古琴由他们分别传授下来;其后,王冷泉的弟子、出身于操缦世家的诸城人王燕卿经数十年游历积累,形成了完整的琴学思想,逐渐使诸城古琴形成了独特的演奏风格;再后来,王燕卿的弟子徐立荪将诸城古琴带到江苏南通,创办梅庵琴社,弘扬先师琴学,被誉为现代四大古琴家之一;时至今日,徐立荪的弟子刘赤城已成为国宝级古琴大师,诸城琴派在古琴界的位置愈发显著。清芬一脉,绵延不绝。
而今,诸城古琴飘迈宇内,在它的诞生地却已失传。作为诸城琴派主要的继承人和传宗人,刘赤城这次携众弟子带着久违的丝桐逸韵,来了却一桩美好的心愿。
刘赤城生在南通,定居合肥,诸城不是他故乡。来诸之前,诸城在他的想象中是古朴的石巷,灰暗的天空——这分明带有当年王燕卿离乡南下时的阴影。作为王燕卿的再传弟子,他的这次携琴还家,将会有怎样的境遇?先生的后人还在诸城吗?现在的诸城人,是否还是那样故步自封、墨守成规?
二
1911年,经康有为推荐,王燕卿被聘为南京高等师范学校古琴导师,开古琴进高等学府之先河。1921年,寡言少语的王燕卿客死金陵,留下了诸多的遗恨和谜团。
究竟是何原因,使诸城琴派的一代宗师王燕卿远走他乡,甚至不愿魂归故里,而遗言“埋骨清凉山麓”的呢?最合理的解释是他因独辟琴学蹊径,大胆革新,在诸城被视为离经叛道,广受排斥,不得不携琴而去,寻求另外一片广阔的天空。
古琴,中国最古老的弹拨乐器,乐器中的君子;在体现中国的传统文化方面,没有任何乐器能与之相比。细细的七根弦,负载着中华民族几千年文明的重量。在漫长的发展过程中,古琴广受儒家中正平、道家顺应自然的影响,形成清微淡远的基调。古琴的构造,琴弦的根数,木材的选用,都是有讲究的,暗合着阴阳、天地、君臣、父子、伦理、纲常等等,我们的祖宗,总是将任何东西都赋予思想,烦琐而周全。他们活在其中,不得自由。一举手,一投足,处处受着无形的限制,循规蹈矩,举步维艰。“七条弦上五音寒,此艺知音自古难。”自古至今,古琴都是寂寞的,它因博大精深、曲高和寡而知音难觅,这就难怪唐代诗人白居易感叹它“不称今人情”了。
王燕卿对古琴的热爱,不在于他对传统的坚守,而在于他惊世骇俗的创新。他打破当时琴界的清规戒律,大胆运用轮指,并将有着浓郁地方特色的民间音乐融入琴曲,为诸城派的形成奠定了基础。也正因如此,诸城派才能在众琴派中自成一格,卓然自立。
三
一踏进诸城古琴的故乡,刘赤城及其弟子们就感受到:这方天空,绝不是当年王燕卿离开时的天空了。诸城人以隆重的方式来迎接流浪百年的诸城古琴还家。他们为有一种以“诸城”命名的艺术门类而骄傲,为诸城古琴有这样一群执着的传承者而自豪,深深感激他们为之付出的一切。百年前被拒绝的,百年后已经作为光荣被接纳。
率众弟子背琴走在诸城和平街上,刘赤城不由得把已弯的脊背挺直,他昂首阔步,旁若无人,甚至像年轻人那样晃动着肩膀,那架步像极了高唱《蒙古人》的腾格尔,胸有成竹,豪情万丈,一步步从舞台上握拳横行而过,每一步都透出一种不容置辩的从容和霸气。
他的夫人说:怪啦,一背起古琴,他的背就直啦!
