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城文学海那边的风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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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一朵百合花

初春的小城不乏寒意,我孑然一身走在花团锦簇的公园里,心里泛起落寞的感觉。风大起来,冷飕飕的,我不由得起了寒战,沿着花间石径准备回来。

一个姑娘笑容满面地迎上来,热情地说:“先生,买花吗?”姑娘看着我,眼睛忽闪着,手里拿着一大束鲜花,姹紫嫣红,惹人喜爱。我摆着手,微笑地说着不好意思,转身就走,心里想,我买花有什么用呢?片刻,姑娘追了上来,甜甜地说:“先生,买一支吧,每支3元,很便宜的。”我仔细打量,姑娘十八九岁的年纪,椭圆脸,面容娇好,白里透红,眼睛好大好亮!

我不经意地说:“我买花干吗?”

她似乎看到希望,眼睛一眨,狡黠地说,“要不,把玫瑰送给阿姨,为爱情保鲜。”我没想到她竟会说这样的时髦话。

“姑娘,我是出来打工的。”我如实相告。

姑娘瞅着我,露出失望的神色,黯然地走了。我猜测,姑娘不是本地人,一口地道的普通话说得很顺溜。

我站在那里,看到姑娘问了好几个游客,也没有卖出一朵鲜花。我知道,卖花的生意也不好做,我有了同病相怜的感觉,踟蹰了一下,迈开大步追上那位姑娘。

“姑娘,你等一下,我要买花。”我高声地喊。

姑娘停住了,瞪着一双疑惑的眼睛,问:“你怎么要买花?”

“我想买一支百合花。”我掏出五元钱递给姑娘。

姑娘拣出一朵百合花,用锡纸包好,递给我,说着谢谢,找还给我二元钱。

花真美,很鲜艳,粉红的花瓣,金黄的花蕊,娇艳欲滴,让我爱不释手。

“姑娘,我能把花送给你吗?”我端详着姑娘,征询道。

“送给我?”姑娘惊愕的样子。

“真的送给你,希望你能接受一个陌生人对你的祝福。”我诚心诚意地说。

姑娘很激动,脸色更红润了,眼眶里溢满了液体,亮晶晶的。

姑娘接过百合花,向我鞠了一躬,感激地瞟了我一眼,回头向远处走去。

大概过了一个月,我陪着客商到公园溜达。正是阳春三月,草长莺飞,气候宜人。我们一行站在江宾大堤上,沐浴着和煦的阳光,观赏江面上点点渔帆,海鸥翱翔,惬意极了。

这时,一个悦耳的声音传过来,“叔叔,总算找到你了。我已经找你好久了。”我感到意外,是谁喊我?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那位卖花姑娘。

我呵呵笑着说:“是你啊,变得差点不认识了。”

“叔叔,我找到工作了。”姑娘眉开眼笑的,俊俏可人。

“那要祝贺你了。”我也被姑娘喜悦的神情感染了,心里很朗润。

“这是我送给你的礼物。”姑娘说着,从挎包里掏出一包东西送给我。我打开油纸包一看,是一朵干花,还有一封信。

我惊喜地问:“哪来的干花?”

“是你送给我的。我把它作了处理,保存下来了。”姑娘落落大方地说。

“不错!你的手艺真好。”我竖起拇指夸奖。姑娘羞赧地一笑,脸便微微发红了。姑娘朝我眨眨眼,说了一声再见,轻盈地走了。

我急切地展开信,认真地看了起来。

亲爱的叔叔:

您好!我永远记得买花的您,一朵花似乎微不足道,它对我是那么的重要,那么的有意义。这是我第一次卖花,也是我谋生的第一步。在我失望痛苦的时候,您不但买了我的花,还把花送给我,真让我惊喜。一朵小小的百合花,让我感受到人间的温情,鼓起生活的勇气,去面对一切苦难和坎坷。那朵百合花将会永远珍藏在我的心里,永远绽放洁白的花瓣……再次感谢您。

一个卖花姑娘

我擦拭着自己朦胧的眼睛,抚摸着干花,向着姑娘走去的方向凝视。阳光朗朗的,春日好温暖。