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这个充满调侃的浅阅读时代里,我的作品无疑是一个个异类。它会像一枚钉子敲击进你的心灵,让你感到无与伦比的沉重、激愤和疼痛。当然,我最希望它带给你的是内心的震撼——那是我对自己作品的终极追求。
很多年前,当我初涉文学创作时,并不清楚写作需要坚守什么,只是运用优美的文字,一味地编织着感人的故事。那时写作的最终目的就是发表,衡量自己作品优劣的标准,也看它能发在哪级报刊上。
后来,我领悟到那样的写作,只是一种不自觉的写作,它跟自己的心灵无关。那样写出来的作品,实则上只是文字的躯壳,不可能蕴含灵魂的活力。而一部真正的作品,字里行间应跳动着作者火热的心。
2000年之后,我将“凭着良知孤独写作,关注人性、关注命运、关注社会最底层”作为了写作基点。因为我所处的生存环境以及自己的成长历程,决定我只能书写这类题材才能跟自己的心灵真正接近。
由于跟“社会最底层的命运”紧密相连,这便注定我的作品的基调是沉重的,很多读者曾这样评介我的作品——充满良知,但不够温暖。这确是事实,但我未去改变。我缺乏面对底层人群的鲜血和泪水,却熟视无睹地欢快高歌的能力。
因为具备这样的特性,我的作品不会是赏心悦目的鲜花,而只能是长满利刺的荆棘。这也决定了它们的命运多舛。我的几乎每一篇作品,都历经磨难后才得以面世。可我依然遵循着内心的真实,凭着良知一味地书写着。
而我坚持如此而为,并不说明我的心有多黑暗,我只是想到在目前的社会里,还存在着一些阴暗的角落,而我希望用自己的笔靠近去,将他们暴露在太阳底下,使黑暗从此变得光明起来。这就是我写作这些作品的初衷和目的。
当我表明上述的创作立场时,曾遭受过如潮的奚落和讥讽,他们说这个家伙多像堂·吉诃德呀。也许他们的嘲笑是合乎情理的,因为在这个物欲横流的时代里,一切都变得无比实际和世俗,大多数写作者已抵挡不住利益的诱惑,心甘情愿地沦陷在现实的泥潭里。
对于这一点,纵观我们的四周,便可清楚地看到,大部分写作者已放弃了对心灵的坚守,开始不约而同地迎合、追风和伪造,他们的笔不再为内心服务,而一个劲儿地为利益拼命摇摆。然而,正是在这样的环境里,用心灵写作变得尤为重要。
其实,作为一位写作者,人们衡量他成功与否的,往往不是看他产出了多少数量的文字,而取决于他有没有写出震撼读者心灵的作品。而每一部能让读者震撼的作品,必定清晰地留有作者心灵的印痕。
记得,前不久一家网站在讨论:文学会不会死?我的回答是:文学不是那么容易死的,说文学会死是某些人的杞人忧天。我之所以肯定它不会死,是因为总有极少数的写作者依然坚持着心灵的写作,而文学的生命总会在他们的笔下维系和延伸。
写到这里,我不敢妄言自己就是维系文学生命的人。但作为跟灵魂打交道的群体,我们既然选择了写作这条道路,就很有必要摆出努力的姿态来,孜孜不倦地朝着那个方向进取。至于最终能否达到目的,那是另外一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