风,吹起他的衣角,给这位年逾古稀的老人平添了一种飘逸,在市井的喧嚣声里,在弟子们众星捧月的簇拥中,他超凡脱俗的一袭白衣,吸引了众多好奇的眼睛。这样一群人走在和平街上,绝对是一道风景,一种展示:他们,是诸城古琴的传人!百年前,黯然离乡而去的王燕卿大概不会想到有这一天,他的后世弟子们会如此扬眉吐气地在他的故乡亮相。如果沧湾那些被窦光鼐封哑的青蛙们能看到这一幕,也会忍不住大发感慨吧。
弟子们夸赞说:“老师好帅噢!”先生憨憨地,笑而不答。
弟子们都见过先生年轻时的照片,挺拔儒雅,神采飞扬,如京剧中的小生。而现在,他的身上已有了太多的沧桑印记——
刘赤城出身艺术世家,他的祖父经商,在自家的土地上种植大片大片的棉花;他的父亲是著名的国画家、古琴家,不仅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还骑马、练剑,一生潇洒。在那样浓墨书香、琴声流韵的环境中,他5岁开始学琴(当时手还够不到琴呢),11岁投师徐立荪门下,弱冠之年即显于琴坛。由于他小时候体弱多病,珍爱他的父母怕他像前几个孩子那样夭折,在他学琴的同时,还特地将他送到狼山上跟一位大师学武。
在那个激情燃烧的年代里,他盼望能去参加“世界青年联欢节”,那时联欢节在人心目中像现在的奥运会一般神圣,但它不是谁都可以参加的,它要求必须是各个国家出类拔萃的青年,并且必须是工作两年以上的。为此他刚从上海音乐学院毕业,就急切地找了一个工作。谁知,那一届的联欢节是在苏联举办,而中苏关系正日益紧张。他的申请表已经批下来了,却突然接到通知:他的活动被取消了。
“**********”时,琴人或囊琴别事,或辞世星散;绿绮朱弦,尘土生焉。刘赤城被下放农村,却仍对琴念念不忘,走到哪里将琴背到哪里,如背着自己的命,全不管世态变幻,腹中饥寒。一天,当他在田里干活时,他住的泥屋突然坍塌了,好心的农人将他的琴扒出来,抱到仓库里去。他去找他的琴时,见里面尘土飞扬,鸡飞狗跳。他心爱的琴躺在草上,沾满了鸡毛鸡屎。
不能设想没有琴的日子。他已与琴融为一体,相依共存,一颗心,日夜跳动在弦上,甚至,琴已经成为他的脊梁,可断,却不可折。他不善言谈,与世无争,30多岁了仍孑然一身,他弹琴时,却很有霸气。他认定从琴声中,能听出一个人的“德”。卑怯猥琐之人,弹不出大气磅礴的作品。琴者,心也。身处那样一个年代,那样一种环境,他唯有用琴声诉说自己的喜怒哀乐。他们管得着他说话,却管不着他弹琴。古琴如家,给了他一个安全高远的境界,他沉浸其中,如鱼得水,自得其乐。兴之所至,常常通宵弹奏,困了,便睡在琴上,醒来,满脸是琴弦勒出的道道儿。
“**********”后,刘赤城成为中国舞台上弹奏古琴的第一人。
2003年11月,古琴被联合国教科文组织列为人类非物质文化遗产。作为一种器乐文化而跻身世界遗产,这在世上绝无仅有。
四
2006年5月18日,“百年诸城琴派还家——诸城派当代宗师刘赤城先生古琴音乐会”在诸城如期举行。面对着台下座无虚席的观众,感慨万千的刘赤城郑重弹出了第一个音符。观众的好奇与热情,印证着他们对高雅艺术的向往、欣赏水平的提高和对源自本土的诸城古琴的关心。
刘赤城开首弹的是神韵高妙的大曲《搔首问天》,曲中极写屈原的忧愤哀号之情,俯仰低回之貌,不得申诉之苦,无可奈何之慨。他眼睑低垂,头稍斜,像在倾听遥远的旷古回声,跷起的手指苍劲有力,翔动在七弦之上,神情专注得令人神往。那种专注是现代人玩电子游戏时才有的。60年的沉潜磨砺,形成了他洒脱开张、沉雄茂密、形神并重的演奏风格,不管初闻琴音的诸城观众能否听懂,他都要力求心中的完美。切肤的指甲在弦上弹拨,声声是痛,让人从一派肃杀之气中,看到一个仰头向天、苦闷彷徨的身影。
接下来的《流水》,扣人心弦。流水的姿态变化万千,先是空山滴沥,高远深邃,继而沉潜大谷幽涧,孟浪堆雪,汹涌奔腾,及至汇注江海,一泻千里,恣肆汪洋。自古知音难求,砍柴的钟子期竟能听懂俞伯牙的琴曲,两个身份迥然不同的人在琴声中不期而遇,身在不同的屋檐下,却活在同样的境界中,那里面没有高低贵贱,世态炎凉。高山流水的曲子,自此成为知音境界的象征……弹至高潮,耳闻大股大股流水自弦上滚滚而来,汹涌澎湃,势不可当,连一贯吝啬掌声的诸城观众也不由得掌声雷动。
