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可我们还是学生,我不想谈恋爱。”我当时羞红了脸心里七上八下的,不知所措的摆弄着衣服。都没看邵秋因为激动,脸色由红变白由白又变青,双手不住的颤抖。突然他把我搂在怀里,要亲我,这一举动,吓得我哇哇大叫,使劲地挣扎着。怎么也想不到平时一项老实的他怎么就突然变的狂躁起来,我真后悔和他一起出来,这……这简直就是羊入虎口。
就在我们俩人激烈的撕扯中,一阵凄惨的哭声断断续续的传来。
一听哭声,邵秋更紧张了。用手捂住我的嘴,哀求道:“别叫!别叫!我不想伤害你,我……我是真的喜欢你……”他边说边紧张的看着四周,哭声似乎是从一座坟的后面传来的,他拉着我绕过去看,可是坟后面一个鬼影子都没有。
邵秋就更紧张了,喉咙咕噜咕噜的响着。而我被他抓的生疼,想喊嘴却被邵秋死死的捂住嘴,只能发出呜呜的声音。
就在这时,一个女孩出现了。她在哭泣,边哭边用手抹着眼睛,泪水混着血水被她擦得到处都是,哭着哭着她使劲一甩胳膊,手上的肉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十指露出节节白骨,然后她用手去拽头发,片刻间就把头发全部拽了下来,连血带肉很是慎人。
这情景出现的太突然了,我和他都被吓坏了,只听邵秋低吼了一声,把我向女鬼推去,自己连滚带爬的撒腿就跑,我跌倒在地的时候,闻到一股恶臭扑面而来,忍不住尖叫一声抬起了头,女鬼又恢复了女孩的摸样,哭着向后退去,样子越来越淡,然后就消失不见了。
我趴在草地上很久才回过神来,心里明白,这女鬼是来救我的,要不然说不定我就失身了,我感激的冲着女孩消失的地方磕了几个头,然后骑着邵秋扔下的自行车回去了。
第二天上学的时候,邵秋没来上学,听说他病了,后来就一直没来上学,也没了他的消息。我想他是被女鬼吓破了胆,可是不做亏心事,鬼怎么会出来吓唬他?真是自作自受。
我听她说完,心里着实吓了一跳。想不到邵秋会是这种人,不过我怎么也不敢相信好好的人会被吓死。可看夕颜的那一脸的恐惧,又绝不像是在和我编故事,要是她讲的都是真的,那么说世界上真的有鬼?
今年,施展远的生活起了两个重大的变化:——他找到工作。他的第一份工是在一家出版社当装帧设计,为书本做包装。
此外,近日楼价已止跌回升中,在湾仔开设服装公司,专门接校服定单生意的爸爸。终于以楼换楼,买下这间比以前大上三百尺的单位。他们刚刚搬了家。
这些都是好开始。
爸爸虽说是校服大王,与好些学校长期合作超过二三十年,校长转换了几次,校服仍在他公司定做。但近年经济萎缩,校服的颜色及款式没以前讲究,多是灰……白……蓝这些,有些家长为了省钱,已改买成衣。有些原买两套替换的,改买一套,情愿洗得勤些。
幸好施展远也自理工毕业了。家中负担减轻。
这几天他在赶三本《会考天书》,希望可在特价双周推出,所以下班很晚。同事都回家了,他还在电脑上苦干。
大概九时多,他在外面吃过饭,拖着疲累的身躯步上四楼。这是一幢六层高的唐楼。爸妈看中它楼底高,环境也不复杂。旺中带静。
施展远上楼时,后面还有个女孩急着上来。速度比他快一点。但总是跟在后面。他稍放慢脚步,她仍在身后。——好象要问他一些什么。
他以为她是住客。
“你收到信吗?”但女孩在身后问:“不要碰那封信。不要看。”
他最初还不知是问自己。
回头,向女孩道:“什么信?”
“哦——”那个穿校服的女孩才看清楚,迟缓地失望:“我认错人了。你住四楼吗?”
又喃喃:“你背后看来像他!”
他好奇:“什么信?有什么可以帮到你?”
“你也住四楼?”
“我们一家搬来不到一个月。”他说:“是不是上手住客的信?抑或你的信?”
“是我给他的信。”她一想:“这样吧,如果你见到“黄志辉’的信,就留着,千万不要给他!记住了,你把它还给我!”
“好!我会留意。放心吧。”
施展远见太晚了,便叫女孩回家做功课去。看来她一放学便来等,连校服也没有换。
“我住附近的。”
“咦?”他笑:“住附近也寄信?可以通电话或面谈呀?”
“——不,有些事情,写出来,容易些。”这个看来十六七岁的女孩低下头来。
“写了又后悔?”
她苦笑。缓缓地渴睡地步下楼梯。还挨着墙,没精打采忽地回过头来,在黑暗中叮嘱:“不要让他收到信!”
一个星期过去,施展远在信箱中没见着“黄志辉”的信。——这中间其实有点“时间”上的荒谬,但一个人忙起来,便没工夫察觉。
星期三早上,他赶着上班时,忽见那晚穿着校服的女孩,又在街上闲荡——不是闲荡,是在邮筒附近徘徊。她见到他,涩然一笑:“我等邮差。”
那个新式的邮筒,是绿和紫色的。上面写上信箱编号,也有中英对照的“收信时间表”。星期一至五,收信时间是12:30和18:30.——还没到邮差来取信回邮局处理分派的时间。
施展远奇怪地问:“等邮差干嘛?”
“我要取回我的信。我不想寄出。”她坚决:“我等他来开邮筒。”
“不用上课吗?”他问:“你读哪间学校?”
“不告诉你!”她卖关子。
他留意到格子裙校服,圆领白上衣。还有蝴蝶结……。
“你快上班吧,迟到了。”“你要等上三个小时,不闷吗?”
“我习惯等。”呆滞地:“但不习惯这难看的颜色。以前的红邮筒多漂亮,又有型。”
施展远见小巴来了,匆匆跳上车道别。——这中间也有点“时间”上的荒谬,不过他担心迟到,又担心赶不了货,便忘了此事。
这个星期天,他的旧同学要他做东请吃火锅,因为五个人中他最快找到工作。后来他负责送周宝儿和李绮雯回家。他比较喜欢宝儿,打算在她生日时把小礼物和贺卡寄给她。——想起,对了,有些事情,写出来,反而容易些。经过邮递,有惊喜。
蓦地见到寂静的角落,明媚的灯光下,女孩划了一根火柴,颤抖地企图抛进邮筒中。火柴在“嚓——”一声后闪了一朵红花,照见她一脸泪水。
她想放火烧邮筒?
施展远马上跑过去,把火柴夺走踩熄。
“你不可以这样的!”他斥责:“你会把所有的信全烧掉,这是犯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