琴歌《阳关三叠》以王维诗为主题,苍凉悲切。刘赤城与陈惠龙琴箫相和,刘胜男的演唱撕云裂帛。“西出阳关无故人”的歌声与箫声如双鸥齐飞,高亢入云,而琴声沉入其下,低沉呜咽,令人不胜感伤。
刘赤城弟子们的演奏,让人生出诸城古琴后继有人的感叹:恬静的孙知姑娘弹奏的是《捣衣》,她对此曲的把握细腻委婉,让人从“长安一片月,万户捣衣声”中,遥想到边塞的荒寒,征人的愁怨,乡音的悲泣;已在古筝界崭露头角的高英,却鬼使神差爱上了古琴。她穿着薄如蝉翼的纱衣弹奏《玉楼春晓》,长发如瀑,翩然若仙,手上的玉饰泛着温润的光泽,将人从浮躁的现代引入古典。
当10岁的琴童金钊穿着长袍马褂抱琴上台的时候,台下响起了善意的笑声和掌声。金钊有一双特别优美的手,一双宁静的眼睛。他还在上小学,可是他的书法作品已经被当作礼品送人了。他站在台上拨弄琴弦的样子,总令人不由得去揣度刘赤城童年的样子。
偌大的舞台对金钊来说,还显得过于空旷;怀抱的古琴对金钊来说,似乎还有些沉重,难得他这样孤立不惊。没人知道刚刚他还在电话里对妈妈撒娇呢!上台前,他反复在衣服上擦着手心的汗。为缓解紧张,他在后台比比画画地练着拳脚,煞有介事,小小的身影投在幕布上。
金钊太小,只好站着弹琴,他那在琴弦上跷起的手指,优美灵动如孔雀的冠子。小小的人儿,弹的却是威武雄壮的《风雷吟》。稚嫩的手指下,传出愈来愈急促的迅雷烈风之声,扣人心弦。
郎建国演奏的是《平沙落雁》。郎建国生于黄山脚下著名的状元之乡,他生性腼腆而内秀于心,文化底蕴深厚的土地赋予他与生俱来的艺术气质。人说诸城派的特色是音韵宽厚,雄健之中寓有绮丽缠绵之意,刚中有柔而刚柔相济,那种“遒媚的境界”令郎建国心醉神迷。《平沙落雁》向人展现出一幅淡远的水墨画卷,借鸿雁远走高飞,寄托逸士的壮志豪情,撮音的运用加强了雁阵行空的气势和苍茫感。雁阵降落沙洲前争先恐后、拍翅鸣叫的情景,格外生动传神,栩栩如生,这是诸城派独有的神来之笔。
为了纪念王燕卿先生对诸城古琴的不朽贡献,刘赤城最后率众弟子合奏了诸城派最具代表性的《关山月》和《秋风词》。众弦在拨动间,说尽了风云变幻,沧海桑田。掌声久久不息。
音乐会结束后,演出人员经过广场,发现在外倾听电台直播的人们还未散去,意犹未尽。
五
5月19日上午。刘赤城的琴学讲座对初闻琴音的观众来说,无异于天书。加上口音的障碍,使台上台下的互动气氛一时有些拘谨。刘赤城的一句土味儿实足的“我也是你们的山东老乡”,引起满室掌声笑声,气氛因之松弛下来。刘赤城用琴声,引领人们进入深厚久远的古琴文化——
古琴琴面面板一般为桐木制,琴底板为梓木制;七弦原为五弦,象征五行;古琴一般长约三尺六寸五,象征一年三百六十五天(一说象征周天三百六十五度);琴面上的十三徽,象征一年十二个月和一个闰月。
古人弹琴,要净手、更衣、焚香,几近一种仪式。为造一张琴,更是寻寻觅觅,费尽心思周折。一张琴的诞生,足以耗尽一群人的心思和心血。所以名琴就像名人一样,都是有文字可考的。
中国的四大名琴:号钟、绕梁、绿绮、焦尾,因主人不同,而命运各异。如钟声激荡的号钟曾为俞伯牙觅得知音,最终成为齐桓公的爱物;如孤雁长鸣、余音不绝的绕梁像美女一样无辜,它因迷得楚庄王不理朝政,最后落得个被捶为数段的下场;绿绮最浪漫多情,它曾伴着司马相如向卓文君示爱,促成一段千古佳话;最悲壮也最幸运的是焦尾,当它作为一截桐木在烈火中哭泣尖叫,即将爆裂的时候,恰被正亡命江湖的蔡邕发现,于烈火中抢出,给它琴体生命。琴尾的伤痕,是它刻骨铭心的特征,触目惊心地记录着它的身世来处,而丝弦中隐隐传出的天崩地裂、电闪雷鸣之声,真实地反映出是偌大宇宙对一棵弱小植物的伤害,让人在狰狞的烈焰闪电中,看到一些不屈不挠的身影。
有人说,焦尾琴,不是一张偶遇的琴啊,它是有着更惊心动魄的来历的,它发出的也不是一棵树的声音,而是一个人的声音啊!——传说汉时有人为求一张好琴,于千树万树之中选中一棵梧桐,栽在江边,焦灼等待,忍受它成长的漫长过程。他栽树时已人到中年,等树长成时已白发苍苍。他独坐江边,苦盼守望,伤感喟叹,怕自己等不到它成材的那天。就在他将要砍树的时候,突然电闪雷鸣,树被劈为数段。绝望中,那个人跳江而死……焦尾是否是此树,其实无关紧要,又有谁能说清每张琴的历史呢!
琴越古越好。好琴必有奇音。琴木经千百年的氧化,能发出各自不同的声音,恰如百年陈酿,愈久愈醇。可惜好琴如知己,可遇而不可求。刘赤城说,能用唐代的琴弹奏唐代的曲,除了中国,世上绝无仅有!琴也是有性格的,真正的好琴可遇而不可求。每一位弟子,他都会亲自为之选一张适合的琴。
琴者,心也。古琴的流行曾经主要靠口传心授,后来因有了文人的参与,琴谱得以记录延续下来。琴有艺术琴和文人琴之分:职业琴家是弹给他人听的,注重技巧;而文人为自娱不为娱人,更多的是把操琴作为修身养性、寄托理想的一种方式,追求内在的意韵而摈弃华丽的形式,题材上多用梅兰竹菊、高山、渔隐等。如《醉渔唱晚》一曲,就是文人高士,在青山绿水之间,借渔樵问答,抒己胸臆;如《广陵散》并非嵇康所作,却在嵇康那里被弹成了绝响。古人弹琴往往于自然之间,茅屋清风,竹林杯亭,随意一坐,诗酒清音,悠然自得。为什么今人失去了那种安详闲适的心境?
在讲座前的那个晚上,刘赤城做了一个奇妙的梦,他梦见了从未谋面的王燕卿先生,这或许是因来到先生的故乡日思夜想所致吧。先生叮嘱他说,弹琴就要敢于发挥创新。于是,他就即兴给先生弹奏《捣衣》曲,先生连连叫好;醒来,他忙将梦中得来的段落添加在曲中,并在这天的琴学讲座中,当众弹奏。
1920年,王燕卿、徐立荪师徒在上海著名的“晨风庐琴会”上合奏此曲,如出一人,举座皆惊,那一种天衣无缝的默契,引人向往。而今,刘赤城的挥洒,让人看到王燕卿独辟蹊径、特立独行的影子。王燕卿因前无古人的创新而遗世独立,刘赤城传承了他的精神,在王燕卿加用轮指的基础上,刘赤城又创造了滚轮、回锋等新技法。
有人问:现在全国各地有好多人自称诸城派,您对此怎么看?
刘赤城回答说:这是好事情,正说明了诸城派的影响之大啊!
六
讲座结束后,有一家三代人在接待室静静地等候刘赤城。他们,是诸城琴派的祖师王燕卿先生的后人。
寻找先生的后人,本是大海捞针,但或许是诸城人的诚心所致,他的后人竟通过一条意外的线索戏剧性地找到了,这让随行采访的安徽电视台记者也不由得惊叹天意的安排,机缘的巧合。王燕卿的第五代孙王亚楠,恰恰也爱好音乐,并对此有着极高的悟性,这很符合她的血统。
安徽电视台记者问刘赤城:为什么这次您会欣然接受诸城方李增坡会长的邀请来诸演出呢?您是否有意在这边收一个徒弟?
刘赤城回答说:在联系的过程中,我发现这边的领导非常重视,有许多热心人也在积极促成此事,而我本人也一直有这样的愿望:我学的是诸城派,我有义务将我学到的琴艺还给诸城,让诸城古琴真正还家。
一次百年琴派的还家,已经重新在这块土地上播下了种子。什么时候,它能重新在母土上开出绚烂的